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劝服(1 / 1)

不过,蒲氏显然不会考虑这些,别说她原本就对蒋老大没什好感的,就冲着他这几次三番的惹下的这些事,也早把他们往前一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那点子情分给冲没了。

更何况,他这回又是犯的这等没脸的事,还专挑在蒋二壮即将成亲的这个节骨眼上,蒲氏还能对他讲啥情分不情分的。

“就他那样的祸害,留在族里也是祸害旁人的名声。倒不如剔了出去,如此也能叫大伙都能落个干净。”蒲氏掀起眼皮子看了自家男人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说道。

珍娘听着蒲氏这番话,却是不由得点了点头,像蒋老大这种性情不定,今个安分一天,明儿个就又不晓得会惹出啥祸事来的主儿,他们也算是受的够够的了。

他自己反正可以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咋折腾了都行,事到如今,还有谁看不出来的,蒋老大那人除了他自己个,这世上也没有谁能叫他在意的了。

蒋老头跟赵氏是够不上格的,三妞那姐妹几个更加是不当回事,更别说蒋老二这兄弟一家子了。

在他蒋老大那眼里,算个啥玩意啊?也就是要找人出钱出力的时候,会想到这边吧。

偏偏如今珍娘他们家却是已经被连累不起了,她三哥是一准这两年要走读书的路子的,这前头考秀才的时候还好,只要乡里有两个担保人就行,可是,将来再考举人考进士的时候,上面都会来人调查祖宗三代的。

就怕到时候有个名声上的污点啥的,回头累的她三哥顶了冤枉。

就好比上回蒋老大整出那被逼债的一茬风波的事吧,现如今也算是十里八乡的都传了个遍了,不过,即便这样,对他自己个也没什影响的。

反正银子嘛有蒋老头给他还了,人嘛也没缺胳膊少腿的,还是好模好样的杵在那里的,还能背着人半夜出去犯个奸情啥的。

但是,对珍娘他们一家子的影响确实明显的,旁的不说,就看这一阵他们家那媒婆登门的频率,就能瞧得出来了。

没出那些污漆抹澡的事儿之前,隔三差五的上门来给蒋小壮和珍娘兄弟俩说亲的媒婆,就没断过的,哪怕蒲氏再三强调了,他们兄妹俩暂时不议亲,但是摆在家里桌上的那些说亲的名帖,还是不停的往上摞着,偏这一阵都跟遁地消失了似的,一个个的都不来了。

只前儿个家里来了个王媒婆,说是给隔壁县的一个小地主家的闺女拉媒来的,当时蒲氏也不耐烦应付她,只把人请到堂屋里喝了一杯茶就把她给打发走了。

还是珍娘听着觉得奇怪,叫小梅拉了她到一边去打听了两句。

“老婆子我也知晓贵府的小公子文采飞扬一表人才,只是,就凭你们府上那隔房一院子的名声,如今要说个顶好的亲事也难啊。就这地主家的闺女,还是旁的县里说过来的,人家那头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啥的,不然,也不定肯哪......”

珍娘回想起当时小梅回来给她说的这番话的时候,那会子真有一股子冲动,想把蒋老大那祸害给逮过来揍一顿。

当然也不只是蒋老大那货,还有蒋老头那一伙都不是啥好玩意,三天两头的不闹腾出点事来,那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蒲氏就常冷笑着开玩笑的跟自家闺女说道,“跟了你爹姓了这十多年的蒋了,旁的光没沾到,就光顾着给他们那边收拾烂摊子了。”

所以,珍娘从前的时候,就总想着,要是啥时候能跟那边断了关系就好了,起码他们再也用不着去给别人擦屎屁股去。

兴许这一回就是个机会呢?

“我娘说的对,就我大伯干的这档子事,要是传扬开来,咱们族里的名声肯定得跟着受连累。旁的不说,就那些到了岁数上婚配的姑娘小子的,指定在亲事上得受他带累了。”珍娘就跟着蒲氏,开口附和了说道。

“这——”蒋老二却是没有松口,一脸的为难样。

“爹,你就别不落忍了,有句话咋说来着,不能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的汤。如今我大伯那边一天天的不作法的,就没干过一件好事来着。你就算是不为族里那些人想,也该为我们兄妹几个想想吧。”珍娘就看着他劝了说道,“别的不说,就明白白的事实摆在眼前的,您想想看,自从那边院里出了要债那事之后,咱家还有没有媒婆再上门来赶着说亲的了?”

蒋老二眉眼间都是痛苦的神色,片刻,才讷讷的说道,“这人谁无过哪,你大伯他也是一时的糊涂才会——”

“啥叫一时的糊涂?私下里算计我的儿子,跟老爷子一道联手盘算我们的家产,那叫一时糊涂?还是出去借高利贷喝酒赌钱,叫一时糊涂?要么在外头不要脸皮的勾当寡妇,弄出奸情来,传得沸沸扬扬的,也叫一时糊涂?”蒲氏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音,大声的说道。

“蒋老二,你脑子清醒清醒吧。我看这糊涂的人是你自己个才是!成天活在自个那兄弟情深,父慈子孝的梦里面,不愿意醒过来。你也就只能自己个骗骗自己个。”

“就蒋永寿那货,人家可没有啥糊涂的,心里一桩桩的算计的明白着哪!就你这兄弟,在他眼里算个屁都算不着!谁都没有他算计的利落。”

“依我看啊,兴许他做出这些一桩桩的事来,目的就是要污了咱们的名声,好报复咱们先前没由着他算计的。反正他自己个现在啥都没有,眼里也没亲情儿女的,他怕啥啊!”

......

蒲氏这会子就跟开了闸的水似的,一股脑的把这些话都揭的明明白白的,当着蒋老二的面说了出来。

蒋老二被她说的嘴皮子越抿越紧,直到蒲氏说的歇下了,过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要当真把他给除族了,那几个丫头又该咋办?”

蒲氏和珍娘两个一听这话,就齐齐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