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陆逊在那扳着手指,一板一眼的说道:“袁术虽是出身四世三公,其背后袁家也是豪门望族,可袁术却只有豫州那小块地盘啊,他旁边还是有曹操、刘备、刘表这些人的,我常听父亲说起,那曹操可厉害了,再说了,与袁术打了数年的刘备,也很厉害啊,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打这么长的时间。”
“可孙策就不同了,别看我小,但对地里环境还是知道一些的,我们扬州本就背靠大海,孙策若是攻下了会稽、豫章等地,加之还有长江天险可守,他就可以把力量全部放在北方,去西边可以打刘表,朝北方可以打袁术和刘备,真的是想打谁,就打谁!”
“而那袁术呢,别看他兵马多,可是四面环敌,那些人马一分散开来,打得赢,打不赢别人,我不好说,但四处挨打,那是肯定的!况且,江东等地本就富庶,那孙策只要不笨,发展数年,待粮食满仓,兵马精壮之时,袁术那些人怎么打得过他?”
听着陆逊在那款款而谈,陆康等人的面色皆是为之一变,随后一脸凝重的看着陆逊,由此可见,陆逊的话已经深得众人信服。
陆绩之子,陆宏反驳道:“难道袁术就不能平定中原吗?”
陆逊错愕的回道:“堂兄,你怎么说这些胡话呢?”
陆宏不满的说道:“难道不是吗?袁州牧麾下,战将如云,谋臣如雨,兵马数十万,正是鹏发之际。”
陆逊摇头道:“若那袁术真这般厉害的话,那他早就打得曹操、刘备等人抱头鼠窜了,岂会像如今这般,相互胶着?我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这样一直打下去的话,他们三家,谁都讨不了好,此消彼长之下,孙策的势力不就会变成顶尖的了吗?这是常识吧?”
陆绩闻言后,眼神随之一亮,笑道:“逊儿所言不错,若是这般下去,孙策还真有可能取代袁术他们,不过,二叔有一事不解,北方的杨帆与袁绍就不会南下中原之地?染指中原数州吗?”
陆逊笑道:“肯定不会,杨帆、袁绍的地盘与曹操、袁术他们隔着黄河呢,且不说黄河天险难越,就算是他们真的出兵南下了,那他二人就真的放心把后方给空虚出来吗?让不是给对方可趁之机吗?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这么做。”
陆绩眼中的喜色,越来越浓,问道:“那逊儿你为何不会这般做?”
陆逊没好气的回道:“这就好比我们小孩子打架啊,我身旁有人要打我,难道我不会防备他,而去打离我很远的人吗?这不合常理啊!”
陆康击掌笑道:“逊儿所言不错,实在精辟啊!”
听到陆康的夸赞后,陆纡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笑道:“二弟,你别把这小子给宠惯了,他说的在什么理啊,我就觉得不是!”
陆康嘴角一扯,转头朝陆绩问道:“公纪,你以为如何?”
陆绩连忙朝陆纡、陆康拜道:“孩儿亦是这般觉得,我陆家当选孙策投靠!”
陆康闻言后,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既然决定了,那就这样办吧,不过,即便是要投靠,我陆家也不能率先出声,再看看那孙策的表现再说。”
就在陆康敲定投靠孙策之时,远在会稽郡的程普,也迎来了他进入江东后的第一场败仗。
话说那孙策在短短半月不到的时间内,就攻下了九江郡诸县,这时,程普的两万大军也才兵围了周昕的山阴城而已。
山阴城外,程普大营内。
韩当拿着孙策送来的战报,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惊叫道:“怎么可能啊?才几日?就攻下了九江全境?那徐盛是什么人?老夫怎么没有听说过?”
黄盖苦笑道:“看来,我们都有些小看少主了!”
祖茂闷声道:“我四人乃是江东悍将,如今却被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先拔头筹,脸上无光啊,不如,强攻山阴城吧?”
程普苦笑道:“大荣不可鲁莽,那周家三兄弟有大才,出征前,公瑾曾找我谈话,言,能招揽最好!”
祖茂闷闷不乐,道:“那周家兄弟,一个比一个桀骜,这还没有打呢,就想招揽人家?不切实际,依我看来,不如引军前去打上一场,等打完再说,若是能就此擒住一两个的话,那就好说了!”
正可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祖茂的话刚一说完,就得到了黄盖、韩当二人的认同,只见韩当嘿嘿笑道:“不错,不错,听说那周昂、周喁两兄弟还跟过袁绍,如今却出现在会稽郡,可见,袁本初想要染指江东之地啊!”
