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你一定很恨凌兮月吧(1 / 1)

“滚——”皇甫浅语将案边汤碗尽数扫落在地,“都给我滚出去!”

众宫侍赶紧退下,瞧着皇甫浅语那勃然大怒的模样,更是人人自危,不敢多吭一个字,往日还有一个竹心,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去劝解,现在……他们是真不敢啊。

瞬间,整个偏殿只剩皇甫浅语一人。

不,还有一具冰凉的尸体,此时还大睁着眼,死不瞑目。

“啊啊啊!”皇甫浅语疯狂捶打床榻,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不快,所有的委屈都嘶吼出来,她狠瞪着竹心那惨白的尸体,发了疯一样地发泄着,“啊啊啊——”

此时此刻,此时此地,竹心的死,让皇甫浅语忽然就有了一种,被全世界孤立起来的感觉。

她身边什么都不剩了,再没有人无条件地支持她,也再没有人理解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皇甫浅语抓狂。

压抑了这些天的怒火,再度爆出。

她气,她怒。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从小陪在身边的侍女,也是这个唯一和她“同仇敌忾”的人。

更以为,她堂堂皇甫家族的大小姐,到现在竟连自己的一个婢女都护不住,还是自己最亲的人,执意夺走了她仅剩的陪伴,这种无力感,挫败感,对于从小到大,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甫浅语来说,是致命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凌兮月!

若说皇甫浅语因认清了现实,而选择了暂时的蛰伏和忍让,那么竹心的死,就是彻底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无关轻重,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凌,兮,月。”那嗓音,犹如地狱爬出的厉鬼,“你逼死墨谦哥哥,让我失去心爱之人,又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皇甫浅语捏着床边的褥子,纤手之上青筋暴起。

她本就已退了一步,她心中也曾有过一个念头,为了爷爷,为了家族放弃和凌兮月的仇恨,两人平起平坐相安无事,可为什么要逼她,所有人都要逼她!

“呵……”

这时,殿中忽然响起一道笑声。

一道高瘦的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中,枯瘦身躯被黑色斗篷披盖着。

皇甫浅语恼怒瞪去,瞧见来人,愣了愣,眼中快速什起一抹疑惑,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这种打扮,但也来不及多想,她快速将脸上扭曲的表情收好,收敛疯狂情绪。

“拜……”她正想开口时,那道黑影却先一步开口,低声笑笑,“你一定很恨凌兮月吧。”

皇甫浅语不语,经历过自己的亲爷爷之后,一时她还真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只能先沉默下来。

“没关系,只要她消失,一切都会恢复如前。”那黑影倒也不恼,不紧不慢再度开口,从那沙哑粗粝的嗓音听来,应该是一个老者无疑。

皇甫浅语看向对方的黑影,美眸眯了眯。

忽然,她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脸色变得有几分玩味。

原来如此,真是天助她也!

星宿更迭,太阳东升西落,随着凌兮月的回归,热闹了好一阵子的王岛骤地安静下来,风平浪静,真像一片安宁现世,连兰院峰都安静的不像话。

一向刁蛮任性的皇甫浅语,竟破天荒的,向大祭司递上了悔过书。

皇甫浅语诚诚恳恳地就她这次的莽撞,以及先前不懂事的行为,表达了悔恨之意。

为表达诚意,除了被罚的禁闭之外,还主动给自己加重惩罚,手抄皇甫家族族规,组训,每日罚跪两个时辰自省,这让大祭司和其他尊者也很是欣慰。

大家还感叹了一番,这孩子终于是懂事了,这算是醒悟了吧?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毕竟是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大祭司瞧见她如此诚意,又加上大尊者和其他族老求情,便从轻处罚了皇甫浅语,将禁令时间改至了三个月。

而这些,凌兮月都不在意,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主要是在她心里,皇甫家族的一切,除了皇甫皓枫之外和她并没有多少关系,这一点也让众族老很是头痛。

不管大祭司如何“谆谆教导”,众族老如何善意试好,左磨右泡,凌兮月依旧不怎么热络,甚至对要她承继帝姬之位,一口便回绝了去。

大家却没有半点法子,只能干瞪眼。

因为来时,他们就答应过,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

凌兮月就这样,在自我训练提升的同时,还要与诸位族老“斗智斗勇”。

这日,天气明朗,蔚海蓝空交相辉映。

皇甫皓枫忙里得闲,来了兴致,和纳兰雪衣在悬崖亭中对弈,一个杀伐果敢,雷厉风行犹如烈火肆虐,一个心寂如冰,不疾不徐若清风拂柳。

黑白棋子一张一弛,一热一冷,两人你来我往,杀得竟不分上下。

苏北和凌琅两个,一人一边,撑着下巴在皇甫皓枫和纳兰雪衣身侧,仔细观望“学习”,他们杀得不可开交,这两小子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旁边观战的六尊者忽地抚须大笑,“王上,这一次你可大意了。”

皇甫皓枫丢下手中黑子,指指对面的纳兰雪衣,一阵豪爽大笑,嗓音浑然醇厚,“你小子,可以啊,这虚虚实实,本座这连番躲闪,以攻化势,还是掉你坑里面去了。”

“晚辈也只是侥幸。”纳兰雪衣轻笑笑,拱手轻合。

皇甫皓枫指指纳兰雪衣,笑而不语,随后想起什么,这才开口,“月儿这两日如何,我这忙着族中之事,也没去看她。”说着嗓音有几分揶揄,“倒是你,操心不少。”

六尊者也跟着瞧向纳兰雪衣,老脸之上的笑意有些微妙。

纳兰雪衣轻拂衣袖,放下手中棋子,“枫王说笑了,这都是晚辈该做的。”

皇甫皓枫好笑,“这月儿,整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这几次过去,她都不在瑶池殿,问人也不知去向,神神秘秘的,偏得就雪衣你,每次都能找到她。”

怎搞得比他这个王上都还要忙,想和她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功夫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