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后,郭绍才回到萧府,王忠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郭绍便把腰间的佩剑解下来丢给他。
覃石头上前拜道:“禀陛下,魏副使听说在萧府书架后面发现暗墙,叫末将劝诫陛下,谨防萧府上还有别的暗道,不宜急着将行宫设在此地。应先在别处安顿,待侍卫仔细搜查每个角落后,再请陛下移驾不迟。”
他又道:“府前街有一座院子,小一些,陛下是否暂且移驾?”
郭绍说道:“便依魏副使所请。”
大臣虽然管得宽点,不过也是为他的安全作想,郭绍毫无任性的想法。
府邸上的侍卫准备了车驾,王忠把白氏也带来了。郭绍便让她同车,乘坐皇帝銮驾出萧府。
四驾大马车,乘坐起来更稳。马蹄踏在砖石路面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十分清脆,外面张灯结彩,灯光灿烂;马车里面没有灯,但外面的灯光从车帘透进来,让里面的光线十分柔和。
白氏坐在郭绍的对面,车厢摇晃的时候,帘子晃动,时不时有灯火投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白净美丽,闪烁着凄美又羞涩的眼神很能触动人。
她似乎有点害怕,也很拘谨,却明显地并不抵触郭绍。
昨夜郭绍没睡好,今早早起,经历了大战、攻占幽州的激动兴奋,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消停下来,在一天即将结束时,他精神不太好,话也很少。
于是长久的沉默相对,没有说话,反倒让心情都细微起来。
郭绍却很享受此时的气氛,陌生又亲切的女人,温柔的感觉与数月来热血争强好胜的战阵气氛全然不同。
郭绍也对白氏印象挺好,这女人的肌肤不像小娘那般紧致有活力,却天生有水一样的柔软。郭绍说不出那种感觉,便产生一种意象,好像身处一户平常人家卧室,没有太多精美的装饰,散发着刚洗过的棉被的干净清淡的气味。
他松懈下来不太想说话,反正白氏迟早会知道一切……不知是喜是悲,她们家怕是悲欢离合都有。
郭绍挑开车帘一角,清凉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外面的街巷、店铺都挂满了灯笼,街上的人非常多,前营军府已经下了安民榜,将士的庆贺气氛也感染了幽州百姓。
景色在外面走马观灯一一晃过,路边的将士见到皇帝銮驾,都在道旁抱拳向这边躬身执礼。白氏的目光也被沿路的将士吸引,红着脸观望着一路上弯腰作拜的人们。
郭绍随口道:“北方诸州回到了大周,人也该团圆了。”
他说罢看向白氏,白氏轻声道:“恭贺陛下收复河山。”
郭绍此时略有些感叹,因为无论是裂土重合、还是各家团聚之前,天下都经历太多的不幸。好在结果是好的,往事已去,前面的路还要走下去,而且更加有希望。
及至幽州州府前面的一条大街,便是府前街。郭绍便在此停下安顿,那院子早已被禁军周密布防,外面的大街上,几步就有将士走动,估摸着周围的房子里也还有暗哨。
郭绍任由宦官安排了住处,沐浴更衣。周围严密的侍卫布防,里面比较安静,郭绍迅速就感到踏实放松。
他拿出魏仁浦等人的善后方略,便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慢吞吞地随手翻看。
“陛下……”这时一个柔柔的传来。
郭绍抬起头,便看到穿着浅红罗裙、用花布包裹着头的白氏走进了门口。白氏款款作了个万福,“妾身拜见陛下。”
“免礼。”郭绍略感意外地看着她。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房间里的灯朦朦胧胧,已经该到睡觉的时候了。
白氏低眉走过来,轻声道,“陛下还未歇息么?”
郭绍生硬地答道:“还没有。”
他向门口看了一眼,没看见宦官王忠。
或是郭绍反应很生硬,白氏面露尴尬,颤声道:“妾身为陛下沏茶。”
“这些事让王忠来做便是,夫人无须侍候人。”郭绍道,“你……这么晚了,夫人有何事?”
“妾身……妾身……”白氏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站在那里双手使劲抓在一起,手指的样子叫郭绍都看得紧张。
她的脸霎时红得像喝醉了酒了一样。
郭绍望着她,等着她说完那句话。
白氏却怎么也说不完整一句话。然后郭绍便看到罗裙缓缓掉落到了她的脚踝上,把绣花鞋完全遮完了。
郭绍立刻瞪圆了眼睛,心跳立刻加快。白氏涨_红了脸,抬起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咬着朱唇瞧了郭绍一眼,目光却是颇有风情。
手里的奏章都不知怎地掉在了地上,郭绍“咕噜”吞了一口口水。在这灯光朦胧的宁静房屋里,他只觉得脑子里热血乱冲,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他出征后别说亲近女_色,一连半年多连女人都很少见到,如何受得了如此这般的柔情?
但郭绍总算还有点脑子,他心里十分明白其中关系:这个女人的身份是萧思温的小妾却没什么,关键是她和陆岚的关系。
他不怕放_纵,也对荒_淫毫无压力,但是陆岚对他不仅是一个小娘……郭绍是很记恩的人。这事儿要是胡来,将来可能会有麻烦不好收拾。
郭绍深吸一口气,忙道:“夫人快把衣服穿上!”
白氏的神情顿时变了,羞辱、难堪等等复杂的表情一下子就涌上她的脸上!郭绍这才想起,一个妇人主动投怀送抱,衣带都自己解了却被拒绝,确实是非常难受的事。
她几乎要哭出来,无措地站在那里,身子在微微发颤,“妾身贱躯色衰,陛下看不上,嫌弃么……”
郭绍的脸颊微微有些抽搐,忙摇头道:“不是……”他实在一两句也解释不清楚,脱口道,“夫人丰腴美妙、多情诱_人,朕若非拼命克制,便忍不住了……”
白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蹲下去抓起罗裙,按在自己的身子上,慌慌张张地向旁边的屏风后面躲去。在如此尴尬慌张的时候,她什么礼节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