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宣读完遗诏后,便合上遗诏,高声喝道:“请太子殿下,遵循大行皇帝之遗诏,于大行皇帝灵前登基,正君位!以饲社稷,使万民归心!”
方从哲的话说完后,群臣山呼:
“请太子殿下灵前登基!”
“请太子殿下灵前登基!”
“请太子殿下灵前登基!”
群臣三呼过后,却没看见太子的身影,这让群臣都十分惊恐,纷纷趴在地上不安的小声交流着。
朱皓见到这个状况,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不禁暗骂道:“韦小宝这个废物!老子让他去接大哥过来登基,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这下可好,遗诏宣读完了,太子却没有出来登基!这叫什么事啊!等这个小兔崽子回来,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心中正这样想着的朱皓,便看见韦小宝一脸惊慌的跑了回来,身后并没有自己大哥的身影,见韦小宝一个人回来,朱皓就知道事情是出现了意外,不等韦小宝开口,朱皓便连忙开口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为何一个人回来?皇兄呢?”
听着朱皓的连续发问,韦小宝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殿下,奴才该死!奴才去了东宫,但是没有看见太子殿下,奴才将东宫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没有找到太子殿下的踪迹,东宫的奴才们,也都不知道太子殿下去了哪里!殿下,奴才该死啊!没有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韦小宝跪在地上说完,便自己扇起了耳光,每扇一下,便说一句“奴才该死!”
朱皓见状心中不忍,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疏忽了,不能全怪韦小宝,便微微蹙眉的说道:“你先起来吧!这件事和你无关,你现在抓紧时间带着人搜查整座皇宫,一定要将皇兄找出来,群臣还等着他登基呢!”
韦小宝闻言连忙鼓着已经肿起来脸,嘴有些漏风的说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带人,去找太子殿下!”
就在韦小宝的话刚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尖细的高呼声:“太妃娘娘驾到!”
随着这声音落下,郑太妃走了过来,不屑的看了一眼朱皓冷哼道:“你们是想找太子吗?本妃劝你不用去找了,因为找也找不到,找到了你也带不过来!”
郑太妃的话中意思就很明白了,她是告诉朱皓,太子在她手中,威胁朱皓不要轻举妄动。朱皓自然听得懂,郑太妃话中的意思,冷冷的盯着郑太妃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太和门后宫嫔妃不得擅入!”
郑太妃眉毛一挑,冷笑了一下道:“哦?太和门?嫔妃不得擅入?那你一个普通皇子就可以擅入吗?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妃!”
朱皓闻言冷哼一声怒喝到:“来人……”朱皓的话还没有说完,郑太妃就打断了朱皓的话,冷冷的说道:“五皇子,本妃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本妃有什么事,那么太子的安全可就没有人能够保证了!你不要以为你接管了禁卫军,就可以无法无天!本妃在宫中这么多年,不是你一个娃娃能够抗衡的!不过你确实给了本妃很多惊喜,本妃要感谢你,等新皇登基后,本妃就赐你为大行皇帝殉葬可好?”
郑太妃以自己的大哥性命相威胁,让朱皓此刻真的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听着郑太妃肆无忌惮的话,朱皓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试图与郑太妃谈判的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郑太妃听着朱皓的话拖着下巴,好像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才喃喃的说道:“本妃要做什么……”
说道这里,郑太妃脸上充满了疯狂的神色,他从怀中拿出一卷黄色的绢布,高举过头顶高声喝道:“大行皇帝遗诏!”
随着郑太妃的出现,群臣已经开始犯嘀咕了,当郑太妃喊出“大行皇帝遗诏!”这句话的时候,群臣脸上全部充满了恐慌之色。
群臣之所以会恐慌,是因为历朝历代,从没有听说过皇帝大行之后,会有两份遗诏的出现,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份遗诏是伪造的,伪造遗诏这么大的罪过,又是皇家秘辛,他们这些外官知道了,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很有可能都会被殃及。
相比群臣的恐慌,郑太妃的脸色却淡定了许多,她缓缓的打开手中的黄绢高声朗读道:“朕自继承大统,日夜忧心国事,积劳成疾,实乃上天不庇佑朕,虽有仙药却难改天命!内阁首辅方大人,为人勤俭,勤于政事,实乃是朕之股肱,大明之栋梁也!今朕之离去实乃天意,后世之君,不可因方大人,为朕寻觅仙药,而迁怒,做出有损国家社稷之事。
朕虽不受天顾,太子年幼,性情懦弱,难堪大任,但幸有福王常洵,宽容而仁德,至孝而谦恭,堪当大任,先帝在时,每每夸赞,言朕不如福王,朕故后,将社稷托付于福王,使祖宗之基业后继有人!让朕不至无颜见列祖列宗!
