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韪是铁了心不让张任去当汉中太守,当下说道:“既然严颜将军不易调动,那让庞羲去也行啊”
说到庞羲,刘璋倒是很看好,随后又犯了犹豫不决的毛病,张松见状后,叹息一声,他也不认为这样提拔张任会是好事,当下附和道:“庞将军乃是先主旧臣,在益州士族中颇有名望,若是让庞将军去出任汉中太守,在下无异议!”
法正素来与张松交好,他见张松点头后,自然出列力挺老友,只见他出列说道:“汉中乃要地,若是由庞将军把守,亦是好事!”
“既然如此!”刘璋转头看向庞羲,问道:“庞将军,你愿出任汉中太守吗?若是不愿意,本侯自会派遣他人前往!”
任命下属官员,刘璋都还要先询问庞羲的意见,由此可见,刘璋与庞羲的关系,非同寻常。
而庞羲也是为人精明,他深知张鲁的厉害,见张任等将能遏制马超后,当下出列回道:“臣愿出任汉中太守,不过,臣势单力孤,张鲁在汉中又颇有名望,还需张将军几位鼎力相助才行!”
刘璋点头应道:“正该如此,既然庞将军愿意出任汉中太守,那本侯就正式任命庞将军为汉中太守,统兵两万,即刻出征汉中,为我益州平定内乱!张任官升中郎将,李严、张翼、邓芝官升裨将,即日起,调到庞羲麾下听用!”
“末将领命!”
张任先是怨毒地瞪了赵韪一眼后,带着李严三将出列领命。
刘璋本没有任命中郎将的权利,然,如今汉室飘摇,各路诸侯也都没有把天子给放在眼中,只要不称帝,他们想怎么任命就怎么任命,想怎么封官就怎么封官,哪怕是封侯,只要刘璋舍得土地,又会有谁来说呢?
建安八年八月,庞羲受命为汉中太守,带着麾下中郎将张任,裨将李严、张翼、邓芝,统兵两万,兵出白水关,进攻汉中。
然,张鲁有马超辅佐,让其统兵一万,在沔阳一带阻击庞羲军,双方各有胜负,沔阳几度易主,战况十分激烈。
建安八年十月,马超上书张鲁,建议张鲁可兵出数路,一路从江河水流南下,至汉昌,绕过阆中,偷袭葭萌关;一路过武都,从广汉属国走阴平道,偷袭白水城;而他马超,则率兵在沔阳牵制庞羲大军。
张鲁与麾下谋臣阎圃商议一番后,决定采纳马超的建议,让杨昂领军三千,兵出阴平道,偷袭白水城;杨柏领军三千顺流南下,绕过阆中,偷袭葭萌关。
汉中军本就不多,一下子就让张鲁给派出去了大半,可见,张鲁的魄力,也是常人难及。
杨柏刚率军赶至阆中的时候,便被巴郡太守严颜发现,一番激战之下,杨柏大败而归,而杨昂却是一帆风顺,于十月低偷袭攻下了白水城。
白水城一破,前线的庞羲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连忙从前线抽调五千兵马驻扎白水以及葭萌二关。
而马超在得知了庞羲抽调兵力的时候后,便猜到杨昂他们成功了,随之连续数日,每天把早已准备好的书信射进庞羲军大营内,信上多是一些白水城告破,葭萌关告破、白水关告破,庞羲麾下这些人,退路已绝的消息。
正所谓人言可畏,只不过短短数日,庞羲军营内便是流言四起,将士们大多惶恐不安,加之杨昂偷袭了一次庞羲军的运粮队,军中粮食减少,将士们只能用稀粥维持后,更是坐实了后方被攻破的消息。
这日,张任来到庞羲的帅帐内,禀报道:“庞将军,如今这军中谣言四起,我军的粮草队还有数日才能到达,再这般下去,恐引起军中哗变啊!”
而庞羲则是毫不在意,回道:“此乃谣言,无稽之谈,张将军你也相信?”
张任苦笑道:“末将是不相信,也知道如今这白水、葭萌二关还在我军手中,可是,将士们都不知道啊,他们只以为是我们在欺骗他们,数日前我军粮草被劫,导致军中粮食短缺,这几日将士们都只能依靠稀粥果腹,本就是军心不稳,如今又是谣言四起,稍有不慎,还真会引起军中哗变,末将建议,不如暂且退守白水关,让将士们都看一看,这白水关还在我军的手中后,那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庞羲辛辛苦苦,损兵折将才走过了那段栈道,如今张任又建议让他原路返回,这让庞羲如何能接受,只见他反驳道:“这处栈道太过险峻,我军也是花费了许多功夫,伤亡了二三千人才来到此处,如今张将军你又要本将原路撤退,到头来我军还要继续进攻沔阳,又要伤亡二三千人,这个损失,本将承担不起啊!况且,我军的粮草,数日后便能送到!只要安抚好士卒,本将料想,问题不大!”
“唉!”张任再次劝道:“庞将军,还请三思呐!既然那杨昂能走阴平道偷袭白水城,那我军也可以走阴平道偷袭沔阳啊!如今这军中将士,食不果腹,你让末将如何安抚麾下将士?”
庞羲面色微冷,恼怒道:“张将军,这些许小事你都做不好?不过是喝几天稀粥而已,本将还不是陪着大家伙一起喝,又不是没吃的。”
张任还想再劝,却被庞羲冷漠打断,无奈之下,张任只好下去安慰士卒,刚出帅帐,李严、邓芝二将就围了上来,急声问道:“张将军,庞将军答应撤军了吗?”
张任摇头苦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庞将军不同意,他让弟兄们再坚持几日,我军的粮草马上就能运到。”
“谈何容易啊!”李严面色难看,厉声道:“他庞羲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每天鸡鸭鱼肉,可手底下的将士,都快连稀粥都喝不上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等也镇压不住啊!”
邓芝苦笑道:“是呀,这粥,一天比一天稀,刚才我去伙房看过了,全是汤,米粒都没几颗!别说是坚持几天,依末将估计,明日我军就要断粮!”
“怎么可能?”张任闻言大惊,道:“我早上才去检查过,若是都熬成稀粥,最少也能坚持三日!”
“鬼知道那些粮食去哪了!”邓芝大咧咧地回道:“搞不好,还真被庞羲的那些亲兵都用了!”
李严苦笑道:“这群人,仗着有庞羲为他们撑腰,在军中素来横行霸道,保不齐,还真是他们做的!”
“走,随本将去看看!”张任面色难看,带着李严、邓芝二将就朝一处营盘走去,那里是庞羲亲军所住的地方。
刚走进营帐,就见一位肥头大耳的军士走到张任跟前,笑道:“原来是张将军大驾光临啊!怎么?有事?”
张任一见此人嘴角处的米粒后,便是怒火中烧,当下喝道:“庞军,你刚才在干什么?”
此人唤作庞军,乃是庞羲家中子弟,长得膘肥体壮,加之作战果敢,很是勇猛,故而被庞羲调来统领麾下一千亲军。
庞军嘿嘿笑道:“刚才自然是在吃饭,张任若是没吃,可进去吃些!”
张任气急,怒喝道:“如今军中缺粮,将士们的每餐供给都是稀粥,你们为何能吃上干饭?是不是挪用了伙房的粮食?”
这时,李严脸色难看地从一旁的伙房内走了出来,上前就是一脚,把庞军给踹倒在地,怒骂道:“你们还是人吗?把军中的粮食拿来自个吃了,让其他将士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