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一章 火烧开阳 袁公路担惊受怕(1 / 1)

在这里,张勋可谓是称得上一代名将,他战斗思维缜密,行事作风果敢,调度有方、指挥有序,他用一场场胜利来不断激励着身边的将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袁术的仲氏王朝能继续延续。

在这个时代,很难找到这样的将军,不为一城一地的得失,只为痛击敌军,仿佛这一切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将军身上。只因,一己之私,战乱不断,投降反复无常,这些才该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而张勋刚才所做的一切,却是彰显了这个时代的皇权至上,臣为帝想的无上‘光荣思想!’。

然而,张勋不知道的却是,他辗转数百里,只为让袁术的仲氏王朝赢得那一丝虚无缥缈的胜利希望,而远在谯县的袁术,竟会因为那些无从指证的流言蜚语,对张勋痛下杀手,无情打压。

这时,副将走到张勋身旁,轻声问道:“将军,是否烧粮了?”

犹豫片刻,张勋不舍的看了那些繁多的粮仓一眼后,冷声道:“先把开阳的百姓都赶出城去,明日一早,烧粮,撤退!”

翌日,清晨。

张勋亲自点燃了第一个粮仓后,就自顾看着那些火苗变成滔天大火,刹那间,整个开阳城内,四处火起,无处不是烈焰熏天,热浪滚滚,随后,张勋以及其麾下的一万骑兵也随之消失在了开阳城,不知去向。

这一把火,烧得曹操瞠目结舌,烧得刘备大快人心,烧得袁术咬牙切齿。

......

沛国,谯县。

‘嘭!’

袁术愤怒的摔坏了手中的玉杯,恼怒道:“他张勋何德何能?竟敢擅自做主?寡人是让他攻城略地,不是让他卖弄才学,打下了城池,为何不守?攻陷了土地,为何不占?阴平、昌虑、合乡,打下又不占,他张勋究竟是何用意?诸位,谁能告诉寡人,这是为何?”

袁涣率先出列说道:“陛下,张勋此举,无非就是为了向世人彰显他的能力,这样一来,他才能真正进入到陛下的眼里,在外人看来,张勋先后连败夏侯惇、夏侯渊这两位夏侯双雄,可谓是武功盖世,运筹帷幄,其能力以及功绩,足以比拟纪灵大将军!”

袁涣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面色微变,由此可见,袁涣在这仲氏王朝的影响力,足以匹敌纪灵那些老臣。

说起这袁涣,表字曜卿,陈郡扶乐人,乃是东汉灵帝时期,司徒袁滂之子。袁涣早年曾任郡功曹,后被公府征辟,相继被举为高第、秀才。只因战乱不止,这才来到豫州避祸。

而袁涣刚至豫州,就赶上了袁术称帝,故而,出身名门望族,加之又少有才名的袁涣,就被袁术给征辟为仲氏王朝的司空,掌水利、营造诸事。

从一避祸百姓,一跃成为袁术的左膀右臂,其地位之高,待遇之甚,可谓是让袁术麾下的那些人,既是眼红,又是羡慕。

自当上司空以来,袁涣的一身才学也得意彰显,不过,袁涣为人刚直,不喜拐弯抹角,只要是他认为的事情,他总会毫不顾忌的当众说出来,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至此,袁涣来到豫州的这几个月内,里外里,上上下下,把袁术麾下的那些臣子,都给得罪了一遍。也正是因为袁涣不拉帮结派,这才引得袁术重用,俗话说,凡事皆有利弊,也不知袁涣的这种为人处世之道,能否走得长远。

袁涣的这种性格,若是放在现代,那定是寸步难行,在那个时代,即便是铁面无情,心狠手辣的判官,也会好言相待,察言观色。

而袁涣就是那种典型的身怀才学,心知别人不足之处,还当众揭短,只会就事论事,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想。

就好比,他人比自己矮,这是众所周知,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事实,而你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其阐述,‘你比我矮!’这个事实,虽然他的话,道理充足,也符合实际,但是,讲话说事,总得分个场合吧?

