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素纱端起点心给杨逸,甜甜一笑:“表哥,你尝尝这个桂花糕,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做出来的。”
在场许多小姐都跟墨素纱打过交道,知道她那副泼辣的模样,她这样做作,当真令人不齿!
“啧啧,看着我还起鸡皮疙瘩呢!”石红绡搓了搓胳膊,赶紧喝杯凉茶平静一下。
“谢……谢谢表妹,辛苦了。”杨逸一贯是个老好人,墨素纱又是他的亲表妹,他更不可能拂了人家的面子,只能自己尴尬地接过来糕点。
墨素纱不仅挑衅石成欢,还鄙视地看了刘懿好几眼,弄得刘懿好尴尬得快要哭了,眼圈红红的,不知所措。
杨逸见状,很是心疼,便做出了一个最错误的举动:“懿好,表妹做的这糕点很好吃,你尝尝?”
霎时间,大殿上都沉默了,墨素纱那一双丹凤眼快要瞪出火光来。
杨择端起一杯酒,摇头笑叹着:“逸儿这个脑袋里,不是进水了吧。”
杨昭还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酒都没喝进去,杨择凉凉瞅了杨昭一眼:“就是说,他的脑子可能连你都不如!”
“……皇叔,我听出来你是在骂我了!”
杨逸这么一说,岂不是让刘懿好成为墨素纱的眼中钉?
看大家的反应,杨逸猛然反应过来他说错了话,但不知该如何挽回这局面。
正在大家僵住的时候,石青衫的笑声响起:“素纱表姐的手艺,我也还没尝过呢!既然四殿下舍得割爱,那我们见者有份,可都有口福了!”
按石青衫的说法,杨逸本是要把糕点分给大家的,刘懿好只是其中之一。
这样一来,便化解了刘懿好的尴尬,同样也转移了墨素纱对她的注意。
刘懿好向石青衫投向感激的目光,石青衫只是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正在杨逸发愣之际,杨择便笑道:“逸儿,你还不快把点心分了给大家尝尝?皇叔这儿都等着呢!”
经杨择的提醒,杨逸忙叫人来,三两下就将点心分光了。
石红绡看着盘中的点心,嫌恶地推开,“你干嘛要帮她啊?她可是二姐的朋友。”
“心善的人才容易被人利用,刘小姐是个善心人。”石青衫笑道,其实她是想到曾经也算利用过刘懿好的善良,现在帮她一把,也算是还了。
石青衫言笑晏晏,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一颦一笑全都落在他人的眼中。
大家都吃了点心,唯独杨逸没有吃,墨素纱的脸都黑了。
皇后见牵线不成,心中遗憾几许,便也不强求了。
宴会结束,天色已经很晚了,大家向各位娘娘拜别后,便匆匆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可巧不巧,石青衫的马车坏了,需要修好才能走。
石青衫便对石红绡道:“三姐,你跟四姐和婉茵她们坐一辆,赶紧先回吧,我在这儿等着。”
“我陪你等着就好,我可不愿意跟她们坐在一起。”石红绡撇撇嘴。
石青衫笑了笑,但还是坚持:“只有你欺负四姐的份儿,她们才不敢对你耍什么花样呢!天儿这么冷,你在这儿陪着也是多一个人冻着,何况,这不是还有温茶吗。”
温茶这些随行的小丫鬟们都被安排在丫鬟所在的房里歇息着,这会儿也跟着出来了。
温茶仰着通红的小脸,笑眯眯道:“三小姐,您就快回吧,我会照顾小姐的!”
“属你机灵会说话!”
石红绡笑着点了点温茶的额头,知道拗不过,便嘱咐了几句便上了石锦萱她们的马车。
等着车夫在修车,温茶从马车里拿出准备好的棉披风给石青衫穿好,还抱怨着:“出来前咱们还检查过马车,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坏了……”
石青衫系好了披风:“耐心点等着吧,马车里不是有小暖炉吗?你拿下来暖手吧。”
温茶又爬上马车,将小暖炉拿下来塞进石青衫手里,“小姐畏寒,还是小姐抱着吧。”
说罢,温茶将双手插进袖子里,笑得两眼眯眯,十分可爱。
看着温茶,石青衫顿时感觉现在的寒冷都驱散了不少。
等着修车的时间,在宫门外等候的马车也都散得差不多了。
“小姐,修好了,咱们可以走了!”车夫跳上马车。
温茶扶着石青衫上了马车,冻得直跺脚:“咱们快走吧,真是冻死了!”
看温茶冻成那样,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把小暖炉给自己,石青衫心中十分感动,坐上车之后,把小暖炉给温茶,又脱下披风捂着温茶,没一会儿温茶就暖和过来了。
“小姐,我真是有福气,若是换成别的丫鬟,别说抱着这个小暖炉了,可能连马车都上不了,跟在后面小跑着回去呢!”温茶笑着,感动得眼泪汪汪。
石青衫嗔了她一眼:“青寒和母亲都不在身边,我可拿你和断弦当成亲姐妹呢,怎么舍得让你大冬天的去跑呢!”
“小姐!你可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哭了!哎呦!”
地势不平,马车强烈地颠簸了一下,温茶眼中涌上来的泪珠顺势抖落,她吸了吸鼻子,小声抱怨着:“回丞相府不就是从玄武大街走吗?怎么这么颠?”
说着话,温茶随手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身子都僵了,“小姐……”
温茶吓得不敢再说话,石青衫见势不妙,赶紧向外看去,她浑身都开始发冷。
不是预想之中的经过灯火通明的玄武大街,而是黑乎乎的郊外,马车飞速地跑着,能听得到夜风在耳边的呼啸,吹过干枯树林的呜咽声音,听着让人心里瘆得慌!
石青衫迅速拉下车帘,尽量保持冷静。
温茶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来,她吓得嘴唇哆嗦着,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石青衫捂住了嘴巴。
石青衫用警告的眼神望着温茶,并摇了摇头,这才松开温茶。
温茶紧紧咬着下唇,眼泪啪嗒啪嗒掉着,低声道:“小姐,这可怎么办……”
石青衫这才回想起来,刚才那个车夫似乎不是她们的车夫,因为冬天带着斗笠,遮着大半张脸,她没看清,这才疏忽了。
坐在马车里,她都能感觉到这车夫在拼命地赶车,如果跳车肯定会摔个胳膊腿断的,就算跳下去,这荒郊野岭的她们两个女子也找不到路,一定会被抓回去的,跳车肯定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