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淬体,无视虚羽,羽全身心入定。
羽忆及当年在湿骨林,在水户干娘的指引下,修行‘寂静仙术’,追求所谓‘涅槃寂静’的心境。
现在回想,自己当年是抱着功利心,强行自己必须达到涅槃寂静,我要涅槃寂静,我必须涅槃寂静。
凭着聪慧和毅力,羽确实达到了此番心境,但出发点却是对寂静仙术的执念,是满满的法执,故那时的涅槃寂静,真真落入了有为法中!
故那心境,在今后羽的成长中,几乎未得到体现,如今想来……
“真是本末倒置了呢,回头看看,比起仙术来,对心的修持,才是真正,只怪我当时目光太浅,看不真切,不过也无需懊悔,一切都是因果呢,站在山脚下的人,又怎知山顶的风景呢?”
“此刻,想来一切都顺其自然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死呀!!!”
虚羽发疯一样,对羽发动着无常的攻击!
但无为不动坐禅之法,适用于一切有为法下的攻击,不论那攻击方式如何,攻击强度如何,只要在有为法中……尽皆无视!
哪怕虚羽欺身上前,用蛮力强行分开羽那合什的双手,试图中断施法,但一双崭新的手,也会重新长成,倾刻恢坐禅的姿态!
我不动,我不死!
虚羽崩溃了:“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堂堂正正和我一战呀,向这样缩头乌龟的打法,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终于……羽睁开了眼眸,明眸善睐:“我此刻的色身……是女子。”
虚羽一怔后,咆哮:“但你的灵魂是男人吧!!!!!!”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是外在的表相,连都超越不了,更不用说超越法执了。”
谈笑间,羽合什的双掌,缓缓分开。
“一切行无常,一切受皆苦,一切法无我,涅槃永寂灭。”
羽从天照的火焰中,站了起来!
——式神,加具土命!
噌!
在那火焰地带中间,出现了一瞬短暂的空白!
这是加具土命式神,在此情形下,唯一能派上的用场!
一瞬,便够了……!!
咻!
虚羽惊疑间,羽的影子光速延长,接入虚羽脚下的影子中!
虚羽:“影子模仿术……!?”
羽:“是无为法的影子模仿术,不可消灭,不可切断,不可吸收,只可用蛮力挣脱,可是,你是做不到的……”
羽重新盘膝坐下,影子的牵引下,虚羽亦跟着坐下。
咻!那影子突然缩短,将虚羽拉到羽的面前,羽伸出双掌和虚羽的双掌相对,结出奇妙的手印!
羽:“这是双人的不动坐禅之法。”
噌!下一秒……加具土命制造的火焰空白,被无差别地注满!
虚羽:“你……你要做什么?”
羽:“刚才入定时,我想了许多,我虽对诸法已无爱憎的分别,但你却是因我过去的法执而生,我决心以平等心和平常心看待着你,你摆脱了劫身是天数,不然天道创造你时,为何要赐予你仅有的‘曾婆加理’式神?你何不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虚羽:“哈,你是想劝降我?”
羽:“不是劝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想与你共处。”
虚羽:“你不是看不起我吗?看不起有为法,连你的执着都抛弃了,又如何肯接纳我!”
羽:“不是抛弃,是放下,是超越,我杀掉你固然一劳永逸,却是我在逃避执着,既然逃避,又何谈放下?何谈超越?”
虚羽:“如果我,不愿意呢?”
羽:“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动摇了,既然动摇了。”
虚羽:“我和你,谁更强?”
羽:“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无二无分别。”
话语一顿,羽说:“如若你一定要分个高低的话,现在你我硬碰硬,是分不出胜负的,你有黄泉比良坂式神,以断灭阐提将祂变为你的自身,现阶段的我,无法破解你这招,虽然攻击时会出现破绽,但若你不发起攻击,我便奈何你不得,同样,你的一切有为法攻击,我若一直不动坐禅下去,你也奈何我不得,所以,现·阶·段的我们,是分不出胜负的……”
虚羽目帘低沉:“现阶段,是这样,但……你的无为不动坐禅也可以理解为修行之法,也许一百年,也许一千年,你的力量会持续变强下去,但我在有为法的极限,已无法寸进一步了,若在无第三人介入的情形下,你早晚会超越我,找到真正打败我的办法,是吗?”
羽沉吟片刻后,说:“是的。”
唉……
虚羽内心长叹一声。
“即生虚羽,何生羽!”
羽笑说:“但没有我,也没有我们呀。”
虚羽:“好吧,无为法,到底是强啊……”
羽:“无为法就是破除了法执的有为法,你如果能破除法执,一定能更进一步的。”
虚羽低沉地说道:“我就是靠你的法执才诞生的,如果我破除了法执,和你又有什么两样?你就拿我,当成一面镜子吧,常常对照拂拭你自己……”
羽:“镜子……”
镜子……二字,让羽寂静的内心,闪过一丝涟漪。
但这涟漪转瞬即逝,回归空无。
如果,我真的放下了所有执念,也可以坦然地照镜子了吧?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虚羽,成为我的‘影子’吧。”
虚羽:“影子?”
羽:“我是放下执念后,决心无为的羽,你是坚持着执念,取法有为的羽,你是我影子,正如我‘暗影’之名,你意下如何?”
虚羽:“影子……影子吗,应劫而生的我,消除了成见,却又没有完全成为你,的确,我很适合影子这个身份!”
咻!
虚羽幻化自身,沉入羽的影子中,与之融为一体!
如此,肆虐净土一隅,以及整个阿鼻地狱的火焰,归于平息!
羽和虚羽的神威时空间,合并为一,原本有的,仍然有之,且以羽的为主体,另外,虚羽的黄泉比良坂式神和曾婆加理式神,也正式入驻神威时空间,哦……还有,天照大御神!
宇智波羽,无法劫,圆满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