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这东西,如果没人相信那就是谣言,如果都相信了,那就不是谣言,而是真相。
有很多不得已的决定是被看不见的手逼出来的,就好像公选进入圣山名额的谣言,刚刚在各个营地流传后,马上就有人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谁不想进入圣山试试运气,那可是能号令整个草原的圣剑,得到它便意味着一步登天、睥睨天下的权力。凭什么你能进入圣山,我就不能进入圣山,这时候从来没有人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实力。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可以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是一个母鸡变凤凰的机会,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一次,谁都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不管是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抱着各种目的的人纷纷挤满了营地,有些人直接将自己的帐篷搭建在营地的边上,有第一个人这样做,便有第二个人照猫画虎,很快营地四周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帐篷,营地的面积一下子扩大了几倍。
鲁子鸣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少离开卓玛的帐篷,这倒不是因为他要细心的照料卓玛,没有时间外出,而是外面下着雨,他根本不知道去哪。
“是谁在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知觉特别的敏感,被偷袭那晚也是,杀狼王夜里同样,好像周围任何的波动都逃不出他意识的搜索。尤其是在他静坐修炼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几十米外别人睡觉打呼噜的震动,他把这一切归结于在封闭空间里的后遗症。
帐外的人好像犹豫了一下,挑开门帘走了进来,接着灯光一看,原来是那晚偷袭自己的年轻人。
“是你!有什么事情?”
年轻人递过一盘装满肉的盘子,还有一小袋葡萄糖,表情古怪道:“我叫赛英山,想来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其实那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出去了”,鲁子鸣不想听他解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背后一定有指使者,和他真的无关。
赛英山想说什么,张张嘴没有说出来,走到帐门口突然停了下来道:“要是你真的想离开这里,我可以送你一匹马?算我欠你的”。
“好!如果卓玛醒了,我马上离开这里,告诉你的同伴,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但也不是你们的朋友!”
如果不是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自己真的不愿意和他们交集,就像路上的行人,他们的存在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不会因为路人开了一辆豪华跑车,自己就想上去攀谈,也不会因为路人看了自己一眼,就以为两人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他们的。”
赛英山的出现并没有打扰鲁子鸣的修炼,除了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好做。
在台吉的大帐中。
“静一静!我知道各位都在想什么,还有二天就到了进入圣山的时间,可是现在进入圣山的名额还没有确定下来。今天把各位召集在一起,就是商量这件事情?”
“我们营地也要两个名额,凭什么苏台营地可以有两个名额,我们营地的人数和他们一样多,牛羊比他们还多。”
“就是!圣山是所有草原人的圣山,凭什么只给我们一个名额,我抗议!”
“”
“大家听我说,圣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普通人只要走进圣山附近,就会感觉不适,只有草原人最勇敢、最强壮的勇士才能进入圣山。”
有人立即打断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试一试,死的又不是你的人,凭什么不让我们的人去试试”。
“说的对!有本事就进圣山,死了怨不得别人。”
“圣剑从来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为什么没人看见过圣剑,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给每一个人一次机会。”
关于圣山和圣剑的传说有很多,有些听起来和古代战争差不多,但有的和神话故事雷同,甚至有些故事牵扯到蒙古人的祖先身上。但这些都不是原因,在蒙古人的文化中圣剑代表了权力和力量,谁得到了圣剑,在道义上便占领了制高点。
同患难、不可同富贵,在没有圣剑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平等的,但是如果有人真的得到了圣剑,那就是一群鹅中飞出了一只天鹅。他们想自己成为那只天鹅,却不想让别人也成为那只天鹅,所以,如果一定说圣剑存在的话,那得到圣剑的人只能是自己。
名额之争越演越烈,谁都不愿意让步,你有2个名额,为什么我不能有2个名额,甚至希望自己部落能得到3个名额,人都是自私的,按照基督教的理论,人一出生就带有原罪。
天下大同、人人平等的想法固然美好,但也非常的可笑滑稽,按照“本命”理论,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无法平等。有的人一出生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拥有无尽的财富和资源。而有些人出生的时候,甚至连一块裹身体的布都没有,他们是平等的吗?
拥有的资源越多,成功的机率越大,之所以称为奇迹,那是因为不可能,或者极小的概率。
狮子扑杀羚羊,凭什么说羚羊就应该被扑杀,原因是狮子比羚羊更加的强大。人也一样,圣剑也是这个道理,如果有人真的得到圣剑,那个人、那个营地将成为草原上的主宰,其他人便只能臣服于那个人和那个人的营地,没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提议,我们将营地移到圣山,让圣山来决定谁可以得到圣剑,只有长生天才可以决定我们的命运,我们听从长生天的安排。”
台吉皱了皱眉,随着时间的临近,事态越发的变得不可预测。圣剑本来是凝聚草原各个部落之间的桥梁,可现在看来,也许等不到进入圣山的那一天,整个营地就会发生内乱。
明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可还是要往下跳,被其他人裹挟在一起的台吉,就像非洲角马大迁移一样,看见河中游动的鳄鱼依然选择了渡河,也许前进死的并不会是自己,但是留下来,死的一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