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我只是你苏姐姐石榴裙下的一条狗(1 / 1)

少女清美的面庞上弥漫着冷意。

洪太师低眉顺眼,在她背后恭敬拱手,“陛下说的是。区区苏酒,又怎会是陛下的对手?”

顿了顿,她又恭声道:“臣已经告诉大雍的皇帝,陛下为他受伤之事。您看是否需要伪装一下,做出伤势严重的样子?”

“自然。”南宫奈奈微笑,“替朕准备一辆轮椅,对外就称朕双腿受伤,余生恐怕要在轮椅上度过。怀瑾哥哥面狠心毒,却不会轻易伤害对他好的人……若是知道朕为他失去双腿,必定非常感激朕。”

洪太师急忙称是。

“起风了……”

南宫奈奈轻声。

她朝清风展开双臂,惬意地闭上双眼。

她的广袖在风中猎猎翻飞,宛如盛开的金色牡丹。

……

金陵这边的收尾工作即将结束。

萧廷琛的伤势每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半个月后,几乎可以提着刀活蹦乱跳到处跑。

黄昏时,他在院子里演练起刀法。

与司空辰那一场架,可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受益匪浅。

四肢百骸涌动着从前没有过的雄厚内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功夫似乎登上了另一个巅峰。

狭刀出鞘。

刀风震落了树叶,随着一道道弧形刀光掠过,所有落叶竟然完整地被剖成两半!

刀法精悍,可见一斑。

院子角落响起掌声。

南宫奈奈坐在轮椅上,一袭浅金色襦裙把她的身段勾勒无遗。

她推着轮椅含笑上前,“怀瑾哥哥的刀法又精进许多,普天之下,能与怀瑾哥哥对战的人恐怕一只手就能数清楚。”

这么说着,她又从怀里掏出手绢,温柔地递给萧廷琛。

萧廷琛薄唇噙着浅笑,却没有去接。

他擦拭着刀刃,漫不经心道:“腿伤还没好?”

南宫奈奈叹息半声,“御医说有些麻烦,恐怕很难治好。怀瑾哥哥,人家还没嫁人呢,今后可该如何是好?”

“你是女帝,天底下只有你挑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挑你?”

南宫奈奈仰起小脸,狡黠又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可是人家选中的男人,似乎看不上人家……怀瑾哥哥,天下人都知道我南宫奈奈是为了你才来金陵的,这双腿也是因为你才废掉,你身为大丈夫,若是不认账会被天下人和史官们口诛笔伐的哦!”

萧廷琛低笑。

内勾外翘的桃花眼潋滟着诱惑,他斜睨向南宫奈奈,“某些人,还是小时候可爱。没有太多算计和心思,干净的宛如一张白纸。”

“可惜世道污浊,再干净的白纸也会被染成不同的色彩。”南宫奈奈笑容乖巧,“比不得苏姐姐有人护着,我呀,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强大。怀瑾哥哥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咱们强强联手,这天下还不是咱俩的?怀瑾哥哥,咱俩可以一块儿称帝。”

萧廷琛正要说话,不远处游廊里传来一声轻唤:“怀瑾。”

他望去,三叔萧渝一袭儒袍,正朝他颔首。

雪白的狭刀在手中转了转,他含笑望了眼南宫奈奈,“称帝?你哥哥我只是你苏姐姐石榴裙下的一条狗,这辈子就打算效忠她一人。想挖墙角,得先问问我家主人答不答应。”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完,他转身走向萧渝。

南宫奈奈狠狠皱眉。

她盯着萧廷琛的背影,男人身姿修长高大,一袭霜色衬袍衬得他昳丽艳绝。

他心黑手辣、六亲不认,分明是天底下最凶狠的霸主。

可就是这么一个惊才绝艳、权倾天下的男人,竟然甘愿做苏酒石榴裙下的一条狗?!

她明明记得当年他和苏酒的关系并不是这样的……

少女面容扭曲,“你喜欢她也就罢了,可她何德何能,叫你甘愿当她的狗?!怀瑾哥哥,你不该如此……”

萧廷琛并没有听见她的埋怨。

他踏进游廊,看了眼萧渝,“三叔。”

他这位三叔,为了苏敏终身未娶。

虽依旧儒雅,可鬓角却已有了些苍苍白发。

萧渝微笑,“一起走走?”

叔侄俩踏出萧府,沿着乌衣巷散步。

萧廷琛率先开口:“当初长安宫变,陆国公也是背叛我的人之一。如今我东山再起,如果三叔想得到苏敏,我可以为你们赐婚。”

“你这副霸道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啊。”萧渝无奈地笑了笑,“敏敏喜欢陆懿,我绝不会横刀夺爱叫她后半生活在痛苦之中。今儿特意来寻你,乃是为了谈谈小酒。”

萧廷琛沉默。

“你老实告诉我,小酒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乌衣巷安安静静,灰瓦白墙,几簇丁香在墙角悄然生长。

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一户户人家门前风灯轻曳,更显寂静。

萧廷琛道:“她还在南疆……如果我的情报没有出错,她如今当是南疆的女帝。”

萧渝点点头。

他拍了拍萧廷琛的肩,“安顿好天下,早些接她回家。”

萧廷琛点点头。

他目送这位三叔走向巷子尽头。

他背影寥落,不复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一个男人,手掌权势、坐拥财富,在外人眼中或许算得上成功。

但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人至中年,后院没有娇妻爱妾,膝下没有一子半女,这种日子究竟有多么冷清孤独。

寒凉的深夜里,他甚至会羡慕贫贱人家的团圆美满。

所以,什么才是真正的成功呢?

萧廷琛捻了捻指间的墨玉扳指,抬眸瞥向谢府。

踌躇片刻,他踏进了谢家府邸。

镌刻着“朔云边月”四个遒劲大字的匾额,高高挂在院落檐下。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院中却没有点灯。

一道人影孤零零坐在台阶上,正就着铜盆烧纸。

萧廷琛负手而立,“在给阿怜烧纸?”

谢容景点点头,色若春晓的面庞上弥漫着苦涩,“自始至终,最无辜的人是她。”

萧廷琛走到他身边坐了,也认真地朝铜盆里递了些纸钱。

夜风吹散了星星火光。

过了很久,萧廷琛才轻声唤道:“谢容景。”

“嗯?”

“回到长安以后,我给你赐婚吧?除了苏酒,但凡你看中的女人,我都可以赐给你。”

老狗快要见小酒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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