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唤羽来所为何事?”
关羽与许褚来到杨帆跟前,随即出言问道。
“来来,都坐下,大伙一起合计合计!”
杨帆坐在地上,朝关羽二人招手笑道。
随后二人连忙席地而坐,此时众将在这战场之上围成了一圈,外面的士卒还在打扫战场。
“此战我军收获颇丰啊!光俘虏就抓了两万余,从一些投降的黄巾士卒口中得知,陈留城外还驻扎着六七万黄巾乱党,诸位有何破敌之策,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杨帆先是简单的说了此战的战果,振奋一下人心,随后开口说道。
“从其降卒口中得知,陈留城外的黄巾贼寇乃是黄邵所部,其中还有张角之女张宁。”
戏忠眉头紧皱,沉声道。
“黄巾贼寇不过如此,主公只需给我五千人马,褚定把那黄邵与张宁给主公擒来。”
许褚闻言后顿时笑道,言语间颇为不屑。
“仲康乃主公贴身护卫,怎可擅自离开?莫不是要致主公于危险之地?”
今天许褚的表现虽然很亮眼,但作为谋士的戏忠则看事更为冷静,当下出言说道。
“这..褚以后不会了!”
许褚刚想反驳,但见四周同僚投来的目光,随后饶了绕头后说道。
“主公乃是我三军之根本,也是重中之重,望仲康今后定要放在心上。”
戏忠随即朝许褚拜道。
“军师所言有理,辽万望仲康今后勿要如今日一般莽撞。”
张辽是杨帆的嫡系大将,当下也跟着出言道。
“顺也拜托仲康今后以主公为重,勿要为了一时之快而悔恨终身。”
作为最先跟随杨帆的高顺来说,没有什么比杨帆的安危更重要。
随后其余众人纷纷开口说道。
“好啦,好啦,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许褚毕竟年轻,众人的一番劝说顿时令他面红耳赤,随即说道。
“呵呵,你们就别让仲康难堪了,今日如不是仲康,我军又岂能胜得这般便宜?可是仲康啊,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遇到什么事也跑不过、打不过,今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与我做个伴吧!”
见差不多了杨帆随即出言说道。
“诺!”
许褚看着杨帆那笑眯眯的眼神,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后抱拳应道。
“主公,黄巾军初逢大败,日后定会小心谨慎,况且有张角之女在侧,犹如定海神针,稳定军心,此事在忠看来不易操之过急,但逼上一逼还是可以的。”
古之谋者,不但要某事,还要某人心,自古人心最为捉摸不透,让人把握不定,想到此处,戏忠说出了自己看法。
“志才所言有理,帆亦是这般考量,与其对峙,不让其擅动分毫,待我军吸收完此次战果后,在给予雷霆一击。”
杨帆闻言后拳击掌中,赞同道。
“主公与志才的策略是稳中求胜,但末将有不同看法。”
张辽随即出声说道。
“哦,愿闻其详。”
杨帆随即朝张辽看去,静待他的见解。
“我军如今将近六万众,其中五万余均是黄巾降卒,加之此战俘虏两万黄巾士卒,共有七万之众,此事不可不防,如拖延日久,那张角之女使出离间之计,岂不成了祸事?”
张辽瞥了眼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将士,小声说道。
“文远的担心很有道理,但他们都跟着我们打过张角了,如今已是我大汉官军,唤作是文远你,你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反叛吗?况且此时的汉地只有这一伙黄巾贼寇了。”
毕竟那张角之女的身份特殊,张辽有此担忧也不足为奇,杨帆只好笑着解释道。
“这...确实如此!”
张辽闻言后低头想了一番,随后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陈留太守张邈麾下有多少兵马?”
这时杨帆转头朝戏忠问道。
“还未交际,不知,但忠敢肯定不会太多。”
戏忠连忙回道。
“派人去与张邈交际,言我军已至,让他发兵出城,我两合二为一,困住黄邵。”
实在是杨帆军的黄巾成分太高,张辽的提醒也让杨帆起了个心眼,随即说道。
“诺!”
