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高亢,箫音婉转,两种声音充斥了整个梅庄大院,丹青生和秃笔翁、黑白子凝神箫音,缓步前行,快要进入前院之时,琴音忽然铮铮大响。
琴音响一声,三个人便退出一步,琴音连响五下,三个人不由自主的退了五步。秃笔翁脸色雪白,双目明亮清醒过来,定了定神,才道:“大哥这‘六丁开山’无形剑法当真厉害。这六音连续狠打猛击,杨行舟未必能经手的住。”
话音未落,只听得又是一声大响,跟着拍拍数响,似是断了好几根琴弦。
黑白子等吃了一惊,转过小门入前院,只见黄钟公在院内呆立不语,手中瑶琴七弦皆断,在琴边垂了下来。
杨行舟却是盘坐在院内一株小树之上,箫音袅袅,并不断绝,他这箫音毫无霸道之气,令人听了,只感到音律之美,却没有丝毫不适之意。
过了片刻,箫音渐渐低沉,终不可闻。
杨行舟收起玉箫,身子飘然而下,对黄钟公赞道:“大庄主本领不赖,将高深内功附着在琴声之中,这是实打实的本领,想要跟你对敌,半点取巧都不能。”
这黄钟公内功极为深厚,杨行舟在这个世界所见的高手之中,也就少林寺内的一群“方”字辈老和尚能与他抗衡,其余之人,便是岳不群那些五岳剑派的掌门,与之相比也大有不如。
想黄钟公这等内功修为,如果要胜他,那是必须内功高过他才行,原著中令狐冲与黄钟公比剑,之所以能胜,并不是他剑法惊人,实则是身怀多道高手的内力,那些内力虽然在体内不为他所用,但是受到外力激发之下,却又自动护体,这么多道内力加起来,那可不是黄钟公一人的修为所能比拟,因此令狐冲才有机会向黄钟公出手,并战而胜之。
其实若令狐冲单只是剑法高明,内功还是华山派的内功,怕是在听到黄钟公三声琴音之后,便难以承受,必定落败。
华山剑宗气宗的争端那是蠢货的内讧,可有一样气宗说的不错,武学之人,内功心法才是武学之本,只有内功高深了,诸般本领才能运用自如,否则的话,招式再精妙,无有内功附着,自然无法发挥其中精义,辟邪剑法便是其中一例,内功不对劲,那是说什么也无法成为绝世高手的。
就像黄钟公这般将内功附着在琴声之中,内功修为不足者,不用黄钟公近身,便即难以承受,至于打斗更是无从谈起。
黄钟公见杨行舟硬接了自己几下“六丁开山”的全力击打,竟然还能若无其事,便是箫音都不曾有丝毫散乱,一霎时心中悲凉,又是惭愧又是吃惊,,点了点,道:“杨少侠内功之高,老朽是拍马不及的。这孤山梅庄,无人是你对手,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杨行舟奇道:“我为什么要打要杀?大庄主,我来你这里,可是一直没有想过与诸位动手的,是你们先向我挑衅,继而我才反击,现在胜负已分,不用再比试了,总该帮我瞧瞧曲谱了吧?”
黄钟公愕然道:“你真的只是为了与我讨论曲谱而来?”
杨行舟道:“不然我还来干什么?难道是跟你们切磋武功么?说句不中听的,真要是论武功,你们几位还真不够瞧,我要与人论武,那必定是左冷禅、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等人,你们四位还差的太多。”
听到杨行舟口中说出“任我行”三个字时,江南四友同时“啊”了一声,黄钟公道:“不错,以杨少侠的修为,当世却是只有寥寥几人能做你的对手,我们梅庄的人,确实入不了你的眼。”
黑白子等人听杨行舟言语如此狂妄,心中都感有气,可是见识到杨行舟刚才的本领,却又知道杨行舟此言不虚,武功之高,众人确实难望其项背。
丹青生为人最是豁达,叫道:“既然杨兄弟无有恶意,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请入座,刚才我那一葫芦酒猴儿酒还没有喝完呢!”
