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已经答应,让商户自由捐款,凭心而为,募捐的重任落在了三殿下肩上。他若集不到足够的银两,他对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农民就没法交代!三殿下不想为难我们商人,而我石青衫,也不想让三殿下为难!”
石青衫一番慷慨陈词,众位商人看杨昭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看着石青衫那淡然的笑容,杨昭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简直,比皇叔还能满天胡扯!
石青衫对杨昭再次深深一鞠躬:“三殿下,民女虽出身官宦之家,可外祖父却是商人,如今民女也做起了买卖,更知商人疾苦。三殿下能为商人着想,民女无以为谢,只能配合三殿下进行募捐。”
听了石青衫的话,温茶忙招呼着下人将箱子打开,露出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几大箱的新衣。
“民女愿出纹银三千两,过冬新衣五大箱,以此帮助农民们度过寒冬!”
三千两!这不是个小数目!
石青衫轻轻吐了一口气,目光略微凝重:“民以食为天,农民们难以为生,此刻玄轻人不相帮,难道要等到有敌来犯时,亲自送上我们同胞的头颅吗?”
商人们都十分震惊,刚才已经被石青衫那番言论动摇,此刻再被这三千两痛击一下,最后这一句才是敲醒了他们沉睡的爱国之心。
正当杨昭被石青衫感动得一塌糊涂想哭一鼻子时,就见有一人红着眼睛大喊道:“三殿下,草民这就回去拿银子,草民愿意捐一千两!”
杨昭一愣,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
“三殿下大好人呐!草民也愿意出钱!”
“草民愿意捐五百两!”
“草民也捐,捐八百两!”
……
人散了又聚过来,将白花花的银子一箱箱地搬进那破破烂烂的棚子里。
看着这场面,杨昭眼眶中闪烁着隐忍的泪花,他对身边的石青衫道:“五小姐,不瞒你说,这是我活了近二十年来,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对百姓是个有用的人,此刻我的心激荡难平,真的好想,为这些善良的玄轻子民做些什么……”
石青衫侧目,见杨昭神色动容,便轻然笑道:“你做的很好了,你看,其实商人们自愿捐款甚至比强制捐还要多一些,可这样的方式让他们感觉自己被重视,受到了尊重。每一个人,不都希望自己被人尊重吗?”
看拉银车一趟又一趟地搬运着,杨昭常常呼了一口气:“五小姐,谢谢你,我说真的。”
耳边听得石青衫的笑声,杨昭转头,便看到石青衫扯下那牌匾上的红绸子,露出上面四个大字:为民请命。
石青衫指了指牌匾:“当是我谢谢你。”
被冠上了为民请命这样的大帽子,以后想做点坏事都难了。
杨昭略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看来,皇叔选你真是没走眼……”
“……嗯?”石青衫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竟然冒出杨择卧在榻上时那颠倒众生的脸庞。
杨昭又补了一句:“以后,合作愉快咯!”
“……嗯。”石青衫松了一口气,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杨昭得意,石明远失意。
石明远一见到石成欢就来气,尤其是在得知杨昭在石青衫的拥护下,募捐的款项竟然超出从前的预期时,更加恼火,便把怒气都发在了石成欢身上。
“都是你出了什么馊主意!为什么这么看不起商人?想让那些铁公鸡拔毛,能有这么简单?要不是你非要献策,我也不会在皇上面前丢了老脸,便宜全让三殿下占去了,而我呢!朝廷上下都在看我的笑话!”
“这下好了,商人们不用强制交钱,我身为丞相,这次要缴纳的捐款高达一万两,你让我损失惨重啊!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不省心的混账!”
石明远的火气倒是发出来了,可石成欢却委屈的心都凉了。
这件事石成欢是没错的,石明远的确凭着她的计策得到了皇上的夸奖,那一万两的捐款应该怪杨昭,怪杨择,怪石青衫,却万万怪不到石成欢头上来!
可石明远就喜欢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哪怕这个人是亲女儿!
混账!一向把她捧在手掌心里的父母亲,怎么会用这样难以入耳的字眼辱骂她呢?
不得不说,石成欢的心真的被石明远伤透了!
见石成欢目光满含委屈,甚至还含了一丝恨意,石明远就厉声骂道:“你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去跪祠堂,好好反省!我不发话,你就别出来!”
大夫人在一旁很是焦急,想要劝一劝但她也有理智,知道此刻劝说绝对会火上浇油,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见石成欢跪在地上没有动作,石明远便不耐烦地摆手:“来人!把二小姐带去祠堂跪着!给我看好了!”
嬷嬷们得了令上前拉住石成欢的胳膊,石成欢一声尖叫:“不要碰我!”
这一嗓子把嬷嬷们吓了一跳,石成欢推开嬷嬷们,爬起来走到石明远的面前,满脸泪痕地望着他。
石明远皱眉:“怎么?你还敢反抗?”
“父亲,不是这样的……”石成欢低头,收起了眼底的恨意,只留下柔弱的目光:“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父亲省了这一万两……”
石明远一声冷笑:“省?怎么省?除非你给我出这份钱!”
石成欢弱弱地摇着头:“如果女儿有这么多钱,一定都拿出来!”
“那还说什么!”
“可是青衫她有钱啊!”
石明远深深望着石成欢,在心中反复地思考着这句话,算计着自己另一个女儿。
……
晚饭时,石青衫只是目不斜视地吃饭,都能感觉到今天的气氛安静得异常。
石明远放下碗筷,长叹了一声,双手扶在额头两侧。
大夫人关心道:“老爷,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石明远抬起脸,语气沉重:“这一次朝廷募捐,我身为丞相,要出一万两纹银。”
“这么多?谁这么大胆子还敢收丞相府的钱?”石锦萱尖着嗓子,第一个怪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