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狙击手后,谢钦迅冲回主战场,看到联合部队和五峰一伙还在捉对斗殴,心下暗忖,如果开枪,势必会引起他们的主意。便直接赶将上去,也不开枪,到五峰学生背后照着腰眼来了一下,然后拍拍“受害者”的肩膀说道:“你已经死了。”
那倒霉蛋都愣住了,这样一连怼了几个,得了空的联合部队们见状,也有样学样,分散到人群里开展了偷偷摸摸的怼腰眼行动,怼到后来,五峰一伙终于现了猫腻,但已经太迟,联合部队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他们群起而上,轻松把余下的敌人“消灭”,获得了比赛的胜利。
对此结果,五峰一伙自然是很不满。
“卑鄙!就会背后怼人!”“小B使诈!”“这局不算,有种再来一局啊!”
类似的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两帮人马再次对峙起来,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这边王人忍不住了,反唇相讥道:“我靠,你们还有脸说!当初是谁要——”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响起一声怒吼:“闹够了没有!还嫌不丢人么!”
谢钦听的分明,这是王飞潋的声音。
五峰一伙闻言,立刻安静下来,王飞潋排众而出,背对八十四众人,头微动。
谢钦猜测他是在扫视五峰一伙,因为那些人都低下了头。
“你们有什么可不满的?”王飞潋大声斥责,“嫌人家卑鄙?不按套路出牌?这是真人cs比赛!是战场!不是打擂台!”
谢钦一愣,这话他似乎刚才批判王飞潋的时候说过。
这家伙莫非是被我说服了?
就听王飞潋又道:“你们应该觉得丢人!人家八十四中的身手不及咱们,还能在咱们手底下撑这么长时间,还想怎样啊?!”
“老大说得对!”
人群中,一人举起手来,接着又有一人举手,谢钦定睛一看,是那两个狙击手。
“他们有勇有谋,我很服气!”
“我也是!”
五峰一伙听了王飞潋的话,本来就集体懵逼,再看看两个狙击手,表情更惊讶了。
王飞潋见状,朗声问道:“你们还不接受比赛结果么?”
五峰众人面面相觑,随即连连摇头,异口同声道:“接受。”
这边八十四中众人也面面相觑,除了谢钦,没人明白王飞潋为何要帮他们说话。
王飞潋转过身来扫视他们,冲谢钦点点头,然后朗声问道:“谁是领队?”
众人看向陶笺,后者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应道:“我。”
“我叫王飞潋,是五峰学生会体育部部长,”王飞潋表情严肃,“这场比赛是你们赢了,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陶笺点点头,道:“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王飞潋道:“这个自然,愿赌服输。”转头看了五峰众人一眼,随即向谢钦他们深鞠一躬,沉声道,“非常抱歉,我们不该把你们的运动服随地乱扔。”
五峰众人一起垂头,跟着道:“非常抱歉……”
陶笺点点头,正色回应道:“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运动服引的冲突就此平息。
经过这场对决,八十四中男生们对五峰学院这帮人也有了新的认识,诚然,他们傲气十足,没有礼貌,但在比赛中却很守规则,而且很克制,没有生打红了眼下死手的情况。
道完歉,王飞潋走过来对谢钦道:“你叫谢钦是吧,你说得没错,是我不对。”
谢钦摆了摆手:“没关系。”
王飞潋点头,又问:“你练过武术?”
因为祖老头嘱咐过要保密,所以谢钦半真半假地回答:“小时候跟晨练老爷爷学过一点。”
王飞潋“哦”了一声,颔道:“那你真是遇到高人了。”
“嗯。”
谢钦忽然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答应真人netbsp; 王飞潋看看他,反问:“为什么不答应?”
“……不觉得有点扯么?”
“确实有点。”王飞潋微微一笑。
“那你为何还……”
王飞潋解释道:“其实一开始,我确实是拒绝的。但转念一想,这种活动对同学们很有必要,正好借此锻炼锻炼大家的团队合作能力,所以就同意了。”
谢钦一时无语,感情这位当成是社会实践了。
王飞潋定定地看着谢钦,正色说道:“我很欣赏你,谢钦。”
谢钦愣了一下,点头道:“谢谢。”
王飞潋也点点头:“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可以做朋友。”说完,转身率五峰一帮人走了。
谢钦站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个王飞潋还真是个有个性的人呐!
