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国的文官在朝堂上互喷的常态。但是当有人损害他们的整体利益时,他们马上一致对外。
齐涵作为一个朝廷大员居然死在水泊梁山的贼人之手这就伤害了他们的整体利益。
弹劾高耀辉的奏折像雪片一样堆在皇帝张卯的面前。
张卯正在为征剿水泊梁山的败仗怒不可遏,现在正好顺水推舟把高耀辉锁拿进京。
惩处很容易,可是怎么样平定水泊梁山上的贼人却是一个大问题。
重新整顿济州兵马再集合已经被吓破胆的青州军和密州军还需要派一位文官去主持。
刚才还为了齐涵的死义愤填膺的大臣们都闭嘴不言了。
这时候推荐别人担任那个职务就是拉仇恨,也让其他人觉得你跟被推荐人有仇在打击报复。
毛遂自荐,有的人都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有的人觉得自己才高八斗绝对有这个能力,可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万一不是?
再加上再次征剿需要大笔的银子和粮草。可是现在朝廷根本就拿不出来。
所以从皇帝到大臣都很默契的把征剿这件事搁在一边了。
朝廷派兵征剿水泊梁山失败的事情已经传到市井中了。
瓦子里说唱名角赵三四已经在编排齐涵大人的故事了。
“那齐涵齐大人在朝廷时就是一位刚正不阿,直言敢谏的青天大老爷。这一次去水泊梁山讨伐高耀辉无能误国致使齐大人误入贼人的埋伏,可是他临危不惧手持三尺青锋杀敌无数!最后力竭不敌背靠洪顶山《文殊若》刻经大声说道:“书生血战染征袍,马革裹尸……”
讲到这里,赵三四已经泣不成声了。
台下听他说唱的众人也禁不住流下眼泪。
最后赵三四哽咽着说:“各位看官一定想问我,齐大人说的马革裹尸的后面是什么。可惜我也不知道,因为就在这时梁山的歹人没有让他说完就把他杀了!”
“我皇英明,将来一定会砍了高耀辉的狗头!到时候我一定去菜市口看那个狗官是怎么人头落地的!”下面的一个听客说道。
“派大军把水泊梁山那伙贼人碾成齑粉!”另一个听客忍不住的怒吼。
一个老年听客捋着山羊胡自得的说道:“要我说就征发京城东部几路的几十万民夫挖运河把水泊梁山的水放干!然后大军再去征剿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的建议引起了轰动,听见的人纷纷叫好,咱大楚国人就应该敢想敢干!那几十万民夫闲着也是闲着,在家里吃饱了不干活还不如去挖运河的好。他们那些穷棒子哪里像京城里的人勤劳聪慧还懂得赚钱,活该穷死!
官军大败的消息也传到了白马观。
天师张幻陵把长寿找到面前。
“你知道官军大败的事情了?”张幻陵问道。
“刚刚听说了。”长寿答道。
“走吧,不要留在这里了。不要再参合这些事情。走的时候把二毛也带走。”张幻陵说道。
“可是天师你的病还没有好,我怎么可以走。”长寿看着病恹恹的张幻陵为难的答道。
“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又能怎样?该嘱咐的都已经说完了。你再留在这里又要牵扯到他们的事情里。还是早一点走的好,明日就走。”张幻陵决绝的说道。
“好,我听天师的。”长寿躬身答道。
长寿转身出来去找二毛的母亲王氏。如果带着二毛走,那就也得把他的母亲王氏和他哥哥大毛一起带走。
可是当大毛一听说要去北地的一个山沟里就大喊大叫道:“不去,不去!反正我死都不离开这里。京城多好啊,又繁华又热闹。就是住在道观里也是有吃有喝的。”
“大毛,你又不听话了。再这样,娘就不疼你了。”王氏板着脸说道。
王氏的威胁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大毛反而喊的声音更大了。
“就是不去,我死都留在这里!娘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大毛带着哭腔说道。说完冲出屋子跑没影了。
“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王氏念叨着不知所措。
“大毛就是个十岁的孩子。他怎么能离得开你?明天他看见咱们要走也就只好跟着了。”长寿劝道。
“不会!大毛倔的很。哪一次他想吃什么,玩什么都是顺了他的意后才肯罢休的。否则就是不吃饭不睡觉甚至跑没影了。只有答应他的要求后,他才肯出来。”王氏摇头答道。
长寿心里一动。自己从小没有父母,跟着没爱心的师傅一起长大。很小就要砍柴烧火做饭照顾师傅。
虽然王氏很穷,可是看得出她很疼爱两个儿子。
“不过任由大毛这么闹,不去管束他好吗?”长寿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王氏的家事本来没有他插嘴的份。
“那能怎么办?打他,我心疼下不去手。他不吃饭饿坏了身体怎么办?”王氏为难的说道。
“为什么二毛就那么听话?从小就知道为他人着想?”长寿不解的问道。
王氏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好在二毛很乖。否则我就没法活了。”
“是你跟二毛是要他凡事让着哥哥大毛的?”长寿纳闷的问道。
“大毛不懂事,二毛懂事。自然是二毛要让着大毛了。”王氏理所应当的答道。
长寿看着王氏的表情更诧异了。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理的要让着没理的。好人要让着坏人了?”长寿追问道。
“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从来如此吗?”王氏自然而然的答道。给人的感觉就是长寿问了一个特别蠢的问题。
“这世上的好人要逆来顺受的活着吗?”长寿把这句问话生生的咽了下去。不用问,他也已经从王氏的身上看到答案了。
“我从小爹娘就是这么教我的。讲经的大师傅不是也说让他三尺又何妨吗?”王氏轻声细语的说道。
长寿霍然站起大步走出屋子。
他走到白马观三清殿前开阔的庭院里不知所以的转圈圈。
“这小子病了!”张闲陵两只胖手习惯性的在肚子上按摩着。这是他吃完饭后的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