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远越来越有兴趣了,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二女儿才貌双全,只是与国公府的关系破裂迁怒了她,此刻他心中也有愧疚呢。
“商人们老奸巨猾,募捐肯定是以个人的名义来捐,可这次我们要说清楚,一定要按照在官府里登记在册的铺面进行募捐。”
募捐的地点必定以般若城为主,从商的人数毕竟不如务农的,一个掌管上百号店铺的商人和一个开了一家店的商人都捐同样的钱,那么这银钱肯定不多。
可若是按照石成欢说的,每一个登记在册的铺面都捐一份,那这笔款项可谓是惊人!
连中饱私囊的钱都够了!
这次石明远真的是想拍案叫绝啊!“好好好,这可真是个妙招啊!”
连饭菜都没吃完,石明远就风风火火跑回书房去拟折子了,这可是头等功!
石成欢的脸上浮起恬然的笑容,仿佛她从不曾有害人之心。
成欢院。
“什么?你让我把剩下的铺子还给石青衫?疯了吗?”听了石成欢的建议,大夫人都快跳起来了。
石成欢拉住母亲,急着劝道:“母亲,你小点声,听我跟你说。”
大夫人没什么好气地坐下来,说着话还拍着桌子:“你那主意深得你父亲欢心,我这心里也高兴。就算皇上采纳了你的建议,难道官府来募捐的时候,真的会收我的钱吗?他们敢?”
石成欢无奈道:“母亲,怎么到这时候你却犯了糊涂,你不好好想,我能做对咱们无利的事儿吗?”
大夫人神色一滞,转而皱眉望着女儿:“那你是什么意思?”
“母亲,的确是没人敢按着铺面收你的银子做捐款,可这对我们而言并没有好处啊,万一被人检举,还会给父亲的仕途上记一大过,我们全家都会跟着没好日子过,得不偿失!”
石成欢双手托腮,那副笑容当真是柔美至极,可是恶毒的话语就从那张樱唇中吐露出来:“母亲手上的铺子,怕是早就亏空了吧。若你现在过到青衫的名下,她的捐款就会平白多添出几十户。就算她接管那三十多间铺子以来赚得盆满钵满,多添了这几十个亏损,她也承受不住啊!”
自己的亲娘是怎样管理铺子的,石成欢心里还是有数的。
大夫人只管拿收入,不管店铺死活,这半年的时间,留在手里那四十八间铺子也都被掏空了。
石青衫接管那三十二间亏损店铺后,的确经营有方,赚了些小钱,但是真要再接手了那四十八间铺子,饶是有钱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大夫人笑逐颜开:“是母亲糊涂了,关键时刻还是你看的长远啊!”她犹豫了一下:“不过,我手上那四十八间要全部还给她吗?毕竟有七八家生意不错的,咱们额外的吃穿用度也都靠那些了……”
“母亲……”石成欢无奈地扶额:“怎么到这个时候,你却计较起这些蝇头小利了?如果你不把全部的都还给她,她和祖母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饶是大夫人心疼,可也觉得女儿说的没错。
“不过是些烂摊子,都甩给她,她也就无话可说了!到时候只能痛痛快快交银子了!”石成欢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石青衫破产时的惨样了。
大夫人疑道:“若是她不肯呢?”
石成欢冷笑一声:“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她不带头做榜样,父亲那关都过不去!父亲爱面子,她出的血必定少不了!”
也只是石明远提了一嘴,石成欢就生出了这歹毒之心。
她无时不刻地想着,如何能将石青衫杀之而后快!
前世里石青衫对她毫无威胁,她和大夫人都多年盘算着夺了她的财产。
今生她依旧被众星捧月,只是一时间被夺了光芒,心里的嫉妒和愤恨就已盖过了从小立下做皇后的宏志!
石成欢和石青衫,无论哪一世都注定要斗个无休!
第二天,石明远下朝回来的时候,春光满面的。
“父亲,看父亲高兴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喜事儿?”石成欢主动上前接过石明远的大氅,再交给丫鬟挂起来。
见石成欢一副巴结的样子,老太太低声啐道:“抢了丫鬟的活儿,也真不嫌丢人!”
大夫人离老太太最近,听见也当没听见,只亲切地看着那父女俩。
石青衫依旧不理会,目不斜视地盯着饭菜,等待着石明远坐下再开席。
石明远坐了下来:“来,成欢,你坐在父亲这边。”
石青衫浅浅地抬了眼皮,看他们上演这出父女情深的戏码当真是令人作呕!
看着乖巧的女儿,石明远长长吐了一口气,“女儿啊,今天上朝,皇上采纳了你给的提议了!”
石成欢双手捂住嘴,十分惊喜:“能为父亲分些忧,是女儿应当做的!”
石明远欣慰地点点头:“募捐这事儿,皇上也交给我来全权负责了。”
“这是皇上对父亲的信任,若是做好了,玄轻的农民们都要对皇上感恩戴德呢!”石成欢乐呵呵地说着,一派天真。
石明远摸了摸石成欢的头发,感叹道:“若我有一个像你一样聪明的儿子该多好!”
说到这里,大夫人和身后的几个姨娘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石明远立刻改口道:“呵,若是能多几个如成欢一样的女儿,也是我的福气了!锦萱,你们可要多学着点!”
大夫人笑着接话:“今天老爷辛苦了,快吃饭吧,成欢,给你父亲夹菜!”
不知是怎的,那红烧兔肉又被端了上来,而石成欢特意给石明远夹了些兔肉,石明远竟然欣然享用了。
这不就是在挽回昨天丢掉的面子吗?
石青衫低下头,只顾着扒拉自己的饭菜。
“青衫啊,这次父亲负责的募捐这事儿,你可得给父亲长脸啊!”
忽然被点名,石青衫抬了头,笑问:“青衫人微言轻,不如二姐会说话,不如二姐聪慧,实在不敢给父亲添乱!”说罢,夹了一块最大的兔肉。
一句话就把石明远噎死了,他气得哼了一声:“同生在一个家里,怎么会有这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