到了十一月份,高一新生们迎来了期中考试,谢钦成绩平平。
这段时间,他已经逐渐适应了沙袋的重量,祖老头又让他练跑步,跑法跟平常慢跑不太一样,是脚尖着地。
老爷子说,脚前掌着地,步伐踏实,踏实则身体沉着,脚尖着地则步伐虚,步虚则身轻,身轻灵则功成。
说着简单,但这种跑法又难又累人,一开始把谢钦累得够呛,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
另一方面,他的拳脚功夫也有了很大进步,能在祖老爷子的手下多走几招了。
相比以前就有底子的拳脚,刀法就没啥进展了。齐一心一直让谢钦练习基本功,在山上如此,在武术社也是如此,光一个简单的下劈动作就要重复好多次。
两人练习的时候,纪社长就在一旁看着,练习结束后,他就会提问题。
有的问题很高深,比如“如何判定攻击距离”这样的。
这时候谢钦就会纳闷儿,你成天看保健体术丛书是怎么想到这茬的?
对于这类问题,齐一心每次都是相同的回应:循序渐进,你现在差太远,告诉你也没用。
言简意赅。
然后每次纪社长听了都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谢钦原以为他只是中二,基本功如此枯燥,他在旁围观迟早会厌倦,没想到这货却一直津津有味地看,有模有样地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真心想学功夫。
自齐一心入驻以来,武术社变得热闹了许多,有不少新生加入社团,想要跟齐一心学刀法,对此他一视同仁,可以看,可以问,但不能打扰他练习,跟纪社长一个待遇。
之所以会吸引新生入部,谢钦认为,有两个原因,其一,是齐一心独特的气质,用纪社长的话说,“看起来就有道行”。其二,是他专注练习的姿态,这跟纪社长对着保健体操丛书摆造型的专注有着本质的区别。
看到有人入部,纪社长乐坏了,连声念叨没想到武术社居然在自己这一届扬光大了。
谢钦听了一愣,感情这社团不是你创立的?问了纪社长,这货大摇其头,说是前几届就有了。
谢钦不由扶额,中二病的历史还真悠久。
总之纪社长很高兴,表示要自掏腰包把部室翻新一下,并买回来一批……新的地板革。
好吧,谢钦心说,他已经习惯了。
转眼到了年底,天冷了,学业也紧张起来,谢钦一边学习,一边修练,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迎来新的一年,他考了一个不错的期末成绩,可以安心过个年了。
寒假开始,室友们都回家了,祖老头跟谢钦说,干脆就把修练的阵地转移到他家附近的碉堡山去,反正老人家在那边有房子。
既然壕老爷子都这么说了,谢钦也没意见,从此每天跑步上碉堡山,在山上的空地吐纳、练拳脚、练刀法,再跑步回去,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沙袋的重量。祖老头告诉他,可以开始下一阶段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钦就被祖老头的电话叫醒了。
祖老头就住在他家附近,在一个很安静的小区里,平时很少见人走动。
戚不二已经在等了,两人打过招呼,便上了楼。祖予姬给他们开了门,带到阳台上,指着角落里整齐摆放的二十个木桩对二人说:“我们要把这些东西拿到山上去。”
谢钦拿起一个木桩来看了看,有二尺左右长短,直径大约两寸,入手沉甸甸的。
祖老头拿了袋子来,四人把木桩都装了,一人一带拿去山上空地,以谢钦的步伐为标准,一步一桩钉到地里,一字直行排开,横穿整个空地。
一切准备停当,祖老头向谢钦微笑:“走两步。”
谢钦看看那狭窄异常的桩面,连半个脚掌的放不下,心说我总算明白老爷子前段时间为啥让我脚尖点地跑了,原来是为这准备的。
他小心翼翼地迈步,踮脚站在第一个桩上,身体立刻左右摇摆起来,为了保持平衡,他只得再往前迈一步,接着又迈一步,结果踏空了,人直接栽了下去。
呜噗!
谢钦狠狠扑在了地上,一旁的祖予姬忍俊不禁。
祖老头问:“没事吧?”
“没事。”谢钦闷闷地哼了声,爬起来重新走过,没走几步再次踏空,又栽下来。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祖老头摇了摇头:“你的平衡能力有点差啊。”
灰头土脸的谢钦很郁闷。
“一开始难免的啦,一跤不摔才是怪事。”祖予姬笑着安慰他,“有摔跤才能有进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