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杨逸回过神来,见到女子走过来,他神色便柔和了几分:“抱歉,懿好,刚才想问题想的入神,就忘记叫你出来了。”
刘懿好摇摇头,温婉笑着:“没关系,你谈正事要紧。”
看着桌上石青衫喝剩下的那半杯茶,刘懿好顿了顿:“五小姐的野心当真不小,竟然敢跟殿下商量这样的大生意。”
“是很厉害啊!”杨逸拊掌,眸中透着欣赏之意。
刘懿好完全没有吃味的意思,“当初五小姐和成欢这对姐妹不和,我和成欢关系很好,没想到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成欢也是个狠心人,不仅想把自己做的所有错事都推给五小姐,还故意设计墨素绫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说到此处,刘懿好眼中有悲哀之色:“还亏我一直拿她当做好姐妹,她连亲妹妹和亲表姐都能陷害,估计哪天我做了她的垫脚石还不知道呢。”
见美人伤怀,杨逸眸中染了心疼之色,他伸出手去想拍拍她的后背,却发乎情止乎礼地甩了甩袖子。
“懿好,你不用那么伤心的。人性复杂,你曾经认识的那个石成欢或许是善良的,后来的事情你也控制不了,命理使然。”
刘懿好点点头,又说起石青衫:“五小姐有这样的谋略也了不得,如今想想,她身为庶女,在丞相府的日子应该不好过,这样敢作敢为的五小姐,我是真的很欣赏的!”
杨逸笑了笑:“她的确是有胆识,怪不得没有好容颜,也能让皇叔对她青眼有加!”
刘懿好疑惑道:“战王爷喜欢五小姐吗?”
“不喜欢吗?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杨逸觉得很自然,还会心地笑了笑:“我和昭儿还合计着,皇叔若是大婚,该送他些什么才好呢!”
说到婚事,刘懿好不语,脸颊却浮现了薄薄的粉色。
此刻的石青衫,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杨择竟是这些人想象的那个样子了?
……
又是漆黑的深夜,石青衫拖着疲倦的身体进了府门。
已经接连好几天,石青衫都是早出晚归,从一家铺子忙到另一家铺子,见不到丞相府的阳光。
如往常一样敲开大门,走在直通青衫院的羊肠小路上,丞相府里的夜灯很是明亮,石青衫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乎,周围走动的下人少了很多。
她已经饥肠辘辘,顾不上想那么许多,便快步走回青衫院。
“温茶!断弦!”石青衫一进门就喊,却无人应答。
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完全没有异样,只是这两个丫头不见了。
石青衫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果然,脚步声在青衫院慢慢响起,那脚步声十分轻巧,若不是地上有新雪,几乎听不到这声音。
石青衫提高警惕,拿起门边一根担水的木棍,躲在了门后。
吱呀!
门被推开,却没见人进来。
石青衫心跳如雷,她抓紧了手中的木棍,高高地扬起,准备一举击中。
在那个人影刚晃出来时,石青衫立刻就要打了下去,却听柔弱的声音响起。
“五姐?你在吗?”
是石婉茵?
石青衫急忙停手,从门后面走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婉茵?你怎么过来了?”
夜色凄迷,石青衫刚才已经把灯吹灭了,此时突然从门后面出来,把石婉茵吓得小脸惨白:“五……五姐……”
石青衫失笑,倒是忘记石婉茵经不起吓。
烛火重新照亮屋子,石婉茵坐下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看着石婉茵这个胆小鬼,石青衫忽然觉得石婉茵没那么讨厌了。
先前陷害石青寒那事,本就与石婉茵和红月无关,虽然她母亲张姨娘和大夫人她们走得近,但一码归一码,怪不着石婉茵。
石青衫仔仔细细打量着石婉茵这张小脸,小巧精致,那双水灵灵的眼眸里常常会露出怯意,倒是也蛮可爱的。
石青衫笑了,她就是如此,但凡别人做了一丁点好事,她都能心软无数次。
但是,石成欢和大夫人这种只有害人心的不算。
“你还没说,你怎么大半夜的跑过来了?”石青衫见茶壶里有放好的茶叶,便冲泡了一壶,倒了两杯。
石婉茵看着石青衫,声如细纹:“家里人,都去听戏还没回来。我肚子不舒服,就留下来了。”
说完话,见石青衫还专注地喝茶,石婉茵觉得有些尴尬,又想起来些什么:“哦,祖母说你回来肯定饿了,让我一定给你送饭过来。”
石婉茵将食盒提上来,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下人们早就睡了,我不忍心叫他们起来……就自己热了一下饭菜,五姐,你别嫌弃……”
越来石婉茵这副羞怯的模样,石青衫就越觉得喜欢:“你能记得给我送饭,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石婉茵低头一笑,她双手捂上肚子,疼痛的感觉不像是装的,“五姐,我……”
石青衫忙道:“你快回去歇着吧,已经这么晚了。”
道别后,石婉茵便走出门去。
石青衫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喊道:“婉茵。”
“嗯?”石婉茵回头。
“你知道温茶和断弦去哪里了吗?”
石婉茵想了想:“他们临走的时候,四姐说缺人手,就让她们跟着提东西去了。”
看着石婉茵的眼神很真诚,“好,你快回吧。”
石青衫叹了口气,石锦萱这是趁她不在欺负她两个丫头呢!
正准备吃饭,石青衫看着眼前这桌热饭却仍有疑心,她拔下头上的银簪子,挨个儿试了一遍。
倒是没有毒。
她立刻吃了起来,实在是劳累了一天,也饿了一天。
饭吃到一半,她忽然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来。
啪嗒!筷子掉在地上,石青衫也软倒在地上,她没有晕过去,只是浑身发软。
正在此时,只见有两个蒙面人破门而入,他们背起石青衫就走。
一路上石青衫在思考,她感觉自己还能发出声音,但她没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