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避世(1 / 1)

这好端端的公子爷提万师兄做什么。对于魇月来说,万青的存在就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试想有一个人永远都比你快一步,永远都比你高一招,永远都比你得人讨喜,而那个人却又是你至亲至信之人,你会不会觉得很痛苦?

对于魇月来说,万青的存在就是这样一种痛。

他们分属同门,又是同一师父教导之下,那个时候魇月才十二三岁,属于武力初长成的阶段,而万青已经小有所成,那个时候不仅仅是师父,就连整个墓门都看好万青,所以魇月的师父很自然的便是将摸金符传给了万青。

本以为此生再和摸金校尉无缘,哪知一次海难却是让万青葬身鱼腹之中,而魇月其师一脉却不能后继无人,所以又炼造了一块新的摸金符作为传承之宝交托给了魇月。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后来,所有人才发现,其实魇月在武力的造诣之上比万青那是高出太多了。

所以在后来,墓门也立下了一个规定,穿成摸金符,必须膝下徒儿尽数成年。

一般来说,成年之后武力增长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好端端的赵臻提及了万青,魇月的心里却是涌现出一股奇怪的预感。

“记得,他是我师兄。”魇月的声音沉沉的,有些莫名的悲哀在里面。

万青的死,对于魇月来说却是最好的结局,否则那枚摸金符势必会引发两人的恶斗。

魇月看着赵臻:“公子爷忽然提及万师兄做什么?”

赵臻扬起手里的书:“这本《桃花源记》是我在方才的密室之中找到的,而写这本书的人就是万青。”说着赵臻又叹了口气,他知道魇月想说什么,这世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赵臻又将那个绒面锦盒给拿了出来:“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万青了。”

魇月有些不敢相信地走了上前,从赵臻手里拿起锦盒,不确定地看了一眼白岩,白岩却是朝他点了点头。

将锦盒打开的那一刻,老柯也凑上前来,定睛一看:“哎呀,可不就是万青的摸金符嘛!”

老柯的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震得魇月耳朵都有些发麻,然而他的身形却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

静静地看着摸金符,魇月仿佛定住了一样,半晌才缓缓道:“万师兄死了吗?”

“应该是。”赵臻简单地回答道。

这是他的猜测,但应是了。

魇月抬起头来:“那我们现在是要?”

赵臻叹了口气:“既然曾经万青住在这儿,证明有些人暂时还不想他死,甚至将他带到这么多金银财宝之地,而且那门我想也是从未关过的,否则以万青的聪明又岂会猜不到那就是青铜鳞呢?”

万青虽然武力不如魇月,但是聪明过人,时常为墓门出注意,所以也有小诸葛之称。正如赵臻所言,如果有人把门给关上,凭借着万青的聪明应该是可以猜到那就是青铜鳞,而一旦寻找到了青铜鳞,万青不可能贪图一时的安逸而甘心被藏于海底,终其一生。

最起码也会留一些线索的,但是赵臻可环顾了那间密室许久,甚至白岩都在密室找了许久,一点儿发现都没有。

“是谁关了万师兄?”

“魇月,你不觉得你问这个问题有些白痴吗?”老柯将止血的伤药丢给耶律奉之后,又朝魇月道,这个人老柯就是用脚指头来想也知道是谁,偏生魇月还要多此一举来问问,真是脑袋秀逗了。

“你是说黑珍珠?”魇月皱起眉来,“黑珍珠没那么强的武力能够困住万师兄。”

“一个人甘心被困在这儿,并不只是因为武力高低的问题,还有信念的问题。”老柯道,“如果他们在出海的时候遇上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也许情况就不一样。我想,万青应该是心如死灰了,不想再过问尘世间的事,与其活在乱世纷争之中,不如寻一个桃源躲起来。”

白岩呵呵一笑:“柯先生倒是颇有感触。”

不知道为何,最近看到老柯,白岩老是会想到离离失踪之前说的那些话,心中也不由得起了一丝疑问,难道世间上当真有不死人?

“柯先生难道也曾经想过避世?”白岩好奇地问道。

“我这把年纪了,还避什么世,都快入黄土了,还不赶紧瞎折腾一番,可别辜负了时间。”老柯说起大道理来还是有些动听,不过却给白岩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本来白岩并没有怀疑过老柯,甚至觉得离离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是当老柯说出什么求死而不得的话之后,白岩就觉得有些奇怪。人求死还不容易,一刀、一杯毒酒就可以了断的事,而人命是十分脆弱的,一点点就可以要了人的性命,有什么人会求死而不得?

再加上现在老柯仿佛对避世有很独特的见解,更是让白岩觉得奇怪。

本来白岩还想说些什么的,但又觉得在这个时候说些有的没的并不是那么妥当,毕竟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的,如此一说,却又些见外了。

“公子爷确定万师兄在这儿?”魇月又问道。

“不确定,但有可能。”赵臻的话让魇月有些摸不着头脑,白岩却是懂。

谁都不知道黑珍珠那种脾性的人会对万青做些什么事情,就像因爱生恨的豆豆一样,如此残忍。

然而现在谁都没有注意到耶律奉那无辜的小眼神,他一手按着自己脖子上的伤,一手拿着老柯丢给他的止血药,到底还是来个人给他上药呀,这么晾着他是想要看着他流血致死么?

“呃,那个……”在意识没有人搭理他的时候,耶律奉终于是不要脸地开口准备请白岩为他上药,然而就在他的话刚刚一出口的时候,却是被行走在前的赵臻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寒光是杠杠的,教他直哆嗦。

“怎么了?”白岩本是没有听到耶律奉的声音,只是觉得赵臻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来,又朝后面看过去,所以也停下往前的脚步回望过去,但见耶律奉灰头土脸地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模样让白岩胳膊上都莫名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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