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o7年六月二号,星期六,阴。
上午7点3o分许,家住市区东山花园的老郭与平常一样,掐好了时间,准备打的去北港口上班,可是当他出了大门却惊奇地现——大街上车来车往,即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在门口等了十五分钟,还是一辆出租车也没有。
好像一夜之间,开区的出租车都被风吹跑了似的。老郭没办法,只得急着往公交车站台跑去,这把年纪了他又不运动,等跑到站台已是满身大汗。
“检察院?”阮成钢的脸色顿时变了,但他马上笑了,“……去吧,去吧,你这穷得叮当响,你有什么好怕的!”他又皱眉道,“现在这个时候让你去,他们想干什么?你走了,老胡去处理打架,老书记带人救火,剩下我一个光杆司令了!……不管他们要干什么,快去快回吧!”
“所有情况都在掌握之中,搞这些小插曲,有意思吗?”岳文不屑地挑挑眉毛。
阮成钢却想得更远,他稍一犹疑,“小岳,如果,……你不能按时回来,这个会开还是不开?”
“开!”都是聪明人,岳文马上明白了阮成钢的潜台词,“事到临头,就差一刀,怎么也得砍下去!”
阮成钢点点头,“你放心去,一切按计划进行!”
岳文走几步,又回过头,“阮队,今天我女朋友过来,不要让她知道。”
阮成钢一挥手,“这个,你放心!”
看着岳文上车离去,阮成钢吩咐道,“万主任、迟主任,你们负责组联系、组织在外面的村民代表回来开会。腊月里赶集,都能赶到下午,下午两点把这帮人招呼齐了。岳书记的女朋友,不要到村委了,直接让老胡的对象陪着她吧。”他身上自有一种威严,连万建设这样的老油子也不敢逆其锋芒,都痛快答应了。
他看看大棚那边的火势,仍是冒着青烟,估计救火后也得等到下午,人才能安心再坐到村委会来。
他看看坐在那边默默抽烟的施忠孝,“你带人过来。”他在手机里直接命令道。
施忠孝等人突然惊奇地现,原本只在村西喧嚣的金鸡岭,在村东树林里,突然响起了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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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文开着猎豹风驰电掣般到了街道,接上祝明星后,二人驱车直奔区检察院。
祝明星看着检察院的大楼,“文,恭喜你啊,呵呵,一般人来不了这里,来了这里,一般人走不出去,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在他心里,岳文又不是领导,与这个部门相隔十万八千里。
“呵呵,”岳文道,“我不是一般人,今天,咱也享受一把领导待遇,”他钥匙也没拔,“祝主任,稍等,我一会儿出来,村里还在开会呢。”
祝明星点点头,他也知道今天这个会议的份量,看着岳文消逝在检察院的大楼里,他不由叹了口气。
他坐在车里,可是电话却是不断,他这个大内总管,是芙蓉街道这个机器运转很重要的一环,虽然人在外面,可是板要拍,事要定,话还是要说的。
他打了一通电话,安排了几个件事,岳文还是没有出来,眼看再等下去快到晌午了,他无奈之下只好给岳文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不通,等他意识过来进去询问时,这才意识到岳文出事了。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短短一个几个小进,消息象是长了翅膀,在整个芙蓉街道传开了------金鸡岭党支部书记岳文被检察院正式立案调查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金鸡岭村矿区,上午会议还真没开起来,一班金矿主又回到各自家中。
“老6,这下你放心了吧,会开不起来。”施忠孝慵懒地陷在沙里,宽大的沙,短短的身材,却自有一股威势。
6德江看看施忠孝,笑着说道,“这次,能把他钉死?”
“板上钉钉,”施忠孝低声说了几句,“这次,恐怕谁也救不了他了。”他又补充道,“你看现在金鸡岭村委,新桌子、新椅子、新电脑,都鸟枪换炮了!这都从哪来的钱?”
