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忙你就去,反正我这里都忙完了,刚好我去厨房研究新菜,等你晚上回来吃饭。”朝乐的声音响起。
转身,看向不远处站着,手边还撑着一个锄头,笑意盈盈盯着自己看的朝乐,扯了扯嘴角,拒绝的话说不出口,要说曾经关系好的朋友,他真的所剩不多了,毕竟当初那件事情,始终相信他,或者仍旧保持着赤子之心的朋友,不多了。
而宋瑾宣,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更是母后亲自给他挑选的伴读,本身才华出众样貌出群,加上他的家世,算是京都贵女们最想嫁的如意郎君之一了,而他的性格温文尔雅,真正的翩翩公子,性格好得不得了,每次他们几个玩,被欺负的都是他,而一有事发生,他也是总是不顾自己危险总会第一个挡在前面的。
他当初愤而离京没想过再回来,但偶尔舅舅陆子虞或者宁王、穆怀瑾也都会给他一些关于京都的消息,听说了宋瑾宣在他离开后发了疯般的四处寻过他,差不多一年后才被宋国公派人给压回了京,然后在他即将回京之前,迫于圣旨,不连累家人,才娶姝丽公主,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要么夫妻俩感情是真的走到了尽头,要么,就是其中有误会,他信任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
无极殿内,气氛死一般的凝固,仿佛谁大口喘气都会被砍了脑袋去,反正就是整个殿内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呆在这里胆子小的,都能被生生吓死过去的那种。
好在殿内没有多余的人,除了两个押送宋瑾宣来的侍卫,就是李公公站在景皇身后当工具人了。
至于皇后和姝丽公主,此刻母女俩站在一块儿,姝丽公主一直低垂着头默默落泪,皇后心疼女儿时不时低头安慰一句,之后目光愣愣落在殿中央跪着的宋瑾宣身上,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般。
至于当事人,昨晚彻夜未眠,呆在书房看了一晚上书,今天脑袋一直昏昏沉沉,本打算午饭后睡个回笼觉,结果刚躺上床,就被人冲进来抓起来,然后拎着带到了这里。
要说最开始他可能还疑惑,那么在看到姝丽公主以及她此刻的模样后,心中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了。
姝丽公主皇后唯一的女儿,中宫嫡出,身份本就尊贵,这一年多嫁给他算不上委屈,他也努力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可谁曾想婚后三个月姝丽公主就原形毕露,本身放荡养面首他都忍了,结果她毫不收敛还被他母亲撞到,事后竟丝毫不知悔改仍旧我行我素,气得他母亲至今卧病在床,每次他去请安都被母亲拉着手连连说对不起他,如今已经病糊涂了,大夫说心病难除,估计这辈子已经快走到尽头。
本身行为不端,可因为身份他们国公府都都忍着,他就更不必说了,招之则来挥之即去,根本没把他当成丈夫,反而,像是她众多面首中的一员,根本不懂得尊重为何物。
“参见皇上——”面无表情,跟个工具人般按照规矩行礼。
“你这是什么态度——”看着下首这样的驸马,气得抬手又一次扔下手边摆着的一个砚台。
不避不闪,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额头上,被砚台狠狠砸中,身体微晃,片刻后重新稳住身形,似乎没有痛感,脸上的表情仍旧跟刚才一样,木木的,眼神平静无波,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光。
旁边站着低头默默“垂泪”的姝丽公主半天没听到动静,悄悄抬头稍微看了一眼迅速又低下头,然后伸手扯了扯皇后的衣衫。
皇后眼神微闪,随后迅速抬头看向景皇,“皇上,瑾轩毕竟是姝丽的驸马,咱们的女婿,有什么,还是先好好说吧。”说完,转过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人,“驸马,关于你和公主之间的事情,本宫想听听你的意见。”
“……”眼神微动,偏头看了一眼皇后,但很快又重新收回目光,木木呆呆跪着,一言不发。
景皇再度被宋瑾宣的这态度给刺激到了,“行了,这件事情你别插手了,朕看驸马如今是翅膀硬了,竟然觉得连朕的嫡公主都能随意践踏了。”
“……”
“皇上,话也不能这般说,也许,姝丽也有不对的地方。”皇后笑容温柔,说话公正大气,整个人形象尊贵端庄。
这些话进入景皇的耳朵里,还是非常受用的,虽然是继后,但很识大体,比元后也不遑多让啊。
重新看相跪着的宋瑾宣,景皇脸上的笑容再度收起来,眼神透露出一丝狠,“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跟朕说说你和姝丽公主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做的那些事情,如果诚心悔改,朕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母后——”旁边姝丽公主听到这话吓得身体僵硬,连忙慌乱伸手去扯皇后衣袖。
被皇后伸手握住,反手拍了拍,三两下给安抚住了。
“你到底说不说——”从没被这般气过,只是个小小的驸马竟然敢跟他使脾气,倔的跟头牛一样,犯了错如今被戳破,还这副模样,越想越生气,干脆抬手,“来啊,给我拖出去打,打到他愿意说为止。”
国公府嫡子,从小也是金银堆里长大的,打板子还真是头一次,乍然听到,宋瑾宣身体还是几不可查抖了抖,可想到事情来龙去脉,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只能咬牙,默默任由侍卫拖着他下去。
砰砰的声音,是板子打在人身体上的,殿内因为没关门,人就在殿外挨板子,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景皇仍旧气不过,抬手将手边的一沓折子给推翻在地。
却不知道,默默垂泪装可怜的姝丽公主低垂着头,嘴角几乎要翘到后脑勺了。
外面,毕竟是文弱书生,接连十个板子人就受不住晕过去了,李公公在外面监刑,见人晕了进来禀报。
得知人仍旧咬牙一声不吭,宸皇暴怒,猛地起身,“给朕继续打,不说话那就让他永远别再说话了。”
这话,大大合了某人的心,几乎要畅快的喊出声了。
然后,她听到一道声音进入耳朵,“父皇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