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精通兵法,此战刚败张英,俘获一千余名刘繇军的士卒后,他就心生一计,只见他把麾下部将全都集结起来,高声道:“弟兄们,昨夜奇袭牛渚水寨,败了陈横,此时又打败了张英,全靠弟兄们鼎力相助,盛,才能成此大功,待征战结束后,盛,定会上报主公,犒赏弟兄们,此战之功,全分与诸位,盛,分毫不取!”
“徐将军客气了!”
“有徐将军带领我们打仗,焉有不胜之理?”
“是极,是极,跟着徐将军打仗,痛快,痛快啊!”
......
见徐盛不要功劳,准备全部分给手下的丹阳兵,一时间,让这些常年在山中讨生活的汉子备受感动,纷纷与之交心,刚才还略显的疲惫之色,也随之荡然无存,毕竟这可是滔天战功,孙策的封赏,自然不会少。
突然,又见徐盛说道:“弟兄们,我们只打赢了两场,你们就觉得我们胜了吗?”
“难道不是吗?”
“敌军将军都被我们给擒住了,难道还不是大胜?”
“难道徐将军还有别的主意?但讲无妨,今日便是豁出性命,我等也定陪着徐将军走上一遭!”
徐盛的话,顿时引来了丹阳兵们的质疑,其中也有一些心思活络之辈,当下就猜出了徐盛还有后招的打算,可是现在,他们一夜未眠,又经过两场大战,突然闲下来时,就觉得浑身疲软,犯困难挡。
而徐盛刚才分发军功的举动,让这群丹阳兵的萎靡之气为之消除,现在又提出质疑,让他们顿时升起好奇之心,可见,徐盛虽是初次带兵,但也把麾下将士的内心想法给拿捻得极为恰当,这并不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子就能掌握的技能,想必是徐盛那家传的一套带兵之法。
徐盛高声道:“如今陈横战败,其军大多被擒,张英也败给了我们,弟兄们想一想,这数里外的历阳城定是极为空虚,而那数十里外的阜陵城也是无兵把守之状,只要我等加把劲,咬着牙,拿下这两座城池后,本将便做主,让弟兄们好好的在城中玩上三日,如何?”
“将军所言当真?”
“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要不....我们跟着徐将军去破城?”
........
徐盛的徐徐引诱,让将士们渐渐进入到了各自的幻想之中,身上的疲累之感不知何时消散得一干二净,换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贪婪与高昂的士气。
先有两场大胜在前,后又军功分享,现在更是抛出了巨大的诱惑,在这群大头兵的眼里,城中的姑娘定然是个个水灵,城中的钱财更是多不胜数,城中的粮食也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见此情景,副将担忧的说道:“徐将军,我军本就是从广陵郡长途跋涉而来,昨晚又是厮杀一通,即便是弟兄们悍勇,我军现在也只有一千五百余人啊!历阳城中想必还有守军,我们如何破城?不如让弟兄们休息一日,待主公的大军赶到之时,再进攻历阳,如何?”
副将的话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但在徐盛看来,却是有些中庸,只见他笑道:“你所言有理,但是,行军打仗,兵贵神速,陈横昨夜才战败,今日的历阳守军又怎会得知?况且陈横的兵马本就不多,如今在这历阳城中的守军能有几何?依我看来,最多千余人,而本将手中还有一千五百余名丹阳精兵,刚才本将说得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看看,弟兄们现在还有哪个想睡觉的?两相比较之下,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副将被徐盛说得哑口无言,他看着全是满脸兴奋之色的弟兄们,也是无话可说,在他心里,或许徐盛能带着这群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的士兵,再一次创造奇迹吧。
领军在外,最忌讳犹豫不决,这是军中大忌,徐盛自然知晓其中的弊端所在,当下便点起一千步卒,换上了降军的甲胄后,朝着历阳城赶去,企图诈开城门,而剩下的那五百步卒,则押着降卒前去牛渚水寨,同时调来他留守水寨的两千余名丹阳精兵。
不多时,徐盛就带着一千步卒赶到了历阳城下。
城上守将见徐盛他们甲胄不全,破破烂烂,神情萎靡,当下便起了疑心,随之问道:“城外何人?来此作甚?”
徐盛骂骂咧咧的吼道:“老子乃是张英将军部将,昨日我家将军接到陈将军的求援,便连夜带着我们前去牛渚水寨驰援,经过一夜血战,这才把孙策军给击退,而我家将军也遭受重创,陈将军随即命我等护送我家将军前来城中医治,你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想害死我家将军不成?”
