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忠的“酷刑”下，祖予姬再次凄厉地“惨叫”起来。
我的天呐，街舞队众人捂着耳朵，心惊胆寒。
人家都说实话了，还要用刑，这个老头儿，只是单纯地在享受施虐的乐趣吧？
一旁的谢钦暗暗担心，这惨叫声听着就费嗓子，刚才听小玉说话声音已经嘶哑了，可别把嗓子累坏了呀。
过了一会儿，对街舞队众人来说，这一会儿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唐忠终于停止了“用刑”，而祖予姬的惨叫声也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喘息声。
真难为小玉了，能出这么粗重的喘息。谢钦心说。
祖老头没有马上问话，在哥老会众人看来，他似乎仁慈了一下，当然了，这两个字是打引号的。
等祖予姬喘息了一会儿，老爷子开口说道：“怎么样，想好了么？”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想…想…想好了……”祖予姬喘着粗气回应。
“是么？”祖老头似乎笑了笑，但他背对着众人，大家看不到他的表情，就听他又道，“那老夫再问你一遍，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祖予姬喘着粗气，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我们不，不是…冲着你们来，来的……”
“哦？”听老爷子的声音，他似乎来了兴致，“你还这么说？”
“我…我是说，说真的……”祖予姬回应。
“唔。”祖老头哼了一声，似乎又踌躇了起来。
他这一抽搐，不仅街舞队众人，连谢钦都心下忐忑了。
可别再用刑啦！街舞队众人心说，实在太惨了我们听着都疼啊！
可别再“用刑”啦！谢钦心说，小玉的嗓子都喊哑啦！
那边祖予姬“忙道”：“你，你刚才说了……”
“嗯，”祖老头微微颔，“我刚才的确是说了，如果事后你还能这么说……就算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众人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老爷子话锋一转：“但是，‘算是真的’，这说法也太不靠谱啦。”
“不不不不不……”祖予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她说话流利了许多，似乎是被酷刑吓坏了。
“真的么……？”祖老头拖着长腔问。
“真的真的真的！”祖予姬大点其头。
都到了这个份上，肯定是真的啊！街舞队众人心说，受了那种酷刑（他们脑补的）谁会不说实话！除非是受虐狂！
“唉，也罢。”祖老头叹了口气，“说来听听吧。”
“好好好……”祖予姬点头如捣蒜，“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祖老头微微颔，“你说吧，但是记住了，说瞎话可是要受惩罚的。”
“是是……”
祖予姬忙不迭地点头，开口说道。
“我们确实不是冲着你们来的……”
“那你们是冲着谁来的？”祖老头问。
“是他们。”
祖予姬说着，抬起手来，赫然指向街舞队众人。
啊？！街舞队众人一惊，怎么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一脸懵逼。
不是吧，难道真是山主派来的？大哥暗暗琢磨，难道山主能未卜先知，一早就料到我们的行刺会失败了？
二把手则在心里把目前所知的情报都整理了一下，这个人是哥老会的，他们一共有五个人，身手都不差。
他们会不会是山主的后备队伍？山主对挑动两帮大战一事志在必得，做两手准备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有个地方说不通，如果真是后备队伍对话，我们行动失败了，他们应该继续尝试才对，而不是跟着那帮家伙啊。而且他刚才还说，不是冲着那帮家伙而是冲着我们来的。
肯定不是来营救我们的，二把手心里清楚得很，从开始行动那一刻起，他们这一伙人就成了山主的弃子，要是他们成功刺杀唐敢，还能活下来，那就拿他们顶黑锅，要是没能成功，死在唐敢面前，也等于是给了九毒堂一个开战的口实。但，如果考虑到别的因素的话……
二把手这几个念头在脑袋里转了转，暗叹一声，果然么，这帮人是来……
他这边正想着，那边祖老头问了。
“你们是冲着那些小子来的？”祖老头指着街舞队众人，问祖予姬，“你们找他们做什么？营救他们？”
啊！果真是来营救我们的吗！山主啊……街舞队大哥正在心里感激涕零，接着却一下愣住了。
他看到，祖予姬摇了摇头。
“不是。”祖予姬沉声说道。
不是来营救我们的？大哥一脸懵逼，那你们找我们干啥？
“那你们想做什么？”祖老头问出了大哥心中的疑问。
