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单纯是暗箱操作的问题了，方寻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冯致清！”
“我……”冯致清满脸苍白。
他做主任这么多年，其实大大小小的暗箱操作也有过几次，可是都没有这次严重。
这次，林友斌的病危，确实跟他脱不开干系，如果他能早点手术的话，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面对着方寻的质问，和陈翠云林蕾母女俩的眼神，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方院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你看在病人已经被救回来的份儿上，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冯致清眼神期盼。
“简直是胡闹！病人被救回来，那是神医的功劳，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方寻勃然大怒。
“这得亏是病人被神医救回来了，要是没有的话，你知道这件事要多严重吗？”
“这是谋财害命！”
“这是谋杀！”
方寻站起来，气得一脚踢在冯致清胸口。
冯致清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神惊恐，嘴唇哆嗦着：“不……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谋财害民，我没有想那样！我只是一心鬼迷心窍，我只是想要点钱而已！”
“只是想要钱？”方寻冷哼一声。
“我给你开的工资还不够高吗？况且你已经是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竟然对人家小姑娘出现这种肮脏的心思，你简直太令人发指了！要是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看你以后还怎么活！”
“不能让他们知道，不行啊！”
冯致清几乎快哭了，爬着来到方寻面前，去拽方寻的裤脚：“方院长，你给我个机会，行不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方寻一脚踹开他：“你这样品德的人，谁敢用你？这是你在医院呆的最后一天，这件事我会按着有关规定，直接处罚你，工资不要领了，今天下午，赶紧卷铺盖走人！而且这件事，我会全医院通报，让他们引以为戒！”
“方院长，你看在我跟你身边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给我个机会吧，我也是有过功劳的人啊！”
冯致清刚才那股趾高气昂的劲儿全都不见了，他趴在地上，一会去拉方寻的裤腿，一会又无助地祈求林天，甚至还想拉住林蕾，让她帮自己求情。
但林蕾一眼都不想多看他，连连后退，跟陈翠云挤在一起，眼神里全是厌恶。
冯致清心有些冷，这件事照着方寻这种处理方式，他不光职业生涯从此结束了，就连家庭也完了。
全医院通报，他妻子肯定也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会跟他闹离婚，他没有脸再见人，没有脸再见孩子。
全都完了，就因为他的一时贪念。
“行了，你赶紧滚出去吧！”方寻冷声说道。
“我出去，可以。”
冯致清擦了擦鼻子，忽然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王平和张立国，面目狰狞道：“但是为什么只处罚我，不处罚他们两个？他们也参与这件事了！”
王平和张立国没想到冯致清这个时候会反咬一口。
“我们完全是受你威胁啊！”王平怒道。
“要不是你说，我们要不帮你干这件事，你就做手脚，让我们俩评不上职称，还说要把我调到药局去，我们怎么可能会帮你啊？”
张立国也道：“就是啊，方院长，我们都是被他威胁，况且我们也不算是真的参与进去了，我们跟病人家属没就这件事打过什么交道的，我只是稍微改了一下药费单据的数额，没有别的了！”
“改了数额也是改，你想逃脱责任，没门！”冯致清激动道。
死到临头，仇恨懵逼了双眼，非要拉两个垫背的。
方寻怒不可遏：“他们俩的事情我之后会处理，我现在就说你的事情，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回头我会免掉林友斌所有的医药费，全部从你工资里扣，不够你就给我补！”
方寻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最大限度，直接叫了保安把冯致清给带走了。
身为院长，手底下的人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而揭发这些事的时候，竟然还是当着病人家属的面，简直是可悲可笑！
“你们两个也出去！”方寻尽量压抑着怒火，不想被外人看笑话：“回头有时间再处理你们俩的事情，现在先回去工作！”
王平和张立国点点头，也退了出去。
林天正要出去的时候，被方旭给留住了：“神医，请留步！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还有林姑娘，也留下吧。”
林蕾回头看了一眼陈翠云，陈翠云道：“我不放心你爸爸，我回病房去照顾他。”
“好。”林蕾点点头。
房间只剩下三人，方寻沉默地点上了一支烟，又让人给林天和林蕾上了茶：“两位，请坐，请坐！”
“我平时不好喝茶，所以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好茶叶，实在是不好意思。”方寻笑笑。
林天道：“方院长留下我们，有什么事？”
“啊，是这样。”方寻递给林天一根烟：“神医，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天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蕾，没有接烟：“我叫林天。”
“哦，林天小兄弟，你是做什么的？是在哪家医院就职？”方寻问道。
林天笑笑：“没有工作，我还在上大学，中海大学医学院的。”
“哎呀！”
方寻满脸震惊，一拍大腿：“竟然还在上大学？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医疗机构的大咖，没想到竟然只是学生？”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了得的医术，这是太令人惊叹了！简直是奇才啊！”
“想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整天只知道上网打游戏呢！”
方寻连连恭维，看着林天的眼神越发多的惊喜跟殷勤。
眼看方寻眼珠子滴溜溜转，林天也能猜到几分，他恭维自己不完全是因为敬佩自己的医术。
只怕是还有别的事情。
林天喜欢单刀直入，最受不了拐弯抹角舔他的人，摆摆手道：“方院长，不用来这虚的，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