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自己现在做什么,有些事情已经永远也挽回不了,更不可能回头,压抑需要发泄。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自己,要好好的学习,长大了做一个有本事的人,平平安安的过这一辈子,她就满足了。
鲁子鸣一直按照母亲的话在做,并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等长大以后,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要受苦了。
可是这一切都消失了,自己偷偷的哭过,在父母的坟前发誓,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站在村外父母的坟前,一切都早已经物是人非,当初的诺言早已经不可能实现,自己还活着,父母在天之灵会发出一声叹息吗?
他听不见父母在耳边的喃语,脑海里父母的样子还是那么的亲切,一切都已经变了,父母会怪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吗?自己无力改变什么,只有默默的承受。
“咚、咚、咚”,跪在坟前,山风吹过坟头的杂草,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山,眼泪又一次在眼眶中打转,可是却不敢哭出来,生怕被父母看见自己的软弱。
“爸、妈,你们还好吗?儿子回来看你们了,,这个世界变了,你们看见了吗?,我应该怎么办,我好累!”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想起王昭的声音:“鲁子鸣,天色不早了”。
“不要管我!”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小豸,好好的活下去,你是家里的希望”,鲁子鸣耳边响起母亲唠叨的话语。活着才有希望,没有希望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命运抗争,虽只是简单的活着,却能让自己感受到母亲的期待。
擦干眼泪,自己一如以往的平静,鲁子鸣很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喜悦,什么才是痛苦,即使当初拿着重点高中通知书时,站在父母的坟前,知道父母再也不能和自己一起欢笑,和自己一起分享喜悦,从那时起自己就变了。
“走!我们进村子看看。”
刚走到寨子门口,眼前一闪,一具丧尸从旁边的木屋中冲出来,带着死亡的气息出现在鲁子鸣的面前。
熟悉的身影、模糊的面容,就在一瞬间,自己看见似曾相识的景象,一愣神之后,鲁子鸣本能的伸出手掐住的丧尸的脖颈,只要一用劲,这一切就能结束。
可是自己却一点劲都使不上来,这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而面前的丧尸曾经抱过自己,带着自己一起玩耍、一起上山打猎,将最好的食物分给自己,可是现在自己却已经不认识了。
这就是自己想看见的吗?鲁子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丧尸,丧尸挥舞着手臂,泛着恶臭的手臂在眼前晃来晃去,可是自己却下不了手。
鲁子鸣感到一阵无力,自己的手臂在颤抖,摇摇欲坠,嗓子里和丧尸一样发出“咕咕”的声音,“为什么?这一切难道是真的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手臂的力量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僵硬没有知觉,时间好像被定格住了,多想听见曾经熟悉的呼唤。
风吹过鲁子鸣的脸颊,如果这时候仔细的观察他的眼眸,会发现不一样的倒影,那是一个快乐的回忆,没有忧伤、没有痛苦,欢笑追逐中,一个幼稚的孩童手里拿着木剑和别人厮杀,有的是怜爱的目光和温柔的亲情。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看见这一切”,难道自己回来都是错误,无法承受的痛苦像一把利刃刺入自己的心脏,搅乱了自己的思绪。
“砰”一声枪响,将鲁子鸣拉回到现实中。
“伯父!为什么?”鲁子鸣无力的垂下手臂,眼前的亲人如此之近,却感到了生死两重天,“我一定会为您报仇,找出病毒幕后的凶手!”。
自己好像又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乳名:“小豸,你回来了吗?”
鲁子鸣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自己神情恍惚了?”自己一直以为已经变得刚强起来,可是内心还是一如往常脆弱,如同看似坚硬的玻璃,轻轻一敲便出现龟裂。
“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静一下!”自己无法面对山村的惨状,也不可能下手杀死已经变成丧尸的族人,只有选择逃避。
王昭好像明白自己的心情,朝着旁边的秦风、胡伟撸了撸嘴,两人一闪身冲进了山村。
山村里已经不存在幸存者了,即使这样自己也不愿意接受亲眼看见的现实,就好像害怕寒冷的人,用厚厚的衣服一层层将自己裹起来。
颤巍巍的双手从怀里掏出烟盒,手中的打火机却始终点燃不了嘴上的香烟,一下、二下、三下,索性将香烟和打火机都扔进了山沟,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山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肌肉条件反射般的一跳一跳,全身的血液倒灌到大脑,脑海里一片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胡伟和秦风从山门里走出来,“鲁连长,里面已经清理完毕了,在家祠中还发现了一个老人,是不是过去看看”。
坐在石头上的鲁子鸣好像给什么刺了一下,发疯似的头也不回往山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二太爷,是你吗?”
家祠座落在一处小山坡上,没有常见家祠的宏大和庄严,反而显的破落和久远,褪了色的两扇木门无力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门头上一块原色的牌匾上书写着“鲁氏宗祠”,整个庭院是用不规则的山石堆砌而成,上面爬满了各种绿色植物,正中一棵不知道已经多少年的古柏将整个家祠笼罩起来。
鲁子鸣推开木门,迎面是一块石板照壁,上面用篆书书写着大大的“孝”字,周围还雕刻着许多花鸟鱼虫已经很难分辨了。
“是小豸吗?”空气里隐隐飘来一声微弱的叹息声。
“是我,小豸”,鲁子鸣眼眶湿润了,熟悉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孩时欢乐的时光。
鲁氏祠堂是典型的单进祠堂,非常的简单,正堂中间高高的摆放着不知多少代的祖先灵位,山村里的人都已经不记得家祠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二太爷只记得在自己小时候就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