守将面露迟疑之色,问道:“那张英将军何在?还请出来一见!”
徐盛朝身旁的士卒使了个眼色后,那几人便把已经晕过去的张英给扶了起来,守将见真是张英本尊后,不敢怠慢,连忙命人打开城门,放徐盛等人进城。
城门处,守将率先朝徐盛抱歉道:“这位兄弟别见怪,如今战事紧张,故而才会这般小心,我已命人前往城中召集医官,不时就能赶到,还请先进城吧!”
徐盛一把搂过守将,哈哈笑道:“没事,没事,打仗了嘛,自然要小心些,走,弟兄们,随我进城!”
守将被徐盛勒住脖子,顷刻间,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而其他人见状后,还以为是徐盛正与他们的将军套近乎呢,故而也没人上前打扰。
待徐盛等人进了城中,一些守军这才发现其中的不妥之处,只见他们的将军在徐盛的腋下已是一动不动,守军们正要出声示警时,就被跟在徐盛身旁的丹阳兵给杀得慌了心神。
“杀.....”
“敌袭......”
“敌人进城了......”
......
不管这些守军如何惊慌,却显得有些徒劳无功,偌大一座历阳城,此处城门的守军也不过一二百人,岂会是那些如狼似虎的丹阳兵对手。不多时,便被杀得跪地投降,不敢有丝毫反抗。
徐盛利用昏迷的张英,诈开了历阳城门后,也兑现了他向士卒们先前的承诺,让他们在城中肆意纵横,只要不去招惹贫苦百姓,徐盛就不会管。
正午时分,奉命赶来的两千余名丹阳兵也进驻了历阳城中。
随后,徐盛故技重施,于当天傍晚,诈开了阜陵的城门,同时,顺带着把相距阜陵不远的全椒城也给攻了下来。
只一天一夜,徐盛带着五千丹阳精兵,就连续奔袭百余里,其中战斗五场,皆是连战连捷。这等功勋,对于初出茅庐的徐盛来说,真可谓是盖天之功,也变相的像世人表明了孙策的识人之明。
翌日清晨,孙策带着一万兵马赶至历阳城中,这才从守军口中得知,徐盛已经远在百里外的全椒城了。
这一喜讯,可把孙策给高兴得忘乎所以,当下就表示要给徐盛加官进爵,而周瑜在一旁也是感叹连连。
徐盛的战绩足以彪炳全军,即便是程普那些老将,也不一定能做到这般完美,这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争。其中虽有徐盛的奇谋诡计,但更多的是,彰显了丹阳兵的厉害之处。
随后,孙策大手一挥,下令全军向合肥挺进,同时派出传令兵,让徐盛留下数百兵丁把守城池后,带着三千丹阳兵前去合肥会师。
途中,浚遒县令自知不敌孙策大军,直接开城投降。
而此时,身在阴陵的刘繇,才接二连三的收到了前方战事的消息。
得知自己的九江郡已经有半数土地落在孙策手中后,吓得刘繇连忙召集麾下文武商议。
这一变故来得实在突然,饶是孙邵这位历史上的东吴第一丞相也略微慌了下心神,待问清了孙策的兵力后,孙邵连忙回道:“主公,江东军除了孙策外,居然还有如此悍将,实属罕见,然,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此时孙策与那徐盛正从东、南两个方向朝合肥进军,若是合肥一失,其军将会长驱直入,成德、寿春等地也会遭到危险,即便是阴陵,也将会处于江东军的兵锋之下,依在下看来,当速速驰援合肥,依城而守,待江东军兵锋消散时,再做计较。”
是仪也跟着说道:“长绪所言不错,同时主公还可招募兵勇,训练士卒,如今处于夏季,相距秋收不过二三月,我军只需守住这段时日,江东军便会撤离!”
刘繇担忧的说道:“可是我麾下陈横、张英两员大将都折损在那徐盛手中,谁能敌他?”
孙邵自信的笑道:“徐盛、孙策之流,趁匹夫之勇罢了,如今江东军不过万余甲士,就敢进攻我主的九江腹地,只要防守得当,定能把孙策的兵马给拖死在这,到时主公乘胜追击,正好可以东进丹阳、吴郡,为朝廷收复故土。”
无奈之下,刘繇只好让孙邵亲自挂帅,樊能、于糜为副将,统率八千兵马南下,进驻合肥,抵御北上的江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