袁涣刚来,就把阎象这个袁术麾下第一愣头青的名头给抢了去,说起脑子短路,即便是阎象这位刚正不阿的大佬,也不及袁涣一二。

不过,就事论事,如今张勋的这数场战斗,却是狠狠挫了一番曹军的锐气,为接下来的曹袁大战,打下伏笔,这是好事,阎象可不能让袁涣在这里款款而谈,颠倒黑白,让袁术对张勋这位比纪灵还能打仗的将军心冷。

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在这个知识被世家所垄断的年代,一名天赋极好的战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思至此处,阎象连忙出声为张勋开脱,道:“袁司空的高见,在下不敢苟同,张勋连续打败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足以说明张勋此人能征善战,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才,而且,袁司空当时并未在阴平现场,又怎能妄言评价当时的情况呢?”

袁涣高居朝堂,久无对手,今日见阎象出言挑衅,他自然是要捍卫自己的权威,只见他冷笑道:“张勋自接连打败了夏侯兄弟以后,就带着一万骑兵不见踪影,不知去往何处?而陛下当初下达的诏令,却是攻城略地,可张勋所做的一切,却与陛下的旨意,背道而驰,他既然有能力攻城略地,为何偏偏打下而又不守?依我看来,张勋此举,无疑是想告诉陛下,他张勋有能力打下一次,就有能力打下第二次,他既然不这么做,可见是在待价而沽,毕竟,张勋的军职也不过是个裨将而已。如此明目张胆,坐地起价的人,即便是他有万般才能,也终将是个祸害。”

袁术本就烦不胜烦,待听到袁涣的话后,随之不解的问道:“曜卿,你此话何意?”

袁涣解释道:“张勋既然是想待价而沽,那他就可以待陛下的价,也可以待曹操的价,如此商贾心性,若让其统帅一军,无疑是助涨他的嚣张气焰,依我看来,陛下可下诏把张勋调回谯县,换上忠心陛下的将军,前去统帅其军。待张勋知道皇家之威不可侵犯后,再让他为副将,辅佐便是。”

阎象闻言大惊,他虽不善军伍一道,但也知临阵换将的不妥之处。阎象狠狠地瞪了一眼袁涣后,朝袁术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草率的换将啊!”

一个人能力的强弱,固然是评定其价值的重要依据,但对于当权者来说,特别是对于带兵的将军而言,在他们看来,能力还要放在其次,忠诚才是他委任职位的必要前提。

带兵十万的大将,其手中的权力何其恐怖,而张勋的所作所为,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都违背了袁术先前的命令,故而,这才让袁术不敢不乱想,不得不慎重,即便是听到阎象的辩解,袁术也在心中打定主意,必须换下张勋,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不过,袁术也不会当众拂了阎象的面子,该听的还得听,该让说的还得让说。

只见袁术语气不善的问道:“哦?为何不可?”

阎象心中悲凉,袁术的表现实在令他太过失望,但,一些话,即便是袁术不爱听,他也得说,随后,阎象直接回道:“主公,曹操有枭雄之才,其麾下文武,又皆是当世之俊杰,以前,我军每次与曹军作战,都是以战败而告终,军中将士每每提及曹军,都是闻之色变,现如今,我军中终于出了个能打败曹军名将的将军,主公你慧眼如炬,应该不会做出那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吧!”

说到最后,阎象的底气难免有些不足,随之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可见,伴君如伴虎,即便是阎象这样敢于直谏的人,都有些心灰意冷,处处小心。

“哼!”袁术猛地拍了下桌子,恼怒道:“张勋都做出不听号令的举动了,难道你阎象还要维护他不成?况且,寡人何时说过要杀他了?不过是把他张勋给换下来,让其反省自身,待其明白过来后,寡人还是会对他张勋,委以重任的!张勋的能力,寡人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阎象辩解道:“可如今,边地战事紧张,临阵换将,实为不妥,况且,还是换下张勋这样的大将,军中士气,难免动荡,若是给曹军抓住机会,我军的处境,堪忧啊!还请,陛下三思!”

“阎象!”袁术闻言后,也不再顾忌皇家形象,直接骂道:“你可知张勋麾下的兵马有多少?十万人,足足十万人啊!是寡人麾下兵马的四分之一,其中还有两万骑军!你可明白,这是一股什么样的战力?这么多的军队,却是掌控在不听号令的张勋手中,你是不是一定要寡人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才安心?”

似是听出了袁术话中的担忧与害怕,阎象唯有在心中叹息数声,到现在,他也终于知道袁术为何会采纳袁涣的建议,此乃人之常情,也怪不得袁术会做出如此的举动,放眼整个天下,哪个诸侯敢让一名不听他命令的将军,统领他的军队?即便是志在天下的曹孟德,怕是也会深思再三,更别说是袁术这位目光短浅之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