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对决(八)(1 / 1)

大燕公子 山中老犬 1891 字 8个月前

辽秦两军的此次会战,。注定是一场惨烈的决战。对于会战的双方,这是一场双方都没有任何退路的决战,双方必须生死相决。

排列严密的秦军阵营,看到对方投掷过来的,冒着青烟“哧哧”作响的铁疙瘩,不知为何物。这辽军用这东西来砸人,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在将台上的秦军主帅蒙骜,心头一阵悸动,感到不妙。

在还没做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整个秦军前阵处,传来一阵阵雷声,火光。

整个将台一阵轰动,前阵中的许多秦军将士已经血肉横飞,在手火雷爆炸近处的秦军士卒,甚至被炸成肉块,血肉横飞。

秦军主将蒙骜,以及众多秦军将领的双耳,也被手火雷的爆炸声震的“嗡嗡”只响。

在这个时代,热武器的第一次应用,带给众人的效果是惊人的。

不管秦军如何骁勇、敢战,但面对这不知的东西,还是开始恐惧起来。

这是人的本性,想要阻止是很困难的。

此番出击的三千手火雷骑兵,每人只带着三个手火雷,放完即回。这个手火雷的携带数目是最优的,是辽军在这几年内,经过多次的操演,实践中得出的结论。

前阵的秦军已经开始骚动起来,忘记了严格的军令,大喊大叫,开始向后推搡退却。

秦军主将蒙骜经过短暂的呆滞后,见到此种情况,心急如焚。

对身旁的众将领,大喊道:“不能混乱、后退,给我斩杀掉退后……”

话还未讲完,就听到耳边又传来的一阵爆炸轰鸣声。

整个秦军的军阵,已经彻底开始混乱起来。

尤其是秦军阵前的战车,所有的战马都被手火雷惊得暴躁起来,许多战马已经自己开始胡乱跑起来。

辽军的主将荣蚠,在望远镜里已经把秦军的混乱状况,完全看在眼里。

不由的感慨,就是你秦军再厉害,能厉害过这个手火雷么!按自家君侯的话来说,这个武器就是划时代的东西呀!

荣蚠放下望远镜,手指着对面的秦军,对传令官道:

“传我将令,擂鼓,重骑全体出击,给我击溃秦军。”

辽军的将台上,旗帜随之飞扬,命令传递了下去。

排在辽军阵前的近二万四千名重骑兵,早已把面罩拉下,接到命令后,策动战马,向对面的秦军开始冲锋起来。

这个时候,前阵的手火雷骑兵已经把最后一颗手火雷,仍了出去。

秦军的大阵,又随着一阵爆炸声,愈加的混乱起来。

手火雷大校方林,这位第一期毕业于襄平学院指挥分院的将领。

扔掉手中的大喇叭,抽出腰间的马刀,指着已经混乱的秦军大喊道:

“二三子,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我们手火雷骑兵也是重骑兵,也是战兵,随我冲锋,给我杀。”

喊罢,一磕马肚,驱马前行,带着三千手火雷骑兵朝秦军冲去。

辽军主帅荣蚠,在望远镜里看到方林的做法,大怒:

“这个方林是怎么回事?按规定他应该率部朝两侧退却的。怎么他带部冲上去了?他不知道这三千手火雷骑兵,是我军的“宝贝”么?”

副将刘胜看了看荣蚠的脸色,忙抱拳道:

“将军,方林大校,估计是看到来不及退却两旁,反而会阻挡了我重骑兵的冲击,故才对敌军发起了冲击吧!”

主将荣蚠看了下刘胜,不由笑了起来,指着刘胜道:“你们呀!”

此时辽军重骑已经开始冲锋起来,伴随着“咚,咚”的战鼓声,重骑马蹄的“轰,轰”声,整个战场的大地都随之颤抖起来。

秦军主将蒙骜,此时看到杂乱不堪的秦军阵营;又抬头看了看,已经杀进秦军阵中的手火雷骑兵;再看了看,马上就要冲进秦军阵营的大队辽军重骑。

蒙骜知道,现在已经大势快去了,当前最主要的就是,看能否阻挡住辽军的重骑冲锋?如果能阻挡住辽军的重骑冲锋,还能再给自己时间整顿秦军。否则,秦军必然大败。

这时一个秦军校尉,结结巴巴地道:“将军,莫非这乃燕军使得妖法?”

