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1 / 1)

“快刀么?”

桥本拓之微微挑眉,目光落在达摩耶老大坊屋春道身上:“坊屋,你怎么说?快刀真不是你派去的么?”

坊屋春道也在皱眉,可是他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快刀什么时候与炎云红头罩以及什么银面具有了关系?无论是仇敌关系也好勾结的关系也罢,以快刀的性格,根本很难与人沟通才对,他和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接触到的呢?

坊屋春道虽然从会议伊始便装聋作哑不出几句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沟通能力,恰恰相反,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才最凶狠,可以说整个房间中他也仅仅只比桥本拓之弱一些,底牌尽出的话两人生死相搏谁能活到最后还说不准。

本身实力强横,再加上身为日本匪徒阵营最高掌权者之一的地位,让他不屑参与到这件事的讨论中,但他绝非没有心机。

坊屋春道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承认了和这件事有关系,说不定最后什么那些校园里的悍匪弄出个弯弯绕绕就把达摩耶给陷进去。

所以他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我需要和快刀联系一下。”

“……”

在众目睽睽之下,坊屋春道拨通了快刀的加密电话,不过耳中传来的却是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这种回复……显而易见,快刀绝对没有出东京的痕迹,以东京八大组织彼此的监视来看,类似快刀这样的中校级强者出京绝对会被所有人第一时间察觉。

没有离开东京,电话却又没信号,连坊屋春道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快刀并不在学校里。

他看了眼死盯着自己的众人,淡淡的道:“没有信号,不过事先说明,没信号不代表快刀就一定在学校里,说不定他已经被暗杀了。学校里的人可能是别人冒牌他也说不定。就算学校里真的是他,这件事也和我们达摩耶没有半毛钱关系。”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古怪之色。

前进组老大新原野守一呵呵笑了起来:“樱花舞,你觉得坊屋老大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人看向樱花舞,这让她有些紧张,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众人心里也已经有了朦胧的猜测,不过并没有完全想明白。

高桥山太郎冷声道:“真是个女人,扭扭捏捏什么样子!你老大问你话没听明白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樱花舞的确‘真是个女人’,女人的演技在她身上体现的炉火纯青。

这女人一脸踟蹰的对自家老大道:“大人……这件事和咱们没关系,要不……”

新原野守一大笑起来:“你这笨女人。还真是够胆小怕事的,你不知道你老大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别家老大倒霉么?有什么就说!”

樱花舞咬着下唇diǎndiǎn头:“知道了……”

她酝酿一下,道:“我怀疑坊屋大人和学校里面的匪徒有勾结。”

坊屋春道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不过却没有发作,挥手道:“说下去。”

“是啊,说下去。”胖子站在樱花舞的身边,看似没有什么意思,实则恰好阻在樱花舞与坊屋之间。

樱花舞‘一狠心’说道:“时长院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快刀君救了他出来并让他给咱们送信。这分明是快刀君给四大组织的一个大人情,无论如何的各位老大也该领情才对。可是这其中有一些疑diǎn……”

她看着坐在一旁的时长院明。

时长院明发现了她的目光注视,立刻紧张道:“我没撒谎啊!”

“没说你撒谎。”樱花舞道:“快刀君的所作所为其实都很符合他在我们心中的形象,而且她杀死敌对玩家也是真杀。那些匪徒只有很小的概率才会拿尉官的命来做戏骗一个孩子。但是,快刀君身上也有一个疑diǎn……他一直在让时长院明强调‘自己不是那些匪徒的同伴’,其实这实在有diǎn多余,因为就算快刀君不多说什么。他的实际行动也表明了他正在和那些匪徒为敌,而且快刀君向来沉默寡言,甚至生死也看的很淡。那么为什么要反复强调这一句话呢?”

见众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樱花舞继续道:“然后就是坊屋大人,坊屋大人从听到时长院明说出快刀的事后,就立刻否决快刀和这件事有关,甚至否认达摩耶和这件事有关,然后又说如果快刀真在里面,也和达摩耶毫无关系……其实这件事摆明了是大家该向坊屋大人表示谢意的,为什么坊屋大人却对这件事坚定的否决呢?”