半晌,施忠孝才又吐出一口烟来,虽是对着6德江,面孔依然阴沉,“集体盗窃,贪污公款,哪一条他都跑不了,何况两条,这人哪,”他叹口气,“年轻呐!”
他看看窗外的一溜大货车,6德江的目光也射向了窗外。
……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芙蓉路街道党工委大楼。
二楼,刘志广仍象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谈笑风生,可是,神情却更加兴奋。
二楼,祝明星正站在陈江平的屋子里,陈江平却是一脸严肃。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才汇报?”他不满地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等了一上午,谁知等来这么个消息。
“去了一上午,说村里有点事想了解一下,结果到吃饭了还没出来。”祝明星有些委曲。
陈江平打断他,“你都工作十几年了,他工作连半年都不到,他不知道检察院是什么地方,你也不知道吗?”他恨恨地拿起电话,“喂,你好,杜检,噢,我没有别的事,上午我们金鸡岭村的书记过去了,说你们有点情况想了解一下……”
祝明星关切地看着陈江平,却看到陈江平谈笑风生地放下电话后,无力地往椅子上一躺,面色转眼间极是不好看。
“陈主任?……”祝明星小心地问道。
“集体盗窃,贪污公款……”
祝明星却一下笑了,惹得陈江平不满地看着他,“他一个机关干部,能去盗窃什么,金鸡岭穷得只差要饭了,他能贪污什么?”祝明星满满的理由。
陈江平望着他,看得祝明星有些毛躁,半晌,陈江平才缓缓道,“盗采河砂,贪污河砂款。”
“啊!”
……
金鸡岭村,宝宝接到葛慧娴后,直接把她送到了胡开岭家里,让胡家嫂子陪着她,却犹自不敢提岳文的事,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市里的干部”,不知话从哪说起,只得急急逃离了胡开岭家,来到村委会。
办公室里只听黑八一人在嚷嚷,“我说嘛,上次挖砂,一分钱没得着,敢情是这小子自己私吞了。”
彪子瞥瞥他,“我不相信文哥会这样做,可是,这次可真麻烦了。”
蚕蛹说道,“贪污不贪污不知道,不过,挖砂可是真的,哎,你们说,兄弟们几个不会有事吧?”
众人都参与了那晚挖砂,心里多少都有些担心,蚕蛹一说,个个面面相觑。
彪子咬牙道,“岳文不会咬我们,哎,宝宝,你从街道来,领导怎么说?”
“正在做工作,希望没事吧。”宝宝无力地坐在椅上,脸上再也不见平时笑嘻嘻的表情。
……
此时,老书记家里,胡开岭、老书记正与阮成钢面面相对。
阮成钢语气很是严厉,“你们去挖河砂了?”
胡开岭看看老书记,点点头,无辜地说,“不只我们挖,都挖。”
老书记补充道,“我们这是集体研究的,不是为了个人,是为了村里要建个广场。”意识到因砂出事,他马上说到了集体,法不责众,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
“没手续吗?”阮成钢的烟斗一锅接着一锅。
“没听说还要办手续啊!”胡开岭很无辜。
“得到水务局办手续。”阮成钢出身农村,知道老百姓的想法,也并无苛责,“钱呢,卖砂的钱呢?”挖砂他自认为还是有办法的,关键就是钱了,只要没贪,都好说。
“施忠玉死了,村里也没有会计,钱都在岳书记手里。”
“呵呵,”阮成钢笑了,他是气笑了,“这财务制度他不明白吗?”但转念一想,“也难怪,他才工作不到半年,从年龄上讲,……还是个孩子。”他用力吐出一口烟来。
老书记看看胡开岭,一脸戚色,“阮大队,你一定得救救他,挖砂,说实话,都是为了村里,村里现在也没有会计,钱还能放哪,岳书记住在村委,当然就放在他那里了,这孩子,在开区,连个亲戚都没有,我们这些人没本事,帮不上忙,阮大队,你一定得救救他。”
阮成钢叹口气道,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