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一本正经:“二哥哥,我跟你谈正经事呢。能不能生养这种事谁知道,万一以后二嫂嫂生不出孩子,你会怎么办,你会休弃她吗?还是多纳几房小妾?”

二嫂嫂……

萧弈薄唇的弯度逐渐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南宝衣心塞。

权臣大人又生气了!

他肯定是恼恨她乌鸦嘴,对他未来的夫人胡说八道。

他大约很爱他未来的夫人……

南宝衣看着花几上的橘子皮,心里不禁生出愧疚,和几丝莫名其妙的酸涩。

年夜饭是在松鹤院吃的。

权臣大人大约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南宝衣没在宴席上看见他。

她抱着小碗低头吃饭,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年的年夜饭很没有滋味儿。

就连她爱吃的炸虾和四喜丸子,都没有昨日的好吃。

南承礼伸着脖子看了半晌,第一个问道:“二弟怎么没来?祖母,二弟可是南越国的英雄,咱们不能怠慢他啊!”

听见关于萧弈的话题,南宝衣下意识竖起耳朵。

“派人请过了,”老夫人开口,“说是染了风寒,年夜饭就不跟咱们一块儿吃了。”

众人安静了片刻。

萧弈那等身份地位的人,以“染了风寒”的借口推辞年夜饭,肯定是不想和他们过节的缘故。

南承礼痛心疾首:“祖母,我从前就说你们不要苛待二弟,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人家连过年都不肯与咱们一块儿,肯定是在记恨咱们!”

老夫人不悦:“我看得真真切切,他白日里还好好的,跟娇娇儿说了几句话,突然就变脸走了。娇娇儿,是不是你得罪他了?”

南宝衣“啊”了声。

她从小碗里抬起头,全家人都在静静看着她。

她支吾:“我……”

“娇娇,你二哥哥为国而战,军功赫赫,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二伯南慕语重心长,“你不能因为小女儿家脾气,就叫他生气啊!”

南宝衣委屈地戳了下四喜丸子。

二伯很疼她的,什么时候被权臣大人收买了,竟然为他数落她?

南广轻嗤:“二哥,你不就是因为前阵子萧弈送了你一副冷暖玉棋子,还有一本绝世好棋谱,才替他说话的嘛?扯什么军功赫赫,可笑!”

“我说的都是事实。”南慕板起脸,“娇娇,弈儿平时最疼你,大过年的你又得罪了他,不如你带着食盒去看看他,好好跟他赔礼道歉,别叫他心寒。”

“对对对!”南承礼相当赞同,“娇娇,你别吃了,去朝闻院陪你二哥哥吃年夜饭。他那么疼你,肯定会高兴的。或者我陪你一块儿去,我有好些问题想请教他。”

南宝衣好委屈。

被全家人从年夜饭桌上赶出去,这还是人生头一遭!

她求救般望向祖母。

却见祖母正儿八经地端坐着,正拿着筷箸数碗里的米粒,像是没看见她的小孙女儿急需帮助……

南广舍不得。

关键时候,他还是很爱护他的小女儿的。

他牵住南宝衣的小手,正色道:“好好的吃年夜饭,凭什么要我们娇娇去伺候那个混账东西?!不去,娇娇不去!”

南慕沉声:“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三弟走一趟朝闻院。来人啊,打包食盒,送三爷去朝闻院。”

南广最害怕萧弈。

他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尖,“那啥,娇娇,你二哥哥平时最疼你,关键时候,你还是要去关心关心人家的。瞧你把人家气的,连年夜饭都不来吃了……造孽哟!”

南宝衣:“……”

到底谁造孽?!

不过一时半刻,一只满满当当的精致食盒,被送到南宝衣面前。

少女委屈极了,“大哥哥,你不是说陪我一块儿去吗?”

南承礼崇拜萧弈,喜不自胜地站起身:“走!”

“承礼!”

江氏唤了他一声,数落道:“你话多,去了没得叫你二弟厌烦。你就坐在这里吃饭,哪儿也不准去!”

老夫人早已告诉她萧弈的心思。

她与老夫人模棱两可、静观其变的态度不同,萧弈和娇娇在一块儿,她是一万个赞成!

天底下,在哪儿找像萧弈这般有本事的男人?!

而且品格也是不错的!

娇娇这是上辈子积福哩!

吃年夜饭这种事,当然要把小儿女凑成双,南承礼瞎凑什么热闹!

于是全家人,静静目送南宝衣走出厅堂。

小丫头的背影可怜巴巴的,导致他们的心情相当微妙。

像是亲手把自家娇养的小羊羔,送去狼窝……

南宝衣穿过园林风雪,终于来到朝闻院。

权臣大人不爱热闹,就算过年也不愿意装饰院子。

这些大红灯笼和披红挂彩,全是姜岁寒折腾出来的。

她提着食盒踏上台阶,有点紧张地站在屋檐下,透过糊在槅扇上的高丽纸,想看看寝屋里的动静。

里面灯火朦胧。

隐约能看见权臣大人穿着暗红缎面常服,革带黑靴,坐在花几旁翻书。

她沉吟着,鼓起勇气叩了叩槅扇。

她脆声:“二哥哥,我给你送年夜饭来啦!”

萧弈翻了一页书,淡然挑眉。

小姑娘送温暖来了……

他懒懒道了声“进”。

南宝衣推门而进,又认真地掩上槅扇,把呼啸的风雪都挡在外面。

她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上圆桌,“听说二哥哥染了风寒,因此大家派我过来探视……二哥哥,你还没吃年夜饭吧,咱们一起吃呀!”

她摆好筷箸,望向萧弈。

萧弈合上书卷,“你过来。”

南宝衣迟疑。

权臣大人,恐怕要秋后算账了。

她慢吞吞上前几步,态度诚恳:“二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胡言乱语,开未来嫂子的玩笑……您和嫂子定然能白头偕老,连生九子!”

萧弈朝她伸出手。

南宝衣不解:“作甚?”

萧弈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拽到跟前,抱了个满怀。

他垂眸,用指尖细细勾勒出小姑娘的眉眼,嗓音慵懒而认真:“你曾问我,若我娶的姑娘生不出孩子,当如何……”

南宝衣惶恐:“我——”

萧弈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她的唇前,封住了她所有的解释和道歉。

他薄唇轻勾:“不如,娇娇亲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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