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堪的话中有话,赵范年轻气盛。
两人怼上了。
这是要翻脸。
但眼下的形势而言,在场的基本上都明白,只是许堪身为大宋重臣,怎么能把一个被招安的叛军放在眼里。
可形势逼人。
许堪脸上抽了抽,说翻脸他还真不敢。
“查,查,好好查查。来人,调一万担军粮给宛城军,从治郡的仓库里调。”许堪先退了一步。
当下,两边不欢而散。
回到之前那个院子,游九功问:“咱们有没有人少的那两人,最后见到他们在那里,什么时候?”
赵范回答:“就在码头,那天搬箱上船的时候还见到了。”
游九功准备再问,陈赅却说道:“不用问了,这事已经有结果了。”
“有了?”
“恩。”陈赅叫人出去看看,淮南西路、舒州的全部都不在之后,陈赅这才带着游九功出来,再一次来到那个和这个院落一模一样的院落外。
游九功这才注意到,地面上有许多刚刚填了新土的洞。
推门进院,院中更有许多这样的洞。
“什么意思?”游九功依然不明白。
陈赅没解释,回到他们住的院子。
陈赅对所有人说道:“这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院子,南边一个,北边一个。最初引你们接收银两钱箱的是南边这个院子,然后在搬运酒坛的时候让你们引入了北边的院子,而后负责守护的军士就在北边的院子吃喝过后住下,第二天搬走的也是北边院内的钱箱。”
游九功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正是这样。这边准备的真钱让我们查验,然后有孟廖部下带来的部下中两人作了内应,玩了一出障眼法,让咱们的人晚上是在北边的院子过的夜,那院中早就准备好了假钱箱。”
“正是。”陈赅说完带着两人穿过后院,这里有一条水渠,水量还不算小。
赵范问:“这水渠我之前查过,是从东边无名河道引来的水渠,这水渠一共长四里半,宽只有三尺半,深只有一尺半,实际的水深不超过一尺,这水渠两边都是各家的后门,多为倒污水用的水渠,这水渠不可能有船。”
赵范说的清楚,这样的宽度、深度,根本不可能有运输的船。
陈赅只问:“从这里到潜河要多远?”
赵范给问住了。
陈赅也不多说,顺着水渠的边上往下游走去。
水渠的尽头便是潜河。
“一共是一百五十五步,三百步为一里,这也就是半里多。先回去,晚上我们试一试。”
试什么?
陈赅没说,游九功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这让赵范也不敢多问。
回去,陈赅只是坐在那里读书,游九功却是忙着处理大堆公文,唯有孟廖带着人四处去转,也不知道要查什么,只是带人四处转,这是陈赅吩咐的,总不能让舒州的人看到他们闲着。
入夜后,游九功在内,连同四名绝对的宛城军老军,一共八个人作好的准备后再次到了后院水渠处。。
这次,四个老军有两人各扛两根搭棚子的木料,以及四根与木料精细相近的竹子,另两名老军抬着一箱装的满满的钱箱,这一箱装有三十二贯钱,总重量大约二百零几斤。
后院,污水渠。
陈赅吩咐人试了,四根碗口粗八尺长的竹子绑成的简单竹排就可以撑住这钱箱,但钱箱会深入水中一点点,陈赅试了却是无法到河边,因为几处转弯八尺长的竹子过不去。
孟廖上前:“若用这办法,我有。”
“你有?”
“恩。”孟廖说道:“将竹子砍到三尺足够,用六根并排,然后将猪尿泡放在竹排下,这水渠的深度足够了。猪尿泡吹足了气也就是这么大一点。”孟廖伸手比划着,也就是直径七寸的一个球。
有老军立即就去办了。
在宛城军中有防火的物件,水袋是用马皮制作而成,就是整只马的皮,一只水袋可以装水差不多四百斤。
小一点叫水囊,用的是就是牛羊猪的膀胱制作而。
宛城军中水囊是非常多的,而且基本上都是用猪尿泡制作的。
取来,吹气,然后固定在竹排下面。
放在钱箱,虽然竹排被全部压在水面下,却只需要一个人拉着绳子便可以快速的跑到潜河边,然后再提起竹板跑回来,将箱子运到水边再回来,全过程不超过一刻钟。
陈赅对游九功说道:“定是这样了,这是一次内外勾结的圈套,咱们需要回去查一查,咱们宛城内部谁走漏的消息,这事要严查的。二来,我感觉舒州有人暗中相助,但那些个捕快可能没说假话,夜里没有马车,也没有许多人走动。”
陈赅一指水渠:“若是有许多竹排,不需要太多人,有四十人排着队快速通行,最多一个时辰便可以搬空。”
游九功问:“这事麻烦了,到了河面上会运到那里去,怎么找。”
陈赅站在河边思考了一会:“我想到一个地方,也只能是这个地方。这条河往下游汇入长河,而后入江。他们不会往下游走,因为下游要过舒州城南的河道,那里人很多。”
游九功问:“往上游,这潜河并不宽,也不深,不可能走大船。几百只箱子装在小船上他们一个晚上在水路能走五十里便是极限,白天人多眼杂,只要让人看到,咱们的人已经四处打探。”
“不远,水路六里。”陈赅往上游一指。
“难道是?”游九功有点不敢相信了。
陈赅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认为,肯定是。这事不难解释,因为咱们动的不止是八千亩田的税,还有别的。”
游九功依然摇了摇头:“他们这是取死之道。”
“错,这是机会。”
两人说的什么地方,赵范一脸懵,孟廖表示自已完全听不懂。
陈赅说道:“山谷寺。”
“三,山谷寺,为什么?”赵范想不明白了。
孟廖问:“小范子,山谷寺什么的来头很大吗?”
赵范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很大。”
孟廖再问:“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