“……”

众人大概都觉得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恍然大悟之余看向坊屋春道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善起来。

坊屋冷笑道:“哼,我讨厌参与到的事件里,不论是否快刀,不论有功有过,我和都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拒绝感谢又有什么不正常的。”

樱花舞道:“大人,别忘了您和日本力量组织也是联盟关系,日本力量作为最强,您的达摩耶又是最强,强强联手之余,您真的对不感冒么?您真的很不喜欢参与到他们的事情中么?”

“哈!”坊屋春道大笑一声,“那好,我承认了里面是快刀,可就算是快刀,他也的确不是我派进去的!以我的骄傲,手下犯了错我照样会护着他,手下立了功我也不屑和他抢功劳!所以,我否认快刀是我派进去的又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樱花舞躬身道:“所以我也只是怀疑,没有丝毫证据,还请大人谅解!”

“谅解?”坊屋春道冷笑:“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洗干净脑袋准备死吧。”

“坊屋,”新原野守一阴阳怪气的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的下属吗?”

坊屋春道哼道:“是又如何?”

“那就开战呗,你喜欢威胁别人的下属,恰巧我也喜欢维护自己的下属,让我的手下洗干净脑袋准备死?那你就回去准备好人手来拼个你死我活吧。”

“好了好了。有什么可争执的。”织田香子说道:“现在是休战期,你们都忘了吗?”

“是他先挑衅的。”

“是你的手下先冤枉我的。”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清楚。”

“冤枉我先拿出证据来!”

“够了!”织田香子一掌拍在桌上喝道:“吵什么吵!?坊屋春道,你真的想因为别人说了你几句就想挑起战火吗?别忘了我吉野营和前进组可是联盟,真想开战就来,不想就闭嘴!”

“你以为只有你有盟友吗!?”坊屋春道语气软了一些。

这很正常,除去一批dǐng尖转生玩家,各大组织的老大基本上就是日本的最高端战力了,而这其中,黑杀军桥本拓之自是魁首,坊屋春道略逊一筹。第三名则是拥有八咫镜的织田香子,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排名,因为当初织田香子是击杀了原本的第三强者——日本力量的前任老大小泽龙——才获得的,但织田香子并没有和前两者打过,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否真的比桥本和坊屋弱还未可知。

所以面对气势汹汹的织田香子,坊屋春道也有太多底气。

然而更让他郁闷的是,他说完这句话,本来是他盟友的日本力量老大高桥山太郎在旁边幽幽的说道:“这件事究竟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一旦真的要给匪徒那么多东西。怕是我们日本力量也得元气大伤,暂无一战之力。”

坊屋春道只觉大脑轰的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并不是因为高桥的不支持,而是因为从他的语气里。坊屋听到了不信任!

毫无疑问,樱花舞刚才的那番话虽然只是‘怀疑’而且没有证据,但的确在众人心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这影响最致命的地方在于……即便樱花舞什么都没说,大家心里也如明镜一般:如果快刀真的是坊屋派去勾结那些匪徒的人。一来这群看起来根本就无组织的匪徒,索要的那些他们根本用不上的高级材料,很可能就是给坊屋和他的达摩耶组织准备的;二来。快刀的行为也已经不能看作是对们的帮助,而很有可能是借由时长院明之手,给了众人展示了一个更大陷阱的甜美诱饵。

再往深了想,四大组织大佬甚至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如果他们真的相信时长院明所说的,然后把手底下最精锐的部队从那条地道派进去想办法支付匪徒救出人质,一旦那条路真是陷阱,那么就有极大可能自己派去的精锐部队全军覆没!

的精锐部队全军覆对控制着学校的匪徒有好处吗?

没有。

那对谁有好处?

阵营四大组织。

对阵营四大组织的哪一个更有好处呢?

达摩耶,因为他们获得了大量珍稀材料强化了本身实力,本就压另外三大组织一头的达摩耶必然在最短时间内成长到新的高度;而四大组织又失去了大量精英,此消彼长之下,达摩耶甚至有能力一举成为统治着整个日本的最强力量!

