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和萧离然回到了城主的宅邸,她赶忙给萧离然重新检查了伤口,发现并没有问题。
“萧大人的恢复能力果然令人惊讶,不过,太好了。”
她笑眯眯地将伤口重新包好,“只是可惜了,本来萧大人凯旋而归,我预备着要弄一大桌山珍海味来着,不过萧大人如今的情况,也只能喝点有营养的粥。”
苏娇回到石虎城之后心情好了不少,萧离然也跟着她笑起来,“不拘什么都是一样的,心意到了就好。”
“萧大人还怪会安慰自己的。”
苏娇咯咯咯地笑,却也没有当真只让人给萧离然煮粥,他可以吃的东西也不少。
吩咐秀巧好好置办一桌接风宴,苏娇让萧离然先好好在屋子里休息,想要来看他的人并不少,自己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苏娇出门的时候,萧离然叫住了她。
“不管这事儿的真实情况是什么,你都无需动怒,动怒伤身,你从前不是这么说……过……”他自己都愣住了,“你从前,是这么说过吧?”
苏娇笑着点头,“萧大人是真的想起了不少呢,我确实这么说过。”
她说,“我虽然嘴上说萧大人记不记得我都不要紧,可其实,我心里还是生气的,这场伏击若当真是有人故意制造,我也做不到轻易原谅。”
从前萧离然对她多迁就,多重视,怎么能只有自己记得呢?
她还有好些事情想要跟萧离然说,然而他要是不记得,也就没有了说的意义。
就很烦……苏娇出门,直接去找了任怀启。
任怀启仿佛在等着她一样,见到了苏娇,依然神色谦和,与苏娇心里的谦谦君子一般无二。
“幸而你安然归来,再迟一会儿,我怕就要去找你了。”
任怀启噙着浅笑,给苏娇倒了一杯清茶,茶香袅袅,是苏娇最喜欢喝的那种。
然而苏娇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去拿茶杯,她脸上甚至没有多少笑容,任怀启心里咯噔一下。
“怀启,我素来喜欢直来直往,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苏娇将那张信笺放在桌上,“这是你给沐娇送去的?
萧离然遇到的伏击,也是你安排的?”
任怀启的谦和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他只在信笺上扫了一眼,那字迹是自己的,毋庸置疑。
“这是你的字,我认识,沐娇与你应当素不相识,不可能找人模仿你的笔迹,所以,你怎么解释。”
苏娇观察着任怀启的表情,她虽然还未给任怀启定罪,但其实她心里,找不到给任怀启开罪的可能。
任怀启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勾起嘴角。
“还以为那个沐娇是个聪明的,是我高估她了。”
他的笑容不再谦和,苏娇像是再一次认识了他一样,诧异地扬起眉头。
“真的,是你做的?”
任怀启也不否认,“你心里,不是已经有定论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
你会不继续调查出真相?
所以有什么必要。”
“为什么。”
苏娇心里有些难过,“我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对千叶城也从不曾做过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任怀启手里转着茶杯,“你不知道?
也是,你从不曾将我当做一个可以托付的男子来看,自然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你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对萧离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只要没有了他,我有信心……”“呵……”苏娇一声冷笑,打断了任怀启的话。
她冷冷地看着任怀启,“那你就是真的不了解我,任怀启,你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花费时间就能到手的女子?
即便没有萧离然,即便你长长久久地出现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对你产生情愫。”
任怀启脸上的淡然维持不住,浮现出一抹狰狞。
苏娇继续道,“萧离然是国朝的功臣,因为他,石虎城和其他边疆城镇才能平安度日,你却因为一己私欲算计他的安危,你这样的性子,我难道永远无法察觉?”
“我以为我把你当做兄弟一样,你也会同样对我,我说过许多次萧离然对我的重要性,你却想害他,任怀启,我当初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谁要把我当做兄弟一样?
谁想当你的兄弟?”
任怀启怒吼出来,“我要的不是亲情,我想要的,是一份能让我感到安心的感情,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人能给我,可是你呢?”
“我已经做得很明显了,你却还把我当做兄弟,你对我纵容,却不给我希望,我能怎么办?”
苏娇莫名其妙,“这么说还是我对你太好的错了?
我就该对你疾言厉色,敬而远之了?
我到底做过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
没有吧?
我对你,和对玄山玄水,瞿大人姚大人他们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任怀启瞪着眼睛,“不一样,在我看来就是不一样,你容许我接近你,容许我待在石虎城,我有什么事,你也会去千叶城帮我……”“换了其他人,我也会如此。”
苏娇心累,她确实同情过任怀启,觉得这孩子不容易,不过她也确实没有过任何暗示的行为,她疯了吗?
任怀启在她眼里只是个孩子,还是个没什么担当的孩子。
“我去帮你也错了吗?
我可有说过令你会误会的话?”
任怀启僵硬了一会儿,扭过头,“我需要你,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萧离然确实是国朝的功臣,但只要他在一日,你的目光永远不会看别的地方,我只能这么做。”
苏娇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作孽!“任怀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是我大意了,因为我的缘故,让萧离然受伤,你能想象得到我现在的心情吗?
你想象不到,你也不需要想。”
“既然你说,因为我的纵容让你生出了希望,我跟你道歉,顺便你也提醒了我,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另外,这一次的事儿,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