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怀疑(1 / 1)

珍娘尝了一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估摸着是里头的馅搁少了,至少没有闻上去的那么香。

不过,相比起,平日里吃的那些,嚼在嘴里都会起苦的粗粮饼子来说,还是足有滋味的。

就是只有那么一块饼,实在是太小了。

珍娘也不忍心吃独食,就与她三哥,你一口,我一口的,统共也没分到三口,就没了,真还没够她塞牙缝的呢。

“没事,等到晚上的时候,奶会给咱们每个人都分饼子的。我瞧着应该有近二十个呢,咱少说可以一个人分到两个。小妹,到时候,我自己吃一个,剩下一个也给你吃。到时候,你就可以吃三个了——”蒋小壮看着一脸意犹未尽的小妹,如此安慰道。

可是,幺蛾子又起了......

饼子不见了,整整一小笸箩的饼子,一个都不剩的,都消失了。

赵氏明明记得,她把那装着饼子的笸箩,放到那碗柜顶上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来来回回的把那碗柜顶上翻遍了,找了三遍。

又喊过两个儿媳妇过来一起,将整个厨房都翻找了一遍,却依旧没找到一个饼子,只在那水缸边上,找到了那个装饼子的小笸箩。

“哇——,我没有甜饼吃了——”

小五妞实在是接受不了如此的打击,扯着嗓子又开始嚎了起来,她望穿秋水一般的等啊等啊,等了一整天,就盼着那两个甜饼解解馋的,最后得个这样的结果,她不要!

紧接着,三妞,四妞,这两个大一点的妞,也跟着哭了起来。

赵氏看着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一溜儿的哭着嚎着,问她要饼子吃的小鬼头,一时间,真真儿的被她们哭闹的头疼。

可是,一笸箩的饼子呢?不可能被老鼠给偷了,老鼠没这么好的本事,能一下子偷走这么多的饼子,还不留下半点痕迹的?

排除了老鼠作案的可能性,剩下的就只能是人为了。

赵氏扫视了眼底下一圈的小萝卜头,觉得不太像是老大屋里那几个年纪小的丫头片子干的,个个哭得跟死了娘似的。

倒是老二屋里的那个小丫头,这会子一个眼泪珠子都没有。

难不成是这丫头拿的?

庄户人家的孩子,为口平常吃不到好东西,哭得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都是常见的。

莫不是这小丫头提前的过够了嘴瘾,这会子才不如别个那么哭丧。

“娘,今儿个一个下午,珍妞都跟我在屋里待着,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我——”

蒲氏看不下去了,自己婆婆盯着她闺女的那股子眼神,好像认定了自己闺女就是那偷饼子的贼似的。

“我这丫头,倒不似别个那么嘴里犯馋。今儿个下午一院子的烙饼香气,她也没出去,老老实实的坐在屋里,陪我缝补衣裳,连小脑袋瓜子都没抬一下。”

为了洗脱自家闺女的嫌疑,蒲氏这话诌的显然有点水分。

今儿个下午,赵氏烙饼的时候,珍娘哪里是脑袋没抬一下啊,一直勾着脖子在窗户那里望着来着,不过,她倒是真的没有出去。

所以,赵氏面上的怀疑稍稍减轻了几分,她也知道,老二媳妇不好惹,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倒不好就认定了她闺女是贼。

“珍妞,你说说,今儿个下午,你真的一步都没出过西厢的屋子吗?也没进过厨房吗?”

珍娘是真没想到,自己就因为没跟着一溜的小鬼头,一起扯着嗓子嚎,就成了重大的嫌疑犯了。

内心有点无语,珍娘眨巴眨巴了眼睛,没有吭声。

说实话,她这会子是觉得有些气性的,有没有搞错哦,虽说是这些日子,她确实是舌头上亏得厉害了,但也不至于为了口吃的,干出那跌份的事来。

珍娘一张小脸上,一副坦荡荡的表情。

“奶,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么多人呢,也不去问别人,就盯着我小妹问啥?难不成怀疑我小妹偷饼子了?”蒋小壮却是气不过的。

他原本是等着赵氏分完饼子,赶紧去村头赶热闹的。今儿个中秋,他们一群小子们,早就约定好,晚上要在村头的打谷场上堆宝塔玩的。

“奶,你可别看我小妹老实嘴笨,就专挑她来欺负了——”

二壮哥也跟着开口道,他跟小壮一样,是个疯性子,恨不得一丢了饭碗,就要跑出去玩的主儿,要不是惦记着分饼子这事,也不至于在家里待到这个时候。

这会子偏又闹出这档子事,早就心里不耐烦了。

“恩——,二壮说的没错。我家小妹,一看就是那听话的娃,还胆子小,咋的也不可能去做出那偷饼子的事情的。奶,你就算是想怀疑人,也得挑个说得过去的主啊。”

大哥这会也跑过来说话了。

珍娘看着这三个大哥,一个个跟守护神似的,站在自己前面,维护自己的身影,到底心气儿平了一些。

“老二媳妇,你咋还不管管。哪有小辈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咱娘就是开口问问,咋一个个整的跟要造反了似的。”

钱氏是气不顺的,反正这么些年,她看着二房这三个大小子,就没有气顺的时候。

“我看娘怀疑的也没错。就你们那屋的小丫头,嫌疑最大。哪有小孩子不贪嘴的呢?看看我这几个闺女,娘您觉着老二家的闺女,这反应,正常吗?”

“他大伯娘,你别吃饱了撑的,乱搬弄舌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闺女拿饼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蒲氏觉得,她这会子啥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别人欺负她闺女。

“你要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别怪我今儿个把你那舌头揪下来——”蒲氏有些恶狠狠的说道。

“娘啊,你快听听,这老二家的,还有没有大小尊卑了。还在您眼跟前呢,她就这么恐吓我,也忒放肆了吧。我也没说错什么,难不成,这是心虚了?”

钱氏顶不住老二媳妇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竟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缩到赵氏的身后躲了起来。

赵氏两边的眉头双双皱了起来,她原本就是个‘嫌麻烦’的性子,要不,也不会平日里诸事不管,其实说到底还是懒得操心。偏今儿个出了这档子事。

唉——,真是没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