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说道:“不碍事,大不了拖进来就是。”
“别……千万别弄进来!”赵姐听我这么说,似乎很害怕的样子,连连摆手。
这我就纳闷了,棺材里躺着的可是她老公,要害怕也该是我们俩害怕吧,她害怕个什么劲?
张大春鞋子都没来得及提上,披着一张毯子就出来了,一看院子里那口棺材,他的表情比赵姐还夸张,就差没把手塞进嘴巴里了。
我随即说道:“那行,赵姐你说怎么办吧。”
赵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皱起眉头看着我俩:“你们说……怎么办?”
张大春一言不发,我只好给她出了个主意说:“不如放在厨房吧,等雨停了再说。”
“放厨房……好,就放厨房。”赵姐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可是接下来,要由谁去拖那口棺材进厨房呢?张大春肯定不会去,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原本就胆小,再加上又跟赵姐行了苟且之事,就更加没胆子面对赵姐的男人了。
至于赵姐,她跟张大春是一丘之貉,自然也不敢去。那么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我是当仁不让的,我不做,怕是棺材要泡在水里泡一夜。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最起码的尊重是要有的。我可不会像张大春那样下流又龌龊,人家男人尸骨未寒,他就敢干出这种事!
“权哥,给你雨伞。”张大春从屋子里找到一把雨伞,递给我,然后急忙跑回了里屋,仿佛生怕自己跑的慢了会被棺材里的死尸抓到一样。
赵姐看着我出去了,也赶紧回屋去了。
拖着棺材,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张大春的所作所为惹怒了赵姐的男人,要不棺材怎么老是出问题,先是棺材盖掉下来,再是整个棺材都掉了下来!
要真是这样的话,今晚怕是要出事!
将棺材拖进厨房之后,我对着拜了拜,念叨着:“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怪罪张大春,我替他跟您道歉了!那小子犯浑,我已经深刻教育过他了,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想他不会再犯浑了。”
说完这番话,我自嘲的笑了。我怎么变的神神叨叨的,这事儿又跟我没有关系,我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我这么袒护张大春,算不算是包庇他?一个人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不然正义何以伸张,亏我还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可如今,却快要和他同流合污了!
将棺材放在厨房之后,我看里面全是水,便想着干脆把水舀出去吧,这样泡着尸体也不好,很容易腐烂的。这是我唯一能为死者做的,虽然有点害怕,却不得不这么做。
拿起水瓢,我便一瓢一瓢的舀起了水。不大一会儿,水就被舀干净了,但是棺材底部的水舀不到,没办法,只能把死者从棺材里抱出来。
我平时力气很大,抱这具尸体的时候,却感觉无比沉重,死沉死沉的。
好不容易把尸体拖出来了,却又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我发现死者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了,但耳根后面有一处明显的淤青,就好像受到过钝器的击打。
看来死者绝非自然死亡,说不定是赵姐干的!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没办法替死者讨回公道,但我或许可以报案,让人来调查死因。
赵姐这个人是我见到过所有女人当中,最不要脸的一个,心肠比蛇蝎歹毒,偏偏又水性杨花。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优点,有的只是令人作呕的做作。
“老哥,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对着棺材拜了拜,我便将棺材盖从院子里捡回来,给它盖上了。
我已经决定,等雨停了就立刻报警,还不信收拾不了那老娘们儿。
一个晚上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隔天清早,雨停了,我被一群人的嘈杂声吵醒了。起来一看,门口围了好多人,他们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个个探头探脑的。
赵姐也不搭理她们,任由她们冲着院子里指指点点。张大春正在厨房帮赵姐烧火,我急忙跑进厨房问道:“咋回事啊,这些人干嘛的?”
“还能干嘛,看热闹呗!她们要看,就给她们看,我才不怕!”赵姐说着话,就端起一盆子刷锅水,冲着门口那群人就泼了过去。
“哎呦!好你个赵寡妇,你这是给谁脸色看呢!”
“赵慧英,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男人刚死就偷汉子,还一次偷两个,你简直败坏门风!”
“就是,这不要脸的女人,把她赶出去,别给咱们村抹黑!”
“对,把她赶出去……”
一时间,围在门口的妇女们七嘴八舌的争吵着。而那些男人则神情专注地看着,我一出来,就被一大群人盯着。看着那一双双不友善的目光,我竟有些心虚了。
很奇怪,明明不关我的事,我心虚个什么劲。就算他们要骂要打,也打不着我啊,我又没跟赵寡妇勾搭。
“告诉你们,老娘的事情你们少管,把我惹急了,谁也不好过!”赵姐像个泼妇一般垫着脚叫嚣道。
“你吓唬谁,给你个胆!你这不要脸的臭婊子,滚出我们村!”
突然,一个妇女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作势要冲进来打赵姐。看到她们吵的厉害,张大春想去劝架,我赶紧拉住了他,没让他去。
开玩笑,这个时候我能让他过去吗,人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说赵姐偷汉子,那不就是在说我们俩吗。我可是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的,我又何必自找没趣。
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看这个场面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消停,我们俩最好还是不要掺和,静观其变比较好。
“权哥,你帮忙看着点,那些刁民指不定会打赵姐,咱们也不能不管啊!”张大春带着央求的语气跟我说道。
我不免一阵苦笑,好像跟我有关系一样,这件事我还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