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四众人按照每个人在下午模拟对抗中的贡献大小而论功行赏,让每个人都能有机会获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凉水洗礼的“殊荣”。
结果就是每个人都冻得浑身哆嗦,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来到了南极,于是大家一走出水房就迅速往寝室的方向跑去,那里是传说中的热带。
嗯,看到大家都被淋了,一下子就感觉身上不那么冷了,谢钦在被窝里舒展四肢,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不由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一个五!”“一个K!”“管不了!”“管不了!”
躲在被窝里二〇四众人终于一点点暖和过来了,这时候隔壁忽然传来吆五喝六之声。
“诶?二〇五又在整哪一出了?”王超人好奇地问道。
丁毅雄一下子坐了起来,招呼众人道:“走,咱们一起看看去。”
八个人掀开被子跳下床,只穿着内裤,套上拖鞋,赤条条地走出寝室往隔壁的二〇五走去。那时走廊上人来人往的都是去洗漱和洗漱完回寝的学生,一见八个光溜溜的精壮汉子大摇大摆地从寝室里走出来都被震了一下,纷纷侧目,暗地里窃窃私语这到底是何班神圣,居然如此生猛。
二〇四一行旁若无人地走到二〇五寝室门口拉开房门走了进去,看起来完全就是不良少年要去寻衅滋事的节奏,其他学生一看这场面更是议论纷纷。
二〇五寝室里有十多个人,正围着中间的两张大桌子看热闹,有几个人听到二〇四众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回过头去一看,结果都被吓了一跳。
人群中,崔壮斟酌了一番用词,低声说道:“你们这造型……略显犀利啊。”
王超人道:“没办法,天气实在太热啦!”
崔壮咂咂舌:“那也不至于脱得这么光溜吧?!”
谢钦笑道:“我们去冲了个凉。”
丁毅雄跟着补充了一句:“属于男人的清洁方式。”
崔壮愣了半天,跟周围几个人一起挑起了大拇哥,钦佩万分地赞叹道:“牛。”
王超人向人群围着的那两张大桌子扬扬下巴,问道:“二〇五那群白痴们又在整哪一出了?”
站在崔壮旁边的李大龙回答道:“二〇五那群白痴们…哦不,我那几个室友啊,”他一开口就感觉不太妥当,这么说好像把包括自己在内的寝室所有人都给黑了,于是赶紧改口,“我那几个室友在打娘娘呢。”
“诶?又玩娘娘?”谢钦愣了一下,心道我为什么要说又,总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啊,哦对了,前天晚上这帮人也在打娘娘来着,可当时刘教官不是把吴恪带来的扑克都给没收了么?想到这里,谢钦踮起脚往人群里看去,只见吴恪、鲁成虎、严诣和董孟达四人正玩的不亦乐乎。
谢钦向李大龙问道:“他们从哪弄来的扑克?”
李大龙道:“是吴恪带来的。”
“吴恪带来的?”谢钦愣了一下,反问道,“他的扑克不是被刘教官给没收了吗?”
“那天教官只收走了三副扑克,”李大龙摇了摇头,苦笑道:“而吴恪总共带了六副。”
我嘞个去,吴恪想要干什么?这么多扑克足够全班男生坐在一块儿打娘娘了,谢钦心里暗自咋舌道。
这时就听啪的一声巨响,众人惊讶地看了过去,只见吴恪把一张大令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大喊一声:“大令!有没有人管得了!”
“吴恪你小点儿声!”一个烦躁的声音从上铺传了下来,谢钦往声音的来处一看,只见林子明郁闷地翻了个身,嘴里嘀咕一句,“我特么刚睡着!”
严诣、鲁成虎和董孟达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摇头道:“管不了。”
“哈哈!”吴恪得意洋洋,又扔出了几张手牌,“三四五六七!”
“哟,”严诣嘲讽地咧了咧嘴,“你就为了这条小龙丢出来一张大令?我管你!”说着甩了四、五、六、七、八五张牌。
吴恪撇了撇嘴没说话,鲁成虎则是意气风发地大笑道:“你这不也是小龙嘛!”说罢拍了拍吴恪的肩膀,“蛋弟莫慌,看蛋哥为你报仇!”一扬手从手牌里抽出六张扔在桌子上,得意洋洋地看着几人。
董孟达探头看了看牌面,五、六、七、八、九、十,无奈地摇头道:“管不了。”
吴恪苦着脸道:“蛋哥,这回我也管不了了……”
“什么?”鲁成虎愣了一下,反问道,“不是吧?”