祖予姬沉默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祖老头看了看她，语气平淡地问道，“又欠教训了？”
“不是不是！”祖予姬浑身一震，连忙摇头。
她又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吧！我说！”她沉声说道。
“这才是好孩子，说吧。”祖老头微微颔。
祖予姬微微抬起头来，看向街舞队众人，她的头披散下来，把秀美的脸型挡住了，看上去就像个留长的男子。
谢钦看得分明，祖予姬眼中闪过一道杀机。
漂亮！他在心里暗暗叫绝，小玉这个演技真是没说的！
街舞队众人也看到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祖予姬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是来杀他们的。”
什么？！街舞队大哥顿时瞠目结舌。
果然如此啊，二把手暗暗叹了口气。
“杀了他们？”祖老爷子转过头看了看街舞队众人。
这是他们第一看到祖老头的正脸，老人家端的是慈眉善目，但他们见了，心里却在打战，这老人家的样子，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笑面阎罗”了。
祖老头的目光一即收，又回过头去，问祖予姬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失败了。”祖予姬道。
街舞队众人闻言顿时愕然。
“你们是惩戒队？”祖老头又问。
“算是吧。”祖予姬点了点头。
众人更吃惊了。
“你们一直跟着他们？”祖老头问。
“是的。”祖予姬点点头道，“我们一直跟着他们，监视他们的动向。”
监，监视？众人瞠目结舌。
“监视？呵呵……”祖老头笑了两声，“有点意思。要是他们得手了呢？”
祖予姬迟疑了一下，又道：“把他们灭口。”
啊？！除了二把手，街舞队众人听了这话都惊呆了。
为什么得手了还要灭口啊？！大哥整个人都震惊了。
“灭口？”祖老头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为什么得手了还要灭口？”
祖予姬沉声道：“上面怕他们日后说出什么不干净的话来，想让他们提早闭嘴。”
众人再一次震惊了，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并且扩散开来。
大哥呆若木鸡，饶是他再怎么头脑简单，现在也已经明白过来，事情比老二预料的还要严重。
山主不仅想让他们做替罪羊，而且为了不让他们乱说话，想把他们变成死的替罪羊。
想通了这个，他心里一片冰寒。
山主，你好狠的心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祖老头问道。
祖予姬回应道：“很简单，上头要他们死。”
祖老头顿了几秒钟，问道：“你们哥老会自己杀自己人？”
“算不上自己人，”祖予姬摇摇头道，“上头说了，这些人都是俗世捡来的，养着他们就是为了今天，而且，这种人要多少有多少，死不足惜。”
这句话进一步印证了老二的猜想，老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心想堵住耳朵，不去听他们的话，山主在他心中的伟岸形象就此崩塌。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我么？大哥感到了扎心，枉我之前还下定决心要为他而死，想不到，想不到竟是这样！他只是把我当成了棋子而已！
大哥愤愤地一转头，正好对上了二把手的目光，后者的眼中充满了同情。
“真是想不到……”祖老爷子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你们哥老会的上位者，居然对下属如此无情。”
祖予姬冷声道：“他们不是下属，他们只是棋子。”
街舞队众人闻言，不禁愤然。
谢钦在一旁看了，满意地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呵，”祖老头轻笑一声，反问道，“他们是棋子，你们就不是棋子了？”
祖予姬沉默不语。
祖老头道：“在这种上位者眼里，你们，和他们，都是棋子，没有什么区别对待，你以为的区别对待，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哦……街舞队大哥若有所悟，心说难怪那个人当初对我那么好。
祖老头又道：“当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就跟他们一样，成了弃子。”
“不，不一样！”祖予姬用力摇了摇头。
“什么不一样？”祖老头问。
祖予姬大声道：“我们可是江湖中人，跟那些半路出家的俗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