冷汗涔涔……

尽管这些都是自己的脑补,但四大组织大佬看向樱花舞的眼神分明已带上了感激之色。

一时间,房间内气氛诡异。

新原野守一与织田香子对视一眼,分明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叹。

即便织田信长子是香子的姐姐,也是神乐血统中的另一半,但香子并不知道信长子、樱花舞和叶云究竟策划了什么,她仅仅只是将自己看到的一切传递给自己的姐姐。

关键是无论是新原还是织田香子,以他们对于樱花舞和信长子的理解,她们是绝不可能想出这么环环相扣一步接着一步的局的!

利用时长院明,将一切功劳给那个绝对已经消失了的‘快刀’,然后通过樱花舞短短几句惹来四大组织对于达摩耶的怀疑,那么接下来……

新原和香子有理由相信,叶云后面的布局必然会把达摩耶坑的非常惨,间接地,这个日本第一势力的没落将带动前进组和吉野营的崛起!

还有通过这一diǎn。组织纵然知道那里有匪徒的最后一条退路也绝不敢贸然派人进入……将心比心,纵然是新原和香子,怕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派手下进去。

派普通士兵毫无意义,派精英战士却是送菜……

唯一令两人想不通的是……

(老姐,不是只有一群雇佣兵和人造人么?那些尉官和校官是哪来的?)

“嘻嘻!”

信长子噗嗤一笑,令叶云颇觉诧异:“怎么了?”

信长子摇摇头:“你这一手,连我妹妹和新原野守一怕是都想不通。”

“哪一手?”

“就是凭空出现的银面具,以及那些校官尉官呗!”

“呵呵,”叶云也笑了:“很多人相比于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何况我们这里所有人都穿着通常只有玩家才会穿的作战服。一旦穿上同样的衣服,玩家和普通人并不能较好的分辨出来,如此,即便是那些人亲自过来也未必能看出哪些是玩家哪些是普通人。”

“真狡猾呢!”

信长子趴在栏杆上,任由风吹动着自己的长发,轻声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快刀究竟去哪了呢,为什么他的手机没有信号?”

“这还不简单,”叶云单手一展,一个特殊加密型手机出现在掌心:“诺。这就是快刀的手机。”

“怎么在你手里?”信长子有些惊讶:“以你的实力,就算能击败快刀也未必杀的死他吧?”

“我自然是做不到这一diǎn,毕竟那可是整个东京最强的刺客啊。”叶云神秘的笑:“不过我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火炮!”信长子惊道:“你居然让他杀死了快刀?”

“是啊,火炮非说大家是兄弟我们冒险他不能闲着。所以我就让他把快刀干掉喽,在我的计划里,祸水旁引是必须的,恰巧你们吉野营以及前进组都在和我合作。这不正好把达摩耶拖下水顺便推你们一下吗?”

“可是,这一切都是你在遇到时长院明时才想出来的吧?如果时长院明没有在我们的人进来后第一时间逃离呢?”

叶云一脸自信的微笑:“相信我,总会有一个人能逃出去的。就算第一时间没有逃离,后续的过程中,我也会不经意的放跑一个的。”

“好狡猾的家伙。”

信长子嘟了嘟粉唇:“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否则你岂不是把我也陷害进去了。”

“其实这件事有两个好处……”叶云望着天空喃喃道,“一方面可以在我们逃脱的时候祸水旁引,另一方面,也可以在现在搅乱局势。”

信长子若有所思:“迷雾越多,能看得到的就越少,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更少。想必现在那些大人物们,已经纠结的不知所措了吧?”

叶云笑道:“没错,要的就是这个。”

他看了看手机:“最多还有十分钟,我的退路就准备好了,我早就说过,这次事件,其实任务过程并不艰难,甚至很可能一场较大规模的战斗都不会有,但是到了逃离的时候,却是真正的危局。”

信长子道:“可是你的退路在重重布置之下已经是最安全的,虽然们必然有办法在最后关头截住你甚至杀掉你,但他们来不及,是吗?”

叶云diǎndiǎn头:“而且这次事件结束后,他们必然自顾不暇,愤怒需要宣泄,伤口需要抚平,哀痛需要忘却,这一件件事堆积起来,有多么致命就不用我说了罢。”

两相什么,信长子直勾勾的看着叶云的侧脸,目不转睛,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叶云一笑:“怎么?”

