石青衫仰头望着杨择那双温柔的眼,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你……”她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静静地对视几许,杨择忽的笑出声来,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戏谑,“怎么样,被两个男人争抢的滋味,是不是好极了?”
说罢,杨择继续向前走着,只留石青衫在风中发呆。
见他背过身去,石青衫这才大口大口吸着凉气,听他刚才那么动情的话差点窒息,心里都快被气死了!
杨择这个混蛋,开玩笑永远不打招呼!
总是被他这么逗来逗去,她的心怎么受得了?
平稳气息之后,石青衫亦步亦趋地跟在杨择身后。
从未见杨择这么安静,石青衫便率先打破了沉默:“王爷,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杨择瞥了她一眼:“怎么?你真想以身相许?”
“……我就是问问。”石青衫低头闭了闭眼,这次没有上当。
“嗯,一个人啊,自在又快活,今天去天香楼,明天去百花院,你想去吗?改天带你去玩?”
石青衫握了握拳:“王爷,您开心就好,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杨择到底有没有记得,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
到丞相府还有一大段距离,石青衫实在不明白杨择为什么那么早让侍卫们把马牵走,不能直接骑回丞相府吗?
她当然不敢问出口。
实在无趣,石青衫又问:“其实,明思姐姐和明如姐姐都很不错,王爷属意她们之中的谁呢?”
“明思和明如,年纪大的都能当我娘了!我可没这个癖好!”杨择答道。
“……”可能也就大个几岁吧,要不要这么夸张。
“那王爷……”
石青衫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杨择头也不回:“还有什么问题?不好意思问了?”
“不是……”
听石青衫的声音弱弱的,杨择回头一看石青衫冻得嘴唇发白,身上那件单薄的裙子紧紧贴在她身上,她小小的身子都在发抖。
“冻成这样,怎么不早说?东问西问的,有用吗?”
杨择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那件大氅,裹在了石青衫的身上,他的口气也不像是责怪,竟然让石青衫心里暖暖的。
将大氅给了她,杨择也只剩下一件素白长衫了,看起来也很单薄。
大氅上还有杨择身上的余温,石青衫歉疚地望着杨择:“王爷,你穿得也很单薄……”
杨择微微勾唇:“怎么,心疼了?”
石青衫垂下头,心中已经摇头千万次,她真正想说的是:如果不是你让人牵走马,哪至于在这儿挨冻啊!你冻着吧!哼!
有了大氅的温暖,竟然没过多久就回到了丞相府。
石青衫正要敲大门,却被杨择拦住:“你这么晚进去,是想让人编排你失了清白,还是编排你把清白给了我?”
石青衫的脸微微发烫,问道:“那……”
“跟我来。”
丞相府的后院墙角下,杨择揽住石青衫的腰,轻松地飞了上去,但是在踩住墙的时候,石青衫的脸差点被树枝划到,杨择一侧身,脚下便滑了一下,吓得石青衫双手忙紧紧抓住杨择胸前的衣襟。
杨择一个翻身飞进了院子里,对她低声笑道:“若不是你这么胖,我怎么可能失手呢?”
“……”
没等石青衫说话,杨择已经带着她飞到了青衫院来,“你的小丫鬟已经被送回去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谢谢王爷。”石青衫赶紧把大氅脱下来递给他,再次拜谢:“谢谢王爷一路相救,也谢谢王爷的大氅……”
没听见杨择说话,石青衫便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还想谢什么?我看,你就是想借机以身相许!”
石青衫的心猛地一跳,“王爷……”
“行了,我走了。”杨择甩开大氅披在身上时,一转身就跃上墙头,遁入清冷的夜色之中。
寒风吹散了石青衫身上的温度,她仰头望向隐隐透着亮光的天,和已经淡下光芒的月亮。
她双手摸上脸颊,这么冷的夜晚她的脸竟然有些发烫,她忽然笑了。
这个夜晚,也不算那么糟糕!
……
石青衫没有睡很久,一大早就醒来了。
“小姐,昨晚那么折腾,你都醒来这么早啊!”温茶连连打着哈欠,端着洗脸水进了房门。
看见石青衫坐在床上,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十分安静美好的样子,温茶忽然发现,她家小姐其实也挺美的,但是……
“小姐,你在傻笑什么呢?”温茶惊诧地看着石青衫,脑子里闪过许多诡异的想法,该不会是昨晚上被吓傻了吧?
“没什么。”石青衫晃了晃脑袋,低头尽量收敛了傻傻的笑容。
她总不能告诉温茶,她睡着的那两三个时辰,梦里全是杨择吧?
杨择真的有毒,不能沾不能碰!
昨晚太混乱,丞相府的人以为大家都回来了,也没有注意到石青衫。
没有一个人提过昨晚这件事,仿佛那就是一个梦,一切都照常进行着。
石青衫也一如往常,身心全部投入到生意当中。
这一天,国色天香的李掌柜竟然着急地来府中,跟石青衫汇报了一件事情:“小姐,咱们的生意最近被张家打压得很惨,咱们的价格已经够低了,可他们的价钱比我们更低,弄得咱们那么多店铺的生意没法做了!”
“张家?哪个张家?”石青衫疑惑道。
李掌柜苦着脸:“这般若城还有哪个张家有这个势力啊,就是丞相府里张姨娘的娘家,她们的买卖在般若城也算个顶个的,像打压咱们这些铺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石青衫反应过来了,这个张家,就是张姨娘背后的靠山。
当年张柔能嫁进丞相府做姨娘,也是因为她背后有强大的财力支持。
石青衫是知道张家的,张家是富贵是张姨娘父亲一手缔造的,可还有一件事是大多数人不知道的,张父来自楚城,他曾是楚城酒家的管家!
张姨娘的父亲名为张峰,他早些年是楚城的一个乞丐,被酒老太爷捡回去做了个管家,酒老太爷给了张峰绝对的信任,见他有经商才能,便把酒家财产交给他来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