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将泥土给扒开,老柯也将火折子给递了过来,白岩却是在接火折子的时候看到赵臻无比难受的姿势,忍不住笑了笑。谁让这家伙以前老是嘲笑她的身高,现在才体会她身材矮小的好处吧。
借着老柯的火折子,白岩这才看清楚,原来在黑色的泥土之后竟然有一层壁画。
“这儿果然是有陵墓。”老柯沉沉地说道。
这一点白岩这清楚,如果没有陵墓的存在,何必在山体里面刻画那么多的壁画呢?
白岩将力所能及的地方清理干净,这些壁画的花纹并不复杂,更是可以用简陋来说,人物画还好,有鼻子有眼的,但是一些花鸟鱼虫什么的,都是两三下就搞定的,可以看出工匠并不用心。
“看来,这儿并不是什么贵族的大墓。”老柯断言道,语气之中也显露出一股失望来。
白岩心中却是一愣,难道柯先生是要找哪个贵族的大墓?
“那可不一定。”赵臻沉声说道,“在先秦再往前三百多年,并没有陵墓壁画一说,也许墓主人并不在意这一块,所以工匠就偷懒了。”
“公子爷的意思是,这儿有可能是大周的陵墓?”魇月显得很惊讶,“这可是要名震千古呀!”他的声音不乏雀跃,只是白岩在注意魇月的时候,却还是看到老柯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兴奋的色彩。
当一个摸金校尉在听到久远古墓的时候,居然还能垮着一张脸,这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
赵臻道:“也不能这么高兴,或者这儿就如老柯所言,只是一个普通的陵墓。”
“怎么可能。”白岩反驳道,她一面注意着老柯的神情一面道:“可别忘记了,豆豆说她看到过比我手里还大的青铜鳞,这就足够证明,这陵墓的主人绝非泛泛。”
“在这儿瞎猜也没用,进去不就知道了。”魇月有些等不及了,摩拳擦掌的样子让白岩更是对老柯起了疑心。
她好歹也是个学过心理学的警察,虽然不至于像电视里那般出神入化,但她还是能够分析的出老柯的反应的的确确是不正常的。从一开始,老柯一直跟在赵臻身边出入一些大墓,这些都可以解释,毕竟赵臻是鬼王,要寻找天降神兵,所以需要老柯的帮忙。而他们寻找的墓大多数都是先秦之后的,当然白岩得不出什么对比来,而现在他们来到一个疑似大周的陵墓了,按照道理来说,就算老柯的表现没有魇月那般浮夸,但也可以像赵臻那般,虽不动声色,但眼神之中好歹也流露出一点点的精光呀。
老柯却什么兴奋的表现都没有,反而还有一点失望。
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摸金校尉,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白岩可算是观察的仔细,他发现老柯在听到青铜鳞的时候,眼里会闪过一抹精光,然而后面就没有了,也就是说老柯只是对青铜鳞感兴趣,或者说是对天降神兵感兴趣,只是为什么?
赵臻要天降神兵是为了铲平青衣门,重振墓门辉煌,而老柯又是为何?
他一介布衣,无欲无求,无妻无子,寻天降神兵来做什么,难道只是一片赤诚忠心?
白岩始终都坚信人性,人绝对不可能为了什么赤胆忠诚而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再加上她发现老柯种种的不一样,更是否定了这一点。如果说要在墓门树立威望,老柯的威望已经够高了,再说了,如果这个当真是大周墓,那么摸金一派更是可以压制青衣门,这也是变相的提高墓门声誉呀。
再说了,白岩也不觉得两个见不得光,专门刨人祖坟的门派能有什么好声誉的。
“你走那么慢做什么?”魇月在后面实在憋的难受,毕竟要猫着腰继续往前,加上这儿给人一种讶异的感觉,所以很是不耐烦。
“你认识柯先生多少年了?”白岩压低了声音问道。
魇月显然没有回过神来,按照常理来说,当他催促她让她走快一些的时候,她应该尽情地反驳一番,或者是火爆地一顿讥讽呀,怎么现在却是不按常理出牌了。
呆了整整十秒,魇月才回过神来:“有二十年了。”
“真是够长的。”白岩道,“你和老柯下过斗吗?”
“有那么两次。”魇月一面往前一面回答着,他发现这样对话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感觉不到那么难受,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白岩皱起眉,认识二十年才一次下两次斗,这频率也太不正常了吧。
“你以为墓门是想下斗就下斗的吗?”魇月鄙夷似得声音让白岩有些莫名其妙,她现在是在问正事好不好,这家伙怎么就充满了火药味呢。然而不等她怒火朝天,魇月继续道:“老柯可是直接听命于门主的,但是我进墓门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弟子,独自摸金也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再说了我喜欢楚国那种精细到不能再精细的小墓,哪儿像公子爷老是喜欢挑有粽子的大墓。”
魇月做人很简单,摸金、拿前、吃喝嫖赌,全凭自己高兴。
“原来是这样。”
白岩的声音依旧很低沉,弄得魇月的声音也压的十分小声:“你怎么对老柯感兴趣了?”
“你们在后面嘀嘀咕咕地说什么?”赵臻的声音之中明显带着怒意,这个女人是否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歹他还在这儿立着没倒,居然当着他的面在后面和别的男人叽叽喳喳个不停。虽然他没有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道些什么,但应该是和墓门有关的事。
“没,没什么。”白岩抢先道,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魇月,“别把这话告诉第三个人,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哎哟喂!居然敢威胁他!
魇月银色的面具之下渐渐浮现一种想要挑事的表情,然而就在他要准备挑事的时候,白岩的声音又一次如蚊蝇一般地传来:“如果我闻到什么风声,我就告诉赵臻,你方才调戏我。”
呃……
最毒妇人心!
魇月内心直呼憋屈,真的是不能好好地摸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