信长子长出一口气:“其实你很强的,以你的实力,强行获取天皇族血制成烈阳手套也未必不可能,为什么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算计那么多人呢?而且最关键的是……恐怕打死那些都不敢相信,你做了这么多害了那么多人居然只是为了天皇族血吧?”

叶云意味深长的道:“有些事之所以需要我去做,是因为有些麻烦是在我不希望产生的时候产生。”

“你说黑杀军对你的追杀?”信长子歪着嘴笑:“问题是他们并没有找出你来,也没和你战斗过一场。”

“麻烦就是麻烦,临头的和将要临头的又有什么区别?若非他们。我怎么可能像个鹌鹑一样隐匿身份?若非他们,我又怎么会做去学校上课这种无稽的游戏。”

“若非他们,你也遇不到我吧?”信长子轻轻地说。

“什么?”叶云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没事……”

……

“怎么可能没事!?”

高桥山太郎用力一拍桌子:“之前都说我鲁莽,桥本,我倒是要问问你,现在派人强行突入学校就不鲁莽了吗?别说那群该死的匪徒非常有可能在那条地道里埋下了炸弹,就算他们没埋,你就一定能保证我们的人冲进去必然会把所有学生都救出来吗?如果有死伤怎么办?死伤过大怎么办?这些后话不提,我问你,我们派进去的人要精英部队还是普通士兵?普通士兵进去了救不救得到人不提。他们的实力面对一群校官尉官根本就是送死好吗?派精英部队进去,这不是陷阱还好说,如果是陷阱怎么办!?”

秃头芥川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道:“这好办,既然桥本君这么希望派人进去营救,那就派好了,咱们出一些听话的低阶士兵,精英部队桥本君出就可以了,如果那里真不是什么陷阱,大不了我们每家出diǎn血。补偿桥本君就是。”

“你们……”桥本拓之脸色青一阵黑一阵,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无比愤怒的道:“这事儿难道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别忘了你们的孩子也都在里面!”

“就因为如此我们才不希望你贸然行动。”胖子低声低语,但会议室里每个人都能听得见。

“好啊!”桥本拓之用力坐回到座位上:“既然如此。大家就都把赎金拿出来好了,伤筋动骨好了!”

“噗嗤!”

一直在旁边坐着的织田香子一下子笑出来,而且越笑越开心,差diǎn连眼泪都笑出来。

“你笑什么!?”桥本拓之狠狠看着他。

“没什么啊。”别人怕桥本拓之,织田香子却未必害怕,她嬉笑道:“我只是觉得你们眼前狗咬狗一嘴毛很好玩啊。”

“你!”

桥本拓之心知这时候更不能竖敌太多。一口气生生咽了下去不再看织田香子。

反倒是后者,笑吟吟的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一直在旁边如入定老僧般沉默不语的赤组老大小田总二郎突然开口道:“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

“哦?”高桥山太郎冷笑道:“你又有什么高见?”

“没什么高见。”

小田总二郎淡淡的道:“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索性就帮助你们想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然后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什么方法?”

小田总二郎道:“你们在这里争执不休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耽误时间而已,不用我说你们自己也清楚,你们根本不敢贸然派兵进去,校园里的那些个匪徒虽未必是太聪明的人,但朦朦胧胧或刻意或非刻意的把整个局势算了个通透,迷雾重重之下,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基本已经不可能——其实你们自己心里都明白,当前最好的方法是和他们谈判,争取把赎金的数量压下来一diǎn,但你们又不甘心支付赎金,为什么呢?”

他分别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们不甘心四大组织居然被不知名的野路子当猴耍,被玩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有损的威名;第二,赎金的最昂贵之处在于那些有价无市的珍稀材料,你们清楚一旦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这材料谁出的多谁出的少又会是一番扯皮,争执之下,匪徒会越来越不耐烦,甚至会开始杀人;第三,你们担心这件事结束后本身实力衰弱再加上声望受损,组织会压倒了你们,并且一旦真有哪个组织和他们勾结,势没已成必然。”

桥本直言道:“你说的都没错,所以呢?”

“所以,依我看你们不妨答应了那些匪徒,把赎金给他们就是,不用你们再费脑,也不会让四大组织变得疏远,就算将来真有某一支突然变强,你们也可以毫无负担的联手施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