杨行舟笑道:“是啊,还是四庄主说的对,喝酒才最重要,打打杀杀的,最是无趣。”
当下众人一起进屋,再次饮酒相谈,这一次与刚才情形已经大不相同,众人见他如此神功,若是想对他们不利,那是谁都难以幸免,根本就用不着什么阴谋诡计,看来是真的前来交朋友的,如此一来,疑虑之心消散,对杨行舟便亲近了不少。
自此之后,杨行舟便在这孤山梅庄住了下来,每日里与四位庄主谈论琴棋书画,闲来无事便在西湖游荡,当真是悠哉乐哉,日子逍遥之极。
只是与黄钟公探讨这笑傲江湖之曲时,这老头虽然也能将这曲子弹奏,总是少了点意思,想来应该是他隐居已久,少了昔日热血,因此琴曲之中便难以尽显慷慨豪迈令人热血沸腾的意蕴,两人虽然能琴箫合奏,可以称之为朋友,却无法称之为知音。
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表,但黄钟公与杨行舟两人心中都明白。
又在梅庄住了几日,喝酒喝了不少,杨行舟忽生离去之心,这一日喊来四人,道:“叨扰多日,足感盛情,兄弟明日便要再去江湖走动一番,见识见识各样好手,否则的话,在这杭州城内住的时间久了,消磨了英雄气,反而不美。”
众人听他自吹自擂,说自己身上有“英雄气”,若是在往日,定然大不以为然,只是与杨行舟相处时间长了,知道他只是习惯性夸大自身,都已经习惯,也不觉得有什么。
丹青生颇为不舍,道:“杨兄弟,你是相国之材,何苦非要一头扎进江湖这摊烂泥之中?依我看,你不如在我这里好好温习一下儒门经义,到时候考一个功名在身,出将为相,也不负生平所学。何必跟我们这些江湖人混在一起?到时候功成名就,来我梅庄归隐,这才算是不枉此生。至于江湖风波,还是远离为妙。”
这些时日,众人与杨行舟越久,就越佩服他的天赋才情,只觉得此人眼光之高,格局之大,远非常人所及,似乎便是连圣教主东方不败与之相比,东方教主也差了不少。
见他欲要离去,众人也知强留不得,但都觉得杨行舟身在江湖太过可惜,如此眼光胸怀之人,去朝廷才能发挥大用,实不该蹚江湖这片浑水。
此刻听丹青生劝杨行舟的言语,其余三人俱都附和,黄钟公道:“杨兄弟,你我虽成好友,却难成知音,不是老朽琴艺不到,实是我襟怀格局,远不如你,因此在琴音意向中无法追的上你,所以才难以明白你心思。你若是想要寻觅知音,最好还是去朝廷中为好。其实江湖高手虽多,朝廷中的好手也为数不少。嘿嘿,自古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我等修为虽然不错,可又怎及得上朝廷大内高手?只有官府中,才是高手如云啊。”
杨行舟笑道:“那是自然。江湖本领,如何能比得了朝廷手段。”
黄钟公等人这段时间也已经得知江湖中轰传的消息,知道杨行舟胯下马,掌中枪,弓马娴熟,与人争斗,大都是马上战将的手段,与寻常江湖人士相比,大有不同。
此时听他语气,似乎也是对朝廷极为推崇,都是心中一动,黄钟公道:“莫非杨兄弟以前便身在官府?”
杨行舟道:“是啊,在朝廷中做了好多年的事情。”
黑白子道:“那想来是在朝廷中不如意,才投身江湖了。”
杨行舟摇头道:“也不是不如意,而是待的厌烦了,这才传位与人,来江湖溜达溜达。”
丹青生道:“哦,原来是有人顶替了杨兄弟以前的位置。”
杨行舟笑了笑,道:“顶替了我的位置?也可以这么说吧。”
他这么一说,江南四友都觉得他应该是官场失意之人,如此一来,便不再规劝,当日大摆筵席,为杨行舟饯行。
酒酣耳热之后,杨行舟想起一事,对众人道:“据我推断,你们日月神教的向问天不日便要出逃,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解救下面的任我行,嘿嘿,四位庄主怕是要有大麻烦。”
黄钟公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任教主关押在这里?”
杨行舟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来梅庄,本打算有时间与任我行比试一场,看看他的吸星大法有什么了不起,后来一想,他这吸星大法有太多隐患,知道了也没大用,反倒不如去找当初的原版神功,因此懒得行动。”
“啊!~”
江南四友同时从酒桌跃起,看向杨行舟,一脸震惊之色,黄钟公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行舟笑道:“自然是好人。来来来,喝酒喝酒,我若是对你们有恶意,只需出手杀人,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众人一想也是,互相对视了几眼,黄钟公道:“都坐下吧,杨兄弟说的在理,他真要是想要杀我们,我们岂能活到现在?”
他说到这里,对杨行舟道:“杨兄弟,你说向问天不日就要从我圣教出逃,这是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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