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娘吃完冰碗,拿过一旁的帕子抹抹嘴,便进了小书房。
冰碗她其实还想再来一碗,但吃多了冰的不太好,她便没再吃,而是放下了碗。
见她去小书房,云慕琤也放下碗跟进去,他给她研好墨,便守在一旁看着她写方子。
其实冷饮好做得很,只不过是古代人没怎么见识过,所以才没意识到而已。
林慧娘很快便将要点写了下来,她放下笔,看着纸上未干的墨迹只觉心中一股子成就感。
云慕琤叫来雪雯,让她等墨干了,将这纸送去厨房,雪雯应了声,便叫来一个小丫鬟,让她守着那张纸。
两人从小书房出来,林慧娘倒了杯温水慢慢地喝着。
刚才吃了那一碗冰碗,虽然吃的时候很爽,但胃凉也不是吹的,她若是就着吃些热一点的东西,可能会受不了,但没多久就要天黑用晚膳了,她得先喝点温水缓一缓。
过了一会子,林慧娘才放下了茶杯,和云慕琤闲聊了起来。
及至夜幕降临,丫鬟传了膳,两人用罢晚膳便早早地歇了。
只是虽说是早早地歇了,但两人正是新婚,蜜里调油还不够,怎么会早早地就寝?不过又是红浪翻涌、交颈缠绵罢了。
***
第二日,两人正用着膳,李允突然找了来。
见他这时过来,云慕琤很是好奇,问道:“有事儿?”
李允点点头,期期艾艾地问道:“王爷,你还记得,先前允诺属下的事儿么?”
他说完,便见云慕琤搅着粥的动作一顿,李允心下当即便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云慕琤道:“我先前允了你什么事儿来着?”
李允幽怨地看着他,正想埋怨他贵人多忘事,就听林慧娘好奇地问道:“你们俩在说什么事儿啊?”
李允转向她,道:“王妃,先前是王爷说,等你们成亲后,便要给我与雨霁主婚的,可是王爷却把这事儿给忘了。”
云慕琤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
林慧娘想起自己也曾听云慕琤说过李允与雨霁的事儿,便同云慕琤道:“你答应人家的事儿,怎么还能给忘了?”
云慕琤笑道:“娘子教训的是。”他说着,对李允说道:“那你可曾选好了婚期?”
只见李允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叠了几叠的纸,他展开双手递给云慕琤,“选了几个不错的日子,还请王爷给选个最好的。”
云慕琤看了那纸一眼,笑道:“原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林慧娘凑过去看了看,只见纸上写了好几个日期,旁边都还备注着一行小字,林慧娘看着,有什么宜嫁娶、迁居等等的内容。
这纸也很常见,一般人家有嫁女娶媳这样的喜事时,都会找算命先生算几个黄道吉日,有时候日子多了,便会这样着先记下来,再慢慢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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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有备而来啊你!”林慧娘说着,赞赏地看了李允一眼。
李允笑了笑,又催促道:“主子,你快些选好日子,我也好同雨霁赶紧准备起来。”
云慕琤翻了个白眼,他的目光在那几个日子上一一扫过,最后说道:“就这个吧,八月初三。现在是夏日,天气炎热,平日里穿的衣裳不厚还免不得要出一身的汗,更遑论是穿上厚重的喜服了。八月正好。”
“好,那就八月。”李允喜滋滋地接过来那张纸,他把纸叠起来放好,才道:“那主子,到时别忘了,要来给我们主婚啊!”
“忘不了忘不了,快滚吧你。”云慕琤嫌弃地将人赶了出去。
林慧娘一边往嘴里送了一勺子煮得软糯的粥,一边说道:“说起来,这会儿雨霁没在哦。”
云慕琤也反应过来,“居然还挑了雨霁不在的时候过来,看来是想给雨霁一个惊喜。”
“还挺有心的嘛。”林慧娘感叹道。
她说着,又想起一件她一直没注意到的事情:“李允在帝京的宅子在哪啊?离王府远不远啊?”
云慕琤反问道:“你觉得呢?”
“嗯……”
林慧娘想了想,觉得应该挺远的吧。
毕竟这也是帝京,虽说地价和后世的房价没得比,但这到底也是帝京,而他们住的楚王府,是除去皇宫之外最中心的地带了。且王府的周边也都是些宗亲勋贵,总之全都是世家贵族,李允虽然说是在楚王府当差,但他的身份到底比不得世家贵族们,想要在世家贵族扎根的地方有一个宅子,难度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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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便见云慕琤点点头,“李允的住处离王府的确是有些距离。他很少回去住,一是离得远了些,而是他也单身一人没有家眷,左右王府里也有给侍卫们住的院子,他便一直在王府住着。”
云慕琤说着,对林慧娘道:“对了,他们两个的婚事,不如就由慧娘你来操办?”
“咳咳咳!”
云慕琤话音落下,便响起了一阵惊天巨咳,林慧娘被他这句话吓得给呛着了。
云慕琤连忙帮着她又是顺背,又是递上杯清水的,林慧娘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渐渐地止住了咳嗽,她的一双眼都咳红了。
她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语气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让我操办他们俩的婚事?!”
云慕琤道:“是啊,怎么吓这么狠?还呛着了。”
“你怎么想起来让我操办他们俩的婚事了?这、这我没干过啊!我干不来的。”
云慕琤笑道:“就为这事儿?”
林慧娘拍了他一下,“这活儿我不干啊,我没干过,万一再把人家的新婚给搞砸了。”
云慕琤开解道:“这事儿没有你想象中的难。你是主子,即便是操办他们的婚事,难道还能亲力亲为么?你只需把控一下大体方向便是了。况且,日后这种情况还多得是。雪雯、青萍总也是要嫁人的吧?她们都嫁了人,再提起来的小丫头也是要嫁人的,你是她们的主子,多得是你给他们指婚的时候。”
听着云慕琤的话,林慧娘只觉自己是越听脑子越混乱,她想起自己进京后听人说的一些事情,好像的确是有许多当家主母,给身边器重的下人指婚的实例。
她想着,难不成大户人家的夫人,都还要兼顾拉红线当媒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