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典当谋生(1 / 1)

不过路云舒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今这个处境,一文钱都能难死英雄好汉,她不是英雄好汉,只是一个小女子,还是一个身怀有孕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如今也管不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了。

将玉佩收起,可最终却还是没有将玉佩拿出来卖。

走到灶房,揽月出去了还未回来,平时灶房都是交给揽月的,她一般不插手,可想着这几天揽月的奇怪举动,每当吃饭的时候她就找借口或者说到灶房吃,让她今天想要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测。

果然,进入灶房,揭开米缸,里面粒米没有。

“姐姐——”傍晚时分,高高兴兴拎着东西进入灶房的揽月在看到云舒的那一刻,面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老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喊了云舒。

听着这声音,转头,看着揽月手里拎着一篮子野菜,手被冻得通红,肤色寡黄,没有血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足的问题,身体单薄还是穿的夏衣,薄薄的衣衫哪里能够经得住寒凉。

“家里是不是早就没粮了?”看着揽月的眼睛,云舒满是威严之色,只为知道实情。

“姐姐,对不起。”她就是怕这个事情,没想到还是让姐姐给发现了。

“今晚上我们吃这个吗?”知道自己继续逼问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很快调转话头,看着揽月手里拎着的篮子,面色柔和下来,轻声问道。

见云舒总算不再追问粮食的事情,揽月心底狠狠松了口气,不过眼里还是带着歉意,“姐姐,这段时间只能先吃野菜了,我出去问了,镇上有请帮工,到时候我每天去镇上挣钱,晚上就回来。”

“不行,这个事情没得商量,放心,姐姐不会让你饿肚子的。”云舒说完踏步离开灶房。

进入房间,径直走到一个木柜前,动作轻柔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妆奁,这是身体原主娘亲留给她唯一值得纪念的东西,妆奁里放着一根来凤钗,之前里面还放着几根钗,之前云舒跟揽月主仆到夕阳村的路上,都给花掉了。

毫不犹豫的将来凤钗拿着离开房间。

揽月刚将一碗水煮野菜放到桌上,手就突然让云舒给拉住,一晃眼,手里就多了一根金钗,定睛一看,顿时面无血色,“姐姐,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夫人留给您唯一的东西。”

“命更重要,俗物留着有什么用,如果我娘知道这钗能救我们的命,她一定不会责怪我的。”她有前身体主人的记忆,所以知道这根钗她看得很重,只是,在她看来,东西固然重要,可跟性命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只要填报了肚子留住性命,东西是死的,到时候想办法赚了钱,赎回来就是了。

“姐姐,这东西真的不能当,揽月一定努力赚钱,绝对不会让姐姐和孩子饿肚子的。”揽月说着就要给云舒跪下了。

嘴角一抽,知道这钗是别想着卖出去了,无奈只能退了一步,把妆奁拿出来交给揽月,这东西看着也挺值钱,做工也精细,想来也值点儿钱。

揽月仍旧不舍,可却让云舒的冷眼给瞪了回去,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口,怎么都没有说出来。

一个做工精细的妆奁卖了十两银子,因为是镇上卖的,还是让一个外出游玩的富家小姐给看上买下的,所以这个价格已经算不错了。

云舒认了,可揽月却嘟囔了好几天,说什么当初云舒娘给她买下这个妆奁盒子就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可如今倒好,这么低的价格就给贱卖了。

云舒倒是没有接收到这个妆奁盒子的记忆,可能那个时候的云舒不缺钱,家境好,所以一个妆奁盒子根本没放在心上吧。

有了银子,生活也宽裕了很多,云舒是孕妇,当然马虎不得,所以揽月直接花了五两银子置办了家里的米粮油和调料,又花了二两给云舒弹了一床好棉被,再花了一两给云舒买了四套厚棉衣,而自己,则什么都没买。

由此可见,这里的棉花价格何等昂贵,二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生活至少半年以上,可用在棉被上,竟然就只能买一床,虽然是上等保暖,可也着实太贵,普通人家,根本不会买这种,他们只会买厚重不保暖的黑棉盖。

看着屋内放着的四套棉衣,最终云舒强行分了两套棉衣给揽月,拿出主子的气势,才镇住这倔强的丫头,勉强收下了棉衣。

“揽月,你要记住,以后有我吃的就必定有你吃的,有我穿的,也必定不会少了你,你不再是奴才,而我也不再是主子,我们是姐妹,地位平等身份平等,一切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更高人一等。”前世的自己因为学医将时间全部都用了上去,跟人交流沟通少得可怜,更别说什么朋友了,所以,这辈子善良却坚韧的揽月才会真正走入她的心里,她庆幸这辈子能够遇到一个这样的丫头,也愿意给她一世平稳。

“姐姐——”揽月手捧着棉衣,这一刻,她红了眼眶。

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地位和身份,顺从是她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什么平等不平等,公平不公平,她是奴才,就应该承受主子给予的一切,主子发火她们就得受着,主子高兴看赏她们就得领着,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子就是她们的天,掌握着对她们的生杀大权。

看到揽月那模样,云舒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露出一抹宠溺,“傻丫头,我说过,我们是姐妹,你是我妹妹,做姐姐的不宠你照顾你,谁来宠你照顾你?”

十两银子在很多家庭来讲是很多的,可在云舒她们这里来讲却少得可怜,过冬需要很多东西,十两银子买了米粮等和冬季需要用的棉被衣物外,就是给云舒买东西调养身子了。

云舒手里掂量着最后剩下的半贯钱,蹙眉,最近这段时间天气渐冷了,看病的人也少了,而她看病甚少给病人抓药,都是直接开药方,乡下人,价格也收不了太高,而她怀着孩子,所以家里的伙食都是开得不错。

另一只手抚上腹部,眼里露出一抹愁绪,孩子还有将近一个月就要出生了,可就这么些银钱了,那里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