戏忠随即应道。
不日,杨帆与张邈在陈留外正式会师,加之陈留军共七万人马在黄邵大营外与其对峙起来。
杨帆军中军大帐内,杨帆终于见到了这位向曹操推荐猛将典韦的张邈。此人矮矮胖胖,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可见不是安分之人。
“邈盼杨中郎可是如旱地盼甘霖也,如今杨中郎大军已至,邈这心方才落下。”
张邈也算直人,言语之人着实让人舒服。
“张太守言重了,帆乃边地小城县令,岂能当得张太守如此大礼。”
人家好言相待,杨帆又怎会恶语相对?当下笑道。
“杨中郎言重了,凭杨中郎这赫赫战功,他日朝堂封赏,定会一飞冲天。”
杨帆摆低姿态,张邈可不敢接,当下笑道。
“此事日后再说,此番我军已和黄邵成了对峙之态,不知张太守可有破敌之策?”
这官场的溜须拍马杨帆一直厌恶,见张邈有了苗头后连忙出言掐断。
“这个...邈一切以杨中郎为主!”
行军打仗素来不是张邈强项,当下连忙说道。
“那不如我们这般...这般....”
杨帆闻言一笑,随之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另一边的黄邵大营,却是一片愁云密布,自从张梁落败后,逃回的残兵不过数千之众,加之这些残兵败将那夸张的描述,更是让黄邵部的将士雪上加霜,每人均流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且越演越烈,这几日还不时出现逃兵。
黄邵知道后下令严加巡逻,抓住逃兵后不问缘由,均是立即处死,这才稳住了一些营中将士的心。
黄邵营中的一处大帐内,一年约八九岁的女娃正静静的坐在案几后,仔细听着黄邵的汇报。
“圣女,我军如今该如作为?降是不降?战是不战?”
黄邵身材消瘦,看着文文弱弱,其身上却是杀气十足,可见这几日其着实处置了不少人。
“依黄将军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张宁不过一孩童,虽经历过太多事情,但还是摆脱不了其是个孩子的身份,饶是如此,她还是倔强的忍住泪水,轻声说道。
“依末将之见,我军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杀出重围,或北上或南下寻找一处可供发展之地,站稳脚跟,再谋后事;二则投降官军,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说到此处,黄邵也是唏嘘不已,暗道这世间果真变化无常,数月前,张角起义之初,那威势是何等的浩大,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可是现在,却是昙花一现,已到败落之时。
“裴将军的意思呢?”
张宁转头看向裴元绍,这位从冀州就一路跟随保护的汉子才是张宁最后的依仗。
“圣女,如今的局势实在是...不如就依黄将军之言,走第一条路吧!”
裴元绍二十余岁,却是满脸沧桑,让人看不出这是一位小伙子该有的模样。
“不,我哪儿也不走,我的杀父仇人就在营外,我不会走。”
张宁这时却是倔强的说道。
“圣女,杨帆可是大汉名将,程渠帅、韩渠帅、赵渠帅、二将军、三将军、包括大贤良师也是...咳,不是末将不愿出战,而是实力相差太大,末将麾下五万将士均是刚放下农具的百姓,岂是那杨帆的对手。”
黄邵这时还真有点为难了,自己麾下将士均是信奉太平道,如果张宁不走,那怕是真的就走不了了。
“黄将军所言,宁心中知晓,黄将军带着将士们杀出重围,去寻一处快活之地好好生存吧,宁是不会走的!”
张宁满脸凄苦,越想越委屈,渐渐的那眼中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从其娇嫩的脸庞滑落。
“圣女啊,你不走,末将怎能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只待留着可用之躯,方能日后东山再起啊,圣女你可要三思啊!”
黄邵心中大骂这个愣头青的小丫头,要不是你身份特殊,本将岂会在这里与你吆五喝六的?
“黄将军心中的担忧,宁明白,不如这样,黄将军可召集将士们,我去和他们说,让他们跟你走,如何?”
张宁心中难受极了,此时她真想找个温暖的怀抱好好大哭一场。
“圣女啊,您是我太平道的最后传人,将士们自然以您为尊,您如此这般?岂不是要致将士们的安危于不顾,要亲手葬送我黄巾军的最后一点希望?”
要不是顾忌身份,黄邵真想破口大骂,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不识好歹,其实他心中是偏向投降的,以他麾下将士为本钱,在杨帆那也是举住轻重的人物。
“圣女,不如我们投降吧!”
这时裴元绍轻声说道。
“为何?”
张宁的泪水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自己最后的依仗也不站在她这边了。
“如今我黄巾已是穷途末路,何必再葬送这五万大好男儿。”
裴元绍表情淡漠,轻声道。
“哇!”
这时张宁再也忍不住,扑在身前的案几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