黄盖不屑的说道:“冀州相距会稽何止千里?中间还隔着曹操、刘备、袁术等人,他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程普皱眉道:“依我看来,怕不是在做无用功,诸位不知,有一条路可从冀州直通会稽。”
黄盖闻言一愣,思考一番后,也猜出了程普口中的那条路,不过,他却是摇头笑道:“德谋想说的是水路吧?那海上虽看着风平浪静,但谁也摸不透它的脾性,若走水路,比走陆路还要危险数分。”
祖茂烦躁的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如今主公已经拿下了九江郡,这山阴城,我们打是不打?给句话啊,德谋!”
程普被祖茂说得脸色一干,随即灿灿的回道:“那我们就依大荣之意,先去城下会一会这周家兄弟再说。”
“走,走,一同去会一会他们。”
“一起去!”
.....
这四位江东老臣成名较早,自然不会把那周家兄弟放在眼里,不多时,四将便带着数千人马出了大营,来到山阴城外。
随着祖茂上前一阵叫骂,城中顿时冲出一骑,此人身材高大,一双猿臂更为突出,手持一杆铁枪,上来就与祖茂对打数十招而不分胜负。
程普等人,越看越是心惊,黄盖惊声道:“大荣武艺不错,却是吃了武器的亏!”
韩当冷笑道:“大荣善使双刀,骑战本就不是他的长项,看我去会一会他!”
言落,韩当便打马而出,提着一柄大刀就上前换下祖茂。
韩当臂力过人,加之骑术了得,刚一交手,就压着敌将打了百余回合。
然,那将也算不错,先与祖茂战了数十回合,如今又与韩当打了百余回合,虽显败势,却还有招架之力,只见他虚晃一枪后,突然打马而回。
韩当见状大怒,一边紧追过去,一边喝道:“呔,敌将休逃!”
‘咻!’
大意之下,韩当竟被一箭射伤肩头。
“啊......”韩当疼得大叫,手中大刀再也拿捻不住,掉在地上。
敌将见状后,哈哈大笑,道:“呔,看我周昂如何斩你!”
周昂话音一落,就拍马朝韩当杀来,情急之下,韩当亦是抽出弓箭朝着周昂,便是连射数箭。
有伤在身,韩当的准头有失偏颇,虽不能给周昂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能缓解周昂的冲锋之势,一见周昂冲势受阻,韩当不敢怠慢,连忙打马而逃。
程普见状大惊,叫道:“义公受伤了,公覆,大荣,你二人速速前去解救义公。”
有了黄盖、祖茂的加入,韩当这才逃出生天。
“杀......”
就在这时,山阴城门突然大开,只见周昕带着数千人马,从城中杀了出来。
程普心中再次一惊,眼下情况危急,韩当受伤,军心浮动,当下只好咬牙道:“义公,你自行撤回营中,我与公覆、大荣,先带人与敌军厮杀一阵。”
韩当闻言后,连连点头,当下绕过程普的军阵,从一旁向大营撤去。
程普的眼中闪烁着怒火,手中铁脊蛇矛遥指敌军,大吼一声‘杀!’,随后率先冲杀过去。
两彪军旅犹如两道洪流,顷刻间就碰撞在了一起,周昕军携初胜之势,士气正盛,而那周家兄弟,也与程普等人的武艺相若,加之又有周昂的神射相助,隐隐间,程普三将还要略逊周家兄弟一筹。
搏斗之间,黄盖来到程普跟前,焦急的说道:“德谋,情况不妙啊,我见敌军正在城中集结,似有冲杀而出之意,不如我们暂且退军吧!”
祖茂恼怒的斩杀掉身旁的一名敌军士卒后,恨声道:“将乃兵之胆,公覆,你怎能轻言撤军呢?义公已经撤回大营,不时就会引军前来驰援我们,怕甚!”
就在程普犹豫之时,山阴城中再次杀出一彪人马,绕着战场,准备抄袭程普等人的后路。黄盖见之大惊,叫道:“德谋,敌军已抄我军后路,再不退,就真的来不及了!”
程普眼神闪烁,抉择再三后,沉声喝道:“退!”
江东军随着程普的一声令下,正徐徐朝着大营退去,然,此刻他们已被周昕军给死死咬住,实在难以脱身,不多时,数千江东军便是死伤惨重,最后还是韩当率军赶至,这才让程普等人逃脱出去,如若不然,程普三人的命,保不齐就得交代出去。
看着渐退渐远的江东军,周昕似乎有所考虑,当下喝住杀得兴起的周昂,随后率军撤回城中。
这一仗,可把程普等人的脸,给丢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