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舟此时已经练就鹰抓铁枪门的大力鹰爪功,一抓之力,何等了得?
等闲木棍一抓就断,大树的树干也能随手抓出五个指洞来,威力之大,一般人根本就经受不住。
这道人只是血肉之躯,又不曾修炼过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外门硬功,因此杨行舟一抓之下,他的大腿上登时就多了五个血窟窿,腿骨也被抓的断掉。
道人放声惨嚎,被杨行舟拎着大腿,从驴背上狠狠摔下。
杨行舟踏步上前,抬脚踩住这道人的胸口,喝问道:“你是哪家门派弟子,敢捋老子的虎须!”
这道人一向眼高于顶,自担任掌门以来,潜心修炼本门绝学,几十年来很少踏出自家门派方圆五百里外,但是在这方圆五百里内,却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如此一来,附近门派之人自然个个奉承,前来他门下习武的弟子也是对他百般吹捧,时间一长,这道人还真就觉得自己确实是足以开宗立派的大高手,什么少林,什么武当,什么红花会,在他眼中也只是等闲耳。
他这次应邀参加天下掌门人大会,一路行来,听到了好几次杨行舟的名字,对此晒然一笑不以为然,心道:“杀普通人而已,有什么可吹嘘的?”
因此只觉得杨行舟也就是胆子有点大而已,至于本领,根本不足为道。
此时杨行舟在佛山打杀五虎门门主凤天南的事情还未传开,这道人若是知道连凤天南都死在了杨行舟手中时,估计会重新审视一下杨行舟,但也有可能照样不以为然,毕竟他连少林、武当都不看在眼里。
现在在这里遇到杨行舟之后,便想着将杨行舟抓了,送到朝廷领赏,同时也能为自己在江湖上增光添彩,那知话还没说完,便被杨行舟抓断大腿仍在了地上。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杨行舟的厉害,又惊又怒,又是惶恐,听到杨行舟询问,当即答道:“我……我是昆仑刀的掌门人西灵子!杨大侠,我刚才只是……只是玩笑,您千万不要当真!”
“昆仑刀?那是什么门派?”
杨行舟微微一愣,这个门派他隐约觉得耳熟,但还是没能想起来这是一个什么门派,想来肯定不怎么样,否则自己不会不知。
他缓缓抽出长剑,一脸不善的看着西灵道人,嘿嘿冷笑:“一个狗屁门派也敢跟老子过不去!惹怒了老子,灭了你们门派!”
西灵道人大惊:“杨大侠,老道只是跟你开玩笑,您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
“死!”
杨行舟长剑一闪,化为一道寒光,斩向西灵道人脖颈。
西灵道人放声大叫,吓的当场屁滚尿流,腥臭之气从身下传出。
杨行舟长剑陡然凝滞在这道人脖颈皮肤处,随后收剑回鞘,笑道:“你给我开玩笑,我也给你开一个玩笑,现在咱们两清了!”
西灵道人口中不住大叫:“我死了!我死了!”
巨大的恐惧之下,竟然没能听到杨行舟说话,整个人已经处于半疯癫的状态。
“就这点本领,这点胆子,还敢跟老子叫板?这昆仑刀的掌门人未免也太好当了!”
杨行舟懒得诛杀此人,抬脚踢向此人丹田,一股劲气发出,将其丹田打碎,在西灵道人嚎叫声中,翻身上马,就此离去。
他看到这西灵道人之后,忽然想到了乔装打扮的事情,于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道观,偷偷潜伏进去,偷了道观的一件道袍,挽起一个道髻,装扮成了一个青年道人,这才重新上路。
如此一来,果然少了不少麻烦。
不只一日,来到了洞庭湖旁,抓住几个江湖人士仔细询问了一下,终于确定了白马寺的位置,等他到了白马寺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于是找了一家客店入住,当夜打坐调息,不敢怠慢,务求明日去寻访毒手药王时,能以最佳的精神状态应对。
面对毒手药王,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其实此时真正的毒手药王已经作古,白马寺附近住着的只有他四个徒弟,其中大徒弟、二徒弟、三徒弟虽然手段了得,但却没有得到无嗔的真传,只有小徒弟程灵素成了老和尚的关门弟子,得了他的衣钵。
要论本领,自然是程灵素为最高,但若是论危险程度,却是前面三人。
因为程灵素心善,从不以毒物作恶,生平从未杀过人,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得传无嗔和尚的衣钵。心术不正,是得不到无嗔老和尚的真传的。
至于前面三个弟子,却是不怎么遵守门规,手段毒辣的很,程灵素危险的多。
杨行舟此来,便是想要面见程灵素,看能否在他身边学会下毒救人的本领,只是药王门下颇多禁忌,想要学他们的本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况且这程灵素又是这个世界中第一聪明女人,想要在她面前耍心眼,杨行舟还真没有多大把握。
到了次日上午,杨行舟问清楚药王庄的所在之后,催马向镇外走去,走了一段路,就见西首一座小山之上,有个老者手持药锄,似在采药。
这人形貌俊雅,高高瘦瘦,是个书生,杨行舟勒住马缰,站在路边仔细看了几眼,嘿嘿笑了笑,顺着大路继续前行。
那正在采药的老者抬头看向远去的杨行舟,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这道人好生厉害!难道是找老二的?还是找那个贱丫头的?”
刚才杨行舟骑在马上看他之时,目光犹如实质,看向这老者时,就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灵上,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惧意来。
这是绝世大高手才有的威势,这书生装扮的老者虽然了得,可是在面对杨行舟时,还是心中惴惴,连呼吸都禁不住细微了几分。
现在见杨行舟离开,这老者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这等人物,等闲毒药根本就难以毒倒他,若他是老二请来的帮手,我却是难以招架!”
且说杨行舟策马向前,曲曲折折又转了几个弯,只见离大路数十丈处有个大花圃,一个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弯着腰在整理花草。花圃之后有三间茅舍,放眼远望,四下别无人烟。
杨行舟轻轻跳下马来,看向眼前的花圃,只见这一片花儿都色做深蓝,花朵好像一只只鞋子一般,微风出来,花儿随风摇摆,花香传来,说不出的好闻。
他抱着胳膊,眼看着面前的村姑弯下腰来,将花圃中的杂草一根根拔掉,偶尔直起身子,伸手轻轻敲打腰背,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花圃旁边的杨行舟,却是继续干活,对杨行舟的观看无动于衷。
就在这村姑抬头观看之时,杨行舟已经看清了她的模样。
这村姑容貌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七八岁,身形却如是个十五六的幼女。
这些都无甚特殊之处,真正令人一见难忘的是她的眼睛,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亮的异乎寻常。
花圃外站着杨行舟,花圃里站着这名女子,两人都安静的不说话,只不过村姑在劳动,杨行舟在呆看。
过了片刻,杨行舟倚在马儿身上,忽然生出一股困意来,这困意突如其来,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只是一瞬间,便使得他眼皮发沉重,如同坠了千斤巨石,闭上之后,再难睁得开。
杨行舟霍然心惊:“我这便中毒了?她是怎么下的?”
惊讶之下,体内无名心法急速运转,片刻之后,吐出了一口香气。
这口香气吐出之后,杨行舟眼睛重又恢复明亮,困意顿消。
花圃内的女子轻声“咦”了一声,再次抬头看向杨行舟,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你这道人,老是看我作甚?出家之人,如此行径,不算犯戒么?”
这是她第一次对杨行舟说话,别看她相貌平平,语音却甚是清亮,与她这相貌不太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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