吴恪苦着脸道:“是啊。”
严诣也摇摇头道:“管不了。”
鲁成虎叹了口气:“唉,是哥哥坑了你啊,这回哥哥出个牌面小的。”说罢甩出一张方块十。
董孟达看了看自己的手牌,然后甩出一张红桃二。
吴恪的脸立刻苦了下来,自己手里最大的牌是大令,刚才已经打出去了,不由长叹一声:“管不了。”。
鲁成虎低声道:“蛋哥没坑你吧?”
吴恪点点头,低声回应道:“蛋哥诚不坑我。”其实就现在这样坑不坑也没什么区别,他心里暗道。
“管不了。”“管不了。”
董孟达看了看鲁成虎和严诣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憨笑道:“那我…出牌了?”
“出呗。”严诣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那……”董孟达从手牌里抽出了十多张,谢钦一看数目就知道,这牌面肯定不小。
果不其然,董孟达把牌摊在桌子上的时候,寝室里所有人都被震了一下,惊呼声连声一片:“卧槽!”
“妈蛋!”林子明掀起被子蒙住头,往墙角靠了靠,嘴里恨恨地骂道,“觉都不让人睡了!”
谢钦等人踮起脚尖往桌子上看去,只见董孟达打出的牌面赫然是:三、四、五、六、七、八、九、十、J、Q、K、A。
是传说中的通天龙!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而桌上的另外三位则齐齐黑了脸,咬牙切齿地齐声说道:“管不了!”
“哎哟,这么热闹。”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围观的众人一听就感觉不对,好像前两天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台词,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人,正是刘教官。
吴恪又要悲剧了,众人转过头去一起默默地看着吴恪,而吴恪等四人也看到了刘教官,顿时手足无措,目瞪口呆。
“哎呀教官!”吴恪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然后膝盖撞在了桌子下面,接着整个人都疼得弯下了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把手牌从右手传到左手,又从左手传到右手,似乎在试图说明这些扑克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呃,那个,教官…这么巧啊……”
刘教官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吴恪等人不说话,现在听到吴恪这么说,便点了点头:“是啊,这么巧啊,我又抓到你打扑克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教官!”吴恪连连摆手,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抬手指了指上铺的林子明,“是他!是他把牌给我的!他说他要去睡觉,让我帮他打一会儿!”
你可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且这时候再撇清关系真的有点儿过于晚了!
刘教官当然知道他在扯谎,也不说破,笑着抬头看了看林子明,只见后者拿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了起来,还在里面闷闷地骂了一句:“这觉真是没法睡了!”
“行啊蛋二,”刘教官从郁闷的林子明那里收回了视线,看向吴恪,脸上笑容不减,“想不到你不但聚众玩玩具,还打扰寝室同学休息啊。”
吴恪一时语塞,刘教官又道:“训练第一天讲规矩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吴恪低下头,小声说道:“不许在寝室里玩玩具。”
“啊?我听不见,”刘教官微笑道,“大点儿声。”
吴恪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不许在寝室玩玩具!”
刘教官笑道:“不错,还记得规矩,不过明知故犯,而且还是连犯两次,更加不可原谅。”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扑克,“扑克我就收下了,对了,你还有没有了?一起交出来。”
吴恪老老实实地把手牌放在桌子上,低声说道:“没有了。”
“真的?”刘教官笑眯眯地反问道。
“真的真的,我只带了六副扑克。”吴恪连连点头。
刘教官又转向鲁成虎问道:“你呢?”
“没有,”鲁成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没有!”
刘教官点点头,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向打娘娘的四个倒霉蛋招了招,微笑着说道:“一人五圈,去吧。”
吴恪顿时脸色煞白,立足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鲁成虎在旁边一把扶住他。四个苦命的孩子面面相觑,然后由鲁成虎扶着吴恪先走,严诣和董孟达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四个人在唉声叹气中远去了。
刘教官从他们的背影那里收回了视线,环顾众人一眼,笑了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