朕故后,由福王常洵继承朕之大统,承接祖宗之基业,由众卿辅之,定可开万世之太平,如此朕虽故,亦然无憾矣!”
这一份诏书和上一份诏书的行文基本一致,只是这继位的人,从太子改成了福王朱常洵,而这福王乃是郑太妃的亲生儿子,其目的不言而喻,朱皓看着一脸疯狂神色的郑太妃冷哼道:“好你个毒妇,竟然敢娇诏,觊觎大位,你当群臣都是傻子吗?谁人不知福王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做又有谁会相信你?你这是在丢人,丢整个皇室的人!”
郑太妃闻言冷冷的看着朱皓,并没有让朱皓的话吓退,反而是反唇相讥道:“娇诏?谁手中的是娇诏?五皇子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
说着郑太妃看向了方从哲道:“方首辅,大行皇帝临终前,只有本妃一人在场,方首辅你说说,你我二人手里的遗诏,哪一份是娇诏啊?”
朱皓听着郑太妃问方从哲,便脸上带着疑问的表情,看向了方从哲,而方从哲此刻却故意,避开朱皓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朱皓见状心中暗道不好,刚才郑太妃宣读遗诏的时候,朱皓就因为两份遗诏行文过于相同,心中有些疑惑,可是并未细想,此刻听郑太妃问方从哲,而且方从哲又是这种心虚的样子,朱皓便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暗道:“方从哲这个老匹夫,应该是又和郑太妃这个老毒妇,私下有过接触,而且达成了什么共识。看这样子,方从哲这是要反水啊!”
就在朱皓心中这样想着,在群臣们的目光注视下,方从哲开口道:“太妃娘娘说的是真的,大行皇帝仙逝前,本阁确实不在圣驾前侍奉,是后来五皇子带着本阁进宫,逼着本阁写出本阁手中的这份遗诏,本阁以为,这先皇驾崩没有遗诏,太子继位是合乎礼法的,便没有反抗,今天看来,先皇已经早有遗诏在先,太妃娘娘手中的遗诏,应该是真的了!我们还是遵循先皇遗命,尽快迎福王殿下进京,继承大统吧!”说完之后,方从哲也不理会群臣的哗然,便不再说话。
朱皓见到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当即便决定,不能等到新皇登基后,再拿出方从哲的供状,此刻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恐怕就要出大乱子了。
这样想着,朱皓别从怀中拿出之前方从哲写下供状的那张纸,高声对着群臣喝道:“各位大人请稍安毋躁,本皇子现在手中的这张纸,是方首辅亲笔写下的供状,上面清楚的写着是方首辅和郑太妃两人合谋毒害了先皇,各位大人,他们这是有阴谋的谋取大位,因此他们的话都不可信,应将这二人,立刻移交锦衣卫严加审讯!”
朱皓说着还示威的看了看郑太妃和方从哲,方从哲此刻头垂的很低,不敢与朱皓对视,而郑太妃却一脸平静,看不来有一丝的惊慌之色,这让朱皓心中十分的不解。
就在朱浩内心疑惑万分的时候,郑太妃开口道:“五皇子,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这纸上写着,方首辅供认与本妃一同谋害了大行皇帝,你可敢当众打开这份供状,给群臣一同看看,也好有个证明!否则你这就是陷害当朝首辅与先皇遗孀,这个罪名可不轻啊!”
朱皓听着郑太妃的话,心想:“好你个老毒妇,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威胁老子,老子让你一会哭都找不着调!”
心中这个样想着,朱皓便冷笑道:“本皇子有何不敢,本皇子不过是为了给皇家留几分面子而已,既然你这毒妇如此不要脸,本皇子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朱皓说着便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纸背对着自己,面向群臣打开了,然后大喝道:“各位大人,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