蒙骜毫不犹豫,抽出腰间宝剑,一剑把这个校尉捅死。

用仍滴血的青铜剑,指着将台上的众秦军将领,咬牙切齿地大喊道:

“如再敢胡言乱语,动我军心,就是如此下场。全体将士,随我上阵,给我阻挡住敌军的冲锋。”

喊完,自己率先走下将台,提着宝剑,劈到了一个向后退却的秦军。

然后登上战车,面对汹涌而至的辽军重骑,驱车向阵前而来。

司马靳此时已经陷入了自己人生中,最为艰苦的战斗。

自己驱动战车,朝两个向自己战车而来的辽军重骑杀来。

快冲锋到战车旁的两个辽军骑兵,左右分开,不顾自己朝他们挥动的长戈,仍然用手中的马刀从两侧砍向拉着战车的战马。

司马靳大喝一声,用自己的长戈把左侧的这个辽军重骑,抽落马下。但拉着自己战车的两匹战马,也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战车已无法动弹。

司马靳从战车上跳下,看到被自己抽落下马的这个辽军,还没有死,已经摇摆着站了起来,还准备同自己厮杀。

敌军一样的装备,都是清一色的圆弧面具,上面除了金属的寒光,什么表情也没有。能看到的只是他们深藏在面罩后,明亮的眼睛,但是却异常的冰冷。

司马靳自小习武,力气很大。手持长戈戳在了这个辽军的身上,长戈在这个辽军的甲胄上,只冒出了一溜火星,而这个辽军被司马靳重新戳翻在地。

但这个辽军还是没死,仍挣扎着爬起,准备同司马靳做战。司马靳暗道了句:“这些燕犬,好精良的装备。”准备再上前,去结果了这个辽军的性命。

这个时候,就看到一个辽军手挥马刀,骑马朝自己而来。司马靳大喊一句:“来得好!”这个辽军骑兵来到司马靳的身前,对着司马靳就是斜身一刀。

司马靳灵活地跳开,准备反击这个辽军。没想到,这个辽军根本没搭理自己,一刀不中,仍然驱马朝前方杀去。

这个时候,在司马靳的耳边又响起了刀劈声,司马靳不亏为名将世家,就地一蹲,躲过了这个辽军骑兵的刀锋。

就在司马靳刚站起,暗自庆幸之际,突然胸口一凉,这才发现刚才被自己抽落下马的那个辽军,站在自己面前,手中的马刀刺入了自己的胸中。

司马靳大喝一声,扔掉手中的长戈,拔出腰间的宝剑,一下捅进了对面辽军士兵的脖中。对面的辽军晃了晃,倒在了地上,鲜血喷到了司马靳的脸上。

司马靳这个时候,也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也摔倒了地上。与刚才被自己杀死的辽军,面对面倒在了一起。司马靳知道,自己的生命马上快结束了。

看着对面的的辽军,司马靳用最后的力气,伸出右手,把对面辽军的面罩揭开,想看看这个杀死自己的勇士,是何等模样?

发现这个杀死自己这个辽军,露出了自己年轻的面孔。司马靳看着这个已经闭上双眼,仿佛睡着了辽军。笑了笑,随后也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自小随祖父司马错与父亲司马梗学武,八岁去巴蜀山上杀野兽,十六岁入伍的司马靳,就这样与辽军的一个普通重骑,同归于尽。

一个矫健的骑兵少尉,来到了辽军将台,向主将荣蚠禀报道:“启禀将军,我军已击溃敌军之军阵,现在已杀至敌方的将台军旗处。”

荣蚠双眼眯了起来,对副将刘胜,以及荣岩、左宗、胡归良等辽军众将领道:

“现在秦军崩溃在即。传我军令,除一万后备军外,其余大军全体出击,今日就是蒙骜的丧命之日。”

刘胜等众将,一起抱拳躬身领命,随后率各自的部队向秦军杀去。

申时刚过,秦军主帅蒙骜,满身血迹,独自立在自己残破的战车旁。身旁躺满了自己亲卫与辽军人马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蒙骜的周边的土地。

“蒙将军,投降吧!你已别无他路。”

蒙骜抬头看了看骑在马上,来到自己面前辽军主帅荣蚠。

摇了摇头,对荣蚠道:“荣将军,末将想问句,你们起初用的打雷杀伤我军的,是一种武器,而不是妖法、巫术什么的?”

荣蚠叹了口气,对蒙骜道:“蒙将军,确实是武器,不是妖法,也不是巫术。”

“可曾大量装备?”

“已大量准备我军了!”

“多谢荣将军告知,我军输得不怨!”

跟荣蚠道谢完,蒙骜上前几步,俯身把倒在血泊中,自己一个年轻亲卫抱在怀中。然后用颤抖的手,把这个年轻亲卫的双眼,慢慢合住。

荣蚠身后的几个辽军将领,想冲上前去。

主将荣蚠把手一举,制止了几人,缓缓说道:“给蒙将军最后一点尊严吧!”

蒙骜把这个亲卫尸体放下,朝西缓缓跪下,大喊道:

“大王,罪臣该死!致使我十万大军覆灭,罪臣只好以死谢罪了。”

然后,横剑自刎!

这个在姬康前世,官至秦国上卿,曾率军设置三川郡,平定太原郡,攻伐韩、魏、赵等国的著名战将。在今世,却被辽军击败,被迫自尽而亡。

荣蚠与众多的辽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久久未动。

半响后,荣蚠吩咐了句:“用好的一幅棺材,把蒙将军的尸体收敛,安葬于此处!”

吩咐完,荣蚠转身,慢慢而去。

燕孝王元年,五月初六。

辽秦两军总计达十八万多的大军,在长子城东十里处对决。

秦军主帅蒙骜战死,秦军战死三万多,被俘近六万。

秦军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辽军取得了决定性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