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决斗?”
杨行舟听到丁典的隔空约战之后,嗤之以鼻:“你说决斗就决斗?老子凭什么要答应你?”
即便是如今感到自己的修为已经不逊于丁典,他也不敢与丁典决斗。
怕死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他觉得不值。
如今他在暗而丁典在明,只要他不露面,丁典就很难找得到他,至于那些因为宝藏而寻找自己的人,杨行舟根本就不担心,反正谁敢对他不利,手中血刀砍过去便是,血刀老祖和丁典他都不惧,这些普通武林人士他更不会放在眼里。
况且现在他已经名声在外,被江湖上的人起了一个绰号,叫做“晴天霹雳”,形容他做事雷厉风行,如同雷霆一般令人难以招架。尤其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更是让人忌惮万分,这种亦正亦邪的家伙,还真没有几个敢招惹的。
尤其是最近这几天,他竟然下毒毒伤了落花流水江南四奇和风虎云龙中的风云川,最后连丁典都差点被他毒倒,一个人独对六名江湖一流高手,最后竟然还能逃出生天,这种胆色和本领,震动了整个江湖。
本来大家把他列为江湖青年高手中前几名的角色,与汪啸风齐名,可是随着他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汪啸风已经没有资格与他齐名了,现在的杨行舟,较之南四奇、北四怪也已经不遑多让,甚至连丁典与血刀老祖的风头,都难以压的过他。
他行事又百无禁忌,下毒偷袭撒石灰粉,种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这家伙却是做的兴高采烈,丝毫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当一个人不要面子,不在乎名声,做事情毫无半点顾忌,性格阴晴不定,亦正亦邪,偏偏又有着深不可测的修为时,那么对于这种人,大家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对他敬而远之。
吃饱了撑的,才会招惹这种人。
因此丁典虽然以宝藏的名义来悬赏杨行舟,可是随着杨行舟闹出的事情越来越大,很多动心的江湖人士也都打了退堂鼓。
如果对上杨行舟与对上丁典的后果差不多的话,那还不如直接从丁典这里下手,最起码丁典这里还有宝藏,而杨行舟却是光棍一人,生冷不忌,而且还不讲江湖道义,谁惹他,他连对方家人都不放过。
因此现在擒杀杨行舟的后果与逼迫丁典说出藏宝秘密的后果相差无几,有些江湖人士在多方思量之后,便重新将目光瞄准了丁典。
估计也就是因为这种情况,丁典方才向杨行舟隔空喊话,向他发出决斗战书。
荆州城。
落花流水南四奇中,水岱正和三名义兄在酒楼内饮酒,汪啸风在旁边作陪,至于水笙,最近与汪啸风生分了不少,如今已经离开了荆州城,返回了江南老家,不准备行走江湖了。
杨行舟当初说的话,她还是听在了心里,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她已经有了亲身体会,再也不向往仗剑天下的侠士生活了。
“几位前辈,杨兄弟有回复了!”
已经恢复伤势的林锦衣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对水岱等人道:“刚才杨兄弟让一名乞丐给丁典传了话,说他没工夫跟丁典决斗,因为他觉得不值。他说连城诀的宝藏他已经找到了,正在搬运里面的宝贝,现在没有时间理会丁典。”
他对众人道:“我刚从凌府出来,这是丁典亲自跟我说的,想来应该不会有假。”
自从林锦衣上一次当街喝骂丁典之后,丁典一直觉得对不住林锦衣,对林锦衣好生相敬,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要林锦衣询问,他必然会据实相告,绝不隐瞒。
这一次他与凌霜华已然决定双双殉情,至于合葬他们的事情,丁典已经托付给了林锦衣,在他的心目中,只有林锦衣值得托付,其余之人,包括南四奇与北四怪,他都防着几分。
“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怂!”
听到林锦衣带来的消息之后,陆天抒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奸猾似鬼,想让他正大光明的跟丁典打一场,想都不用想!”
陆天抒笑道:“其实以他的本领,恐怕已然不输你我,对上丁典,即便是不能取胜,但也有自保的把握,根本不会有生死之虞。但这小子谨小慎微,连这个险都不冒,这可真的是胆小如鼠了!”
林锦衣正色道:“陆前辈,此言差矣!他若是真胆小的话,就不会因为林某怒闯荆州府衙,甘冒奇险斩杀凌退思了!我与他只是一路上的交情,彼此根本都不了解,他就因为听到我的遭遇,便不顾生死为我报仇。若是这等英雄好汉也能说是胆小的话,恐怕放眼天下,已经没有几个胆大之辈了!”
他自从被杨行舟救出之后,又听到杨行舟斩杀了凌退思,因此对杨行舟百般感激,此时听到陆天抒揶揄杨行舟,便忍不住反驳。
陆天抒也不生气,道:“是啊,遇到含冤之事不顾生死挺身而出,这才不枉为江湖豪侠,在这方面,这小子的胆色还是有的!”
他对林锦衣道:“不过这小子行事多变,该英雄时英雄,该狗熊时狗熊,他到底是个什么性格,便是我也看不透。老四,你跟他打交道多,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这句话却是说给水岱听的。
水岱沉吟道:“杨兄弟行事虽然多变,但是侠义之举却做不得假。斩杀血刀门宝象、打伤血刀老祖、杀死贪官凌退思、斩杀欺师灭祖的万震山,这一桩桩事情,无一不是侠义之举,杀这些人的时候,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可见他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反倒是一个真英雄。”
他扫视众人,道:“他与丁典为敌,那是丁典之错,而不是他的错。与风云川为敌,那也是风云川主动招惹的他,而不是他作恶多端才被官府通缉。即便上一次他在风府下毒,也留有七分余地,若是真的想毒死风云川的话,他只需多加点毒药,怕是你我现在都已经成了死人!”
水岱说到这里,轻声道:“仔细想想,人家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是飞扬跳脱,那也是为了生存,而不是为了作恶。几位哥哥,若论侠义,我们不如他啊!”
酒楼里登时安静下来。
且说杨行舟,他找了个乞丐让其去荆州城传话之后,再来到天宁寺中时,便看到一名身材干瘦的农夫扛着䦆头走了进来,这农夫身材中等,留着山羊胡子,看模样就是普通老农模样。
他来到寺内东张西望,一脸的好奇,忽然看到了坐在殿前看书的杨行舟,登时吓了一跳,哎呀了一声,急忙行礼,道:“打扰相公了,小人这便离开!”
杨行舟看了这农夫一眼,眉毛一挑,身子慢慢直起,目光闪烁道:“想要离开?来了就不要走了,你还是留下罢!”
腰间血刀陡然出手,化为一道血光,向着农夫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