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辛弃疾要亲自为这一科会试出题。
韩绛懂:“老辛,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开始储备人才了?”
“是。”辛弃疾没有否认。
为恢复中原,辛弃疾都自甘被天下人骂成反贼,所以没什么他承受不了的。
辛弃疾又说道:“甚至于,我还会见吴曦,在适当的时候让他调绍兴军的兵马监视新科进士以及武科优秀人才。”韩绛接了一句:“时机一到,打包拉走。”
打包拉走。
这个词让辛弃疾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确实是这个意思。
吴曦是立过血誓的人,辛弃疾信得过。
少许,钱府。
辛弃疾秘密入临安钱皓桁肯定是知道的。只是见到辛弃疾和韩绛一起回来有些意外,钱皓桁问了:“幼安兄,你怎么会和绛哥儿一起回来?”
辛弃疾答:“原本打算去益公府上,和绛哥儿聊了一会之后改变了主意,我打牌在宛城见益公,这样或许会更合适一点。”
钱皓桁请辛弃疾坐下后说道:“刚才我们在议,节夫兄的见解非常了得。”
钱荨逸也点了点头,认可了这话。
辛弃疾并不感觉意外,韩侂胄是什么人,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人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
倒是韩绛有些意外。自己老爹能让太公钱荨逸认可,这是真了不起。
不用韩绛问,钱皓桁就把韩侂胄的理论说了出来。钱皓桁对辛弃疾说道:“幼安兄,节夫兄刚才提到,天下大义不是阴谋而是光明正大,同时我们需要一场血战才能让天下人信服。宋代周的真相已经不为人知。”
宋代周?
这事韩绛自然听说过,也有许多历史电影演过,难道是后世人编的吗?
不,当然不是。
钱皓桁所说的不是过程,而是细节,还有当时的时代背景,以及许多不为人知的发生在背后的,发生在看不见地方的事情,更有着无数人当时的处境以及各州府的态度等等。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钱皓桁接着往下讲:“眼下,代宋治天下需要一个天理,绛哥儿的摊丁入亩,无论士绅、僧道都要交税这件事情可以说与天下大族为敌,所以宋不可能融入我们的新王朝,这之间是不是会有战争未知,只是眼下我们需要天理。”
辛弃疾表示认同:“是这个话,阴谋诡计不足以得天下,是需要天理的。”
韩绛这时接话:“天理在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们保证任何的正义财产权,那些搜刮与压迫将被打击,商人中也有许多充满善良的,就我走过的江南西路、广南东路,有富户修桥铺路,捐助学堂,也有好官员在修河的时候吃住都在工棚内。”
“讲的好。”钱荨逸开口称赞了一句。
不可能将士族一棍子打死,毕竟寒门很难出人才。
教育资源的问题,注定的士族出高端人才的机率要远大于寒门。
韩绛继续讲:“如何得到民心,还有一招。我即将开启远洋贸易,我准备从广南东西两路、福建路先入手,我的口号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再带动更多的人的富裕。”
这理论有一套,钱荨逸发问:“此话详细解说这一下。”
韩绛讲这理论脱口就来,当年这是考试必考的内容。
韩绛讲完之后,钱荨逸再问:“那么为何,不给宛城人一个先富起来的机会呢?宛城也是大宋的一员,当宛城军与临洮军一起攻打了京兆、西京之后,这场血战让天下人认可。”
辛弃疾说道:“钱公,刚才绛哥儿提及,此战之后,临洮军接受宛城的招安,只是不知道朝廷这边是否能够不会乱子。”
韩侂胄信心十足:“若这样办,这事倒是有趣了,可以公示天下,宛城军就是当初朝廷秘密安排的,这是朝廷北上恢复中原之决议。”
“不好。”钱皓桁直接就拒绝了。
不用细想他也明白,这事韩侂胄一定把会韩府推到台前,这事不合适。
不是在意韩侂胄为韩府争名,而是这事会给赵家刷脸,对取代大宋不利,所以不合适。
钱皓桁说:“宛城军越发的不讲理,节夫兄当设法开府。”
开府。
这事现在对于韩侂胄的诱惑性不大了,很简单的理由,他对大宋的官位没兴趣了。
可钱皓桁既然提到开府,自然是有用意的。
钱皓桁只说了四个字:“把持朝堂。”
韩侂胄听完后沉思片刻,抬头对韩绛说道:“回家去陪你家大娘子。”
韩绛不明白,钱皓桁却也说道:“你从江南西路回来还没有回家呢,回家去吧。”
“是。”
韩绛虽然还是不明白,可既然岳父与老爹都这么说,韩绛也只好听从。
辛弃疾明白。
接下来讨论的话题是比较黑暗的,说句难听说点,是需要韩侂胄再一次展示他曾经在朝堂上的黑暗了。
是要死人的。
所以暂时不想让韩绛接触这些。
韩绛回家,路过影和彩的院子想进去,却被挡在门外。
曹若莹正好过来,也劝着韩绛离开。
到了钱歆瑶的院子后,钱歆瑶听闻这事才说道:“以后事会更多,她们也是很为难的。我作为大娘子,生产的时候你没有在身旁,她们就在这几天内,更不好让你陪,否则将来会被人议论,说是主君没陪我,却是陪了她们。”
“累不累。”韩绛抱怨了一句后满屋子转圈,却没发现自己的儿子。
钱歆瑶说道:“不累,这便是大户,更何况咱们家将来不止是大户,她们懂,所以提前就要小心背后的言论。”
“我儿子呢?”
“被奶娘抱到东院,今天天气不错。”
“恩。”韩绛应了一声这才坐回到钱歆瑶身旁。钱歆瑶问:“为什么没问我这个当娘的为什么没有去?”
韩绛这才问:“为什么呢?”
钱歆瑶回答:“若慕想讨好我,所以主动说替我作点事,我便让她去了。心中虽也有记挂,可一起有吴嬷嬷跟着也就安下心来,也总要让她这个唯一的外人能安心,这府里是容得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