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嬴江也开口说道:“父皇,孩儿认为,我大秦确实需要出一道专门为百姓减轻医药费的政策,您是不知道,孩儿在学堂里,看到不少学子因为家里人生病,特别是父亲生病,家中没了顶梁柱,没有收入来源,不得不辍学干活,养活一家!”
“孩儿还曾与夫子亲访一位学友家,他家原本虽不说是富贵人家,但也吃穿不愁,家有十几亩地,三座房屋,可他爹娘双双病重之后,为了看病,耗尽家财,被迫贩卖空余的两座房屋!”
“由于家中唯一劳动力就是他爹娘,因此在他爹娘病重之后,田地无人打理,纵然孩儿学友拼命折腾,还是让四亩地荒了一年,被官府罚款四十两白银,对他们家可谓雪上加霜!”
“正所谓窥一斑见全豹,孩儿相信,发生同样情况的,绝对不止这一家,甚至有的人比他们还惨,鉴于此情,朝廷要么解除私卖良田这条禁令,要么朝廷承担一大半看病费用,否则长期以往下来,大秦朝定民怨加重!”
张非子听到嬴江的话,不由多看后者几眼,内心暗想道,大皇子不过十一岁,却有这么高的见识,当真是不简单呐!
嬴常听到嬴江说出这一番话,不由感到一丝意外,没想到十一岁的儿子居然有如此见地,对此,嬴常不禁好奇的问道:“那依江儿来看,是应该解除私卖良田这条禁令,还是要朝廷承担一大半的看病费用?”
嬴江陷入沉默之中,沉默片刻之后,便低头弯腰作辑行礼禀道:“启禀父皇,孩儿认为,以我大秦朝当今国情,解除私卖良田禁令实属得不偿失,其因有二!”
“一、一旦解除私卖良田禁令,被朝廷压下去的士坤土豪,会迅速买下大规模良田,而百姓在座山吃空之后,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士坤土豪家里做细户,长期下来,大秦百姓会被各地的士坤土豪控制,届时,朝廷律令无法下乡,大秦朝也会被世家控制!”
“二、我大秦当今百姓之所以拼命劳作,正是因为有私卖良田禁令和不许良田荒废禁令在,若接触私卖良田禁令,百姓会将自认为多余的良田贩卖出去,会间接影响我大秦粮税!”
“只有朝廷承担一大半看病费用,方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使用其它办法,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甚至还会加重大秦王朝的病情!”
嬴常惊了,张非子惊了,裴吉惊了。
这句话要是从一些老臣口中说出来,非常正常,可是从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口中说出,实在是令人震惊,当真天纵奇才!
大秦未来有望了!
“分析的不错,甚得朕心,朕再问你,朝廷该以何等方式亦或者采用何等章程处理看病费用一事?”嬴常面色平静的继续出题,很想听听嬴江会回答。
嬴江再次沉默下来,眉宇间浮现出沉思之色,见嬴江沉思,嬴常和张非子也不打扰,静静等待着嬴江沉思完毕,同时,嬴常也在算时间,看看嬴江需要思考多久才能想出办法。
这就非常考验嬴江临时反应了。
在沉默四五息时间之后,嬴江很快开口打破沉默道:“父皇,儿臣认为,首先要建立一个新的朝廷衙门,这个衙门就叫医司,医司直属朝廷某部掌管,或者直属朝廷掌管!”
“全国各地官府要设立医堂,医堂负责记录,将每一个申请朝廷补贴治病费的名单记录下来,还要进行备份存库,并负责审查真假,防止有人欺瞒朝廷,骗取补贴!”
“审查之后,再呈交于医司,医司在进行二次复查,二次复查主要是查该病人是否真的需要名单上的药物治疗,若不需要,那么可以定义为骗取补贴,可进行驳回,不予拨款补贴!”
“同时,医堂除了负责记录、备份、审查之外,还要专门设立监查堂,监查堂专门查各地药铺有没有违规提高药价,还要查药物优劣,防止药铺以次充好,欺诈朝廷和百姓!”
“至于医堂用人方面,一定要用懂医术和药物的人,否则的话,那些没有医德的大夫很容易就能骗过医堂,还要医司用人方面,可让宫中御医负责,他们比谁都懂病人该用什么药物治疗,最保险不过!”
“以上是朝廷的章程,而百姓申请朝廷治病费补贴,只需两步,一,从看病的药铺取得证明,证明自己真的生病,真的花了这么多钱,前前后后用了多少药物也要记在证明书内,并需要看病大夫的签字画押!”
“二,直接去官府药堂,将证明递交上去,这些就是朝廷补贴治病费的全部章程,并不复杂,父皇也不用担心大秦懂药物医术的人少,全国各地学堂都设有医堂,从医堂结束学业的学子,基本都懂一点医术和药物,父皇可以用这些人!”
嬴江侃侃而谈,说话不带半点停顿,语气流畅,把一切都说的很清楚,犹如从政四十五年的老臣。
待嬴江话音落下,张非子惊为天人,暗叹自愧不如,同时也生出一股庆幸,为何庆幸?因为他只想到朝廷需要出一个补贴百姓看病费的政策,但并没有想好怎么一个章程。
幸好大皇子嬴江想出了章程,要不然,他将会很难堪,毕竟历来都是皇帝有想法,臣子想章程,哪有臣子有想法,皇帝想章程的,这不是逾越了嘛。
“张爱卿,大皇子的提议如何?”嬴常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问道。
张非子迅速弯下双膝,神情肃穆的行跪拜之礼喊道:“大皇子大才,臣自愧不如,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嬴常忍不住高兴大笑,看向嬴江的眼神越来越满意。
“老师谬赞,在您老面前,学生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嬴江神色谦逊的朝着张非子弯腰作辑行礼。
PS:“求全订,求全订,求全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