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些人花费一个子儿,便能得到屋宅和田地,这样的好事儿,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将这些人砸的晕头转向。
如今苏娇的车队里,有玄山玄水带着的护卫,有萧离然送来的皇家护卫,还有卧龙村的这些人,规模简直可以媲美国朝的正规军。
并且就算离开了卧龙村,铁五也没有松懈他们日常的训练,反而变本加厉,告诉他们如今不同以往,没有村子再供他们藏身,他们若是懈怠了拳脚,只会成为拖累。
这些人哪里会愿意自己成为少当家的拖累?
卯足了劲要让少当家看一看他们的决心和毅力。
玄山玄水带着的护卫们一看,不乐意了,这种事情怎能让别人抢去风头?
他们才是萧帅特意挑出来保护苏姑娘的精锐,于是直接杠上,训练量虽说没有翻倍,却也不肯少于卧龙村的。
皇家队伍原本没当回事,过了一阵子觉得不成,当今皇上的性子,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是有数的,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将他们送到苏大人身边,若是他们到时候没有派上用场,那也不必回去了。
苏娇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三方人莫名其妙地较起了劲,谁也不服谁,每日热火朝天地拉练,然后来她面前汇报,她都醉了好吗?
玄山和铁五觉得这样不行,分别来苏娇面前劝说,“既然已经同行,最忌讳各管各的,这样若是真遇上了情况,十分容易分散战力,反而没办法保护好姑娘。”
苏娇也知道啊,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大家出身不一样,到底听谁的谁也说不出个准儿来。
如此走了一阵子,苏娇觉得,那要不,咱就干脆彻底点,选出个兵王来,这样公平了吧?
到时候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谁强听谁的,亘古不变的准则,也没那么多糟心事儿。
此事大家总算是都认同,苏娇等人就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由她制定比赛的项目。
苏娇哪儿弄过这个,想到什么写什么,拳脚、骑射、攀爬、搏击……反正只要是她能想得到的,一股脑统统弄上去。
反正大家都一个标准,也没有所谓的偏颇。
弄好了之后,苏娇就在车里安安心心地等着结果出来。
“姑娘,您不去看呀?”
“不看,看了闹心,青天白日下大家都长了眼睛,谁强谁弱一目了然,也不需要我出面。”
苏娇趴在车里的软垫上,下巴搁在软枕上发呆,这种场合,若是有萧离然在的话,她怕是要开个赌局,把身家都砸进去赌他会赢。
萧离然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人,这样一个人,如今却远在天边。
先皇过世前后,苏娇在宫里地位岌岌可危,那会儿皇后十分看她不顺眼,是萧离渊几次帮她脱险,后来苏娇才知道,萧离然愿意放弃皇位,去抵御外敌,除了他义不容辞之外,还逼着萧离渊应下要护自己周全。
他为自己想了那么许多,然后异常潇洒地离开,每每想到这一点,苏娇就气的牙痒痒的。
她是惜命,但绝不会喜欢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
苏娇在车上趴了一阵子,很快结果出来了,也不算出乎苏娇的意料。
“玄山头筹,铁五紧随其后,因此往后都由玄山来统一安排调度,铁五辅佐。”
苏娇懒洋洋地问,“其他人没有意见吧?”
“都没有,愿赌服输,都是习武之人,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那就好,那就继续上路吧。”
苏娇没当回事,只是觉得总往她面前来说这些事情她也不感兴趣,才想了这个法子,胜者为王,然后该干嘛干嘛,但她绝没有想到,这样三种身份的人糅杂成的一支队伍,往后会有多大的能耐。
……玄山性子沉稳,铁五刚正不阿,他们两人联手带队,苏娇有时候瞧着都觉得不大忍心,太狠了。
“沈衡啊,你也不必勉强自己,你这身板哪儿能跟得上?
不如去马车里休息休息,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苏娇趴在窗户上跟沈衡打招呼,沈衡体力明显已经不支,然而一听到苏娇的声音,他就跟快充了能量一样,瞬间提高了速度。
苏娇遗憾地摇头,这么逞强是干嘛呢?
铁五悄无声息地晃到苏娇面前,“苏姑娘,您就别刺激沈衡了,省的一会儿他能昏过去。”
“……是吗?
好吧。”
苏娇乖巧地点点头,放下窗帘将头缩了回去,没想到沈衡如今这么硬气,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一点儿没有从前三当家的架子,别人做什么他也做什么,回回坚持到实在坚持不下去为止。
“沈衡从前因为大当家也并没有对他有什么要求,便对自己十分松懈,如今想要赶上也不容易,其实若不是姑娘,他怕是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
铁五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苏娇靠在车厢上,“与我何干?
人总是会长大的,长大了自然也就懂事了,他总不能一直都躲在沈默莲羽翼之下。”
“若是没有姑娘,沈衡怕是这会儿没那么快找到自己的方向,不管姑娘承不承认,这都是你的功劳。”
苏娇默不作声,她可没那么伟大,这种帽子自己不戴!有玄山和铁五在,队伍的气氛始终保持严谨锐利,如此一来,行军速度也快了不少。
苏娇心里隐隐激动,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萧离然了?
如今路上已经很少见到城镇,天气也变得干燥寒冷,有时候苏娇掀开窗帘,一掀一堆沙土落进车厢里。
“姑娘,玄山说今晚还是露宿,他会尽量选个舒适的地方。”
秀巧掀开车帘进来,苏娇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切以他们的决定为主,我有马车倒是没什么,让大家得好好休息休息,最好能找个靠水源的地方,会方便一些,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坏了。”
玄山看着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比起一点就炸的玄水来,他更让人信服,瞧着脾气也更好,但其实,他可比玄水下手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