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一脸淡定:“好嘛,你是正常的,我不给你看了。”
卫廷:……你能不能别再说话!
他尴尬,她就不尴尬了。
苏小小坐起身来,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卫廷,你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你是不是在吃萧重华的醋呀?”
卫廷面上已恢复平静,冷冰冰地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当初是你们小苏家先招惹我的,何时中止关系,我说了算!”
苏小小:“哦。”
她淡定躺下。
卫廷起身离开。
人已经出去了,又大步折了回来。
他站在床前,犹如一尊暗夜的神祇,深不可测地看着她:“闭眼!”
苏小小撇嘴儿,闭上眼睡觉。
卫廷俯下身来,单手扶住她脸颊,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苏小小睁开眼。
卫廷高冷地解释道:“夫妻间该做的事。”
苏小小噗嗤一声笑了:“卫廷,我也是这么亲大虎、二虎和小虎的,你真要亲的话……”
卫廷冷声道:“你别得寸进尺!”
“哦。”苏小小挑眉,翻了个身,面向里头的三个小豆丁。
“……下次。”
卫廷说罢,一脸高冷地走了。
苏小小摸了摸被亲过的额头,又摸上自己柔软的唇瓣。
“下次……就能亲这里了吗?”
“那下下次……是不是直接上三垒?”
“娘。”
小虎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怎么了?”苏小小问小家伙。
“尿尿。”小虎说。
苏小小抱着小虎去后院尿尿。
“娘你笑咸摸?”小虎窝在苏小小怀里问。
“大猪蹄子……好吃。”
“小斧也要吃。”
这一晚,睡梦中的小虎抱着大虎的小脚丫子,啃了一宿的猪蹄子。
-
却说坤宁宫内,静宁公主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
发生了何事?
她寝殿为何如此多的人?
还全跪在地上?
贴身小宫女桃枝一直留意着静宁公主的动静,见她醒了,喜极而泣:“公主,您终于醒了!”
静宁公主茫然地看着一屋子宫女太监:“这是怎么了?”
桃枝膝行上前,到了床边才站起身来,将静宁公主扶坐起来:“公主,您昏迷那么久,吓死奴婢了!”
“我……昏迷?”
静宁公主很意外。
她没觉得自己昏迷呀,她不就是睡了一觉么?
“什么时辰了?”她问。
“辰时。”桃枝哽咽地说。
“辰……”静宁公主一惊,“早上了?”
她明明记得是在午休……
桃枝抽抽噎噎道:“您昏迷了一天一夜,怎么叫都叫不醒,娘娘宣了太医过来,太医给您针灸,您也仍是昏迷不醒……”
“咳!”
拒绝承认自己睡得像头猪的静宁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现在醒了,没事了,都起来吧。”
众人如释重负地起身。
桃枝道:“奴婢去给娘娘报个平安,娘娘担心了一宿……另外……三殿下与陛下也来过。”
半刻钟后,皇后身边的梅姑姑过来了,她身后跟着一名太医。
太医给静宁公主把了脉:“殿下已无碍。”
梅姑姑让宫人送太医出去。
静宁公主道:“窗子都打开吧,太暗了。”
宫人将屏风撤了,把轩窗支开。
桃枝打了热水过来,梅姑姑亲自拧了帕子为静宁公主擦脸。
帕子尚未落下,梅姑姑惊讶地咦了一声。
“殿下,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静宁公主心头一紧,莫不是越发严重了?
“桃枝!拿镜子来!”
她吩咐。
桃枝拿了小桃木镜来。
静宁公主对着镜子一瞧,也咦了一声:“我的脸……”
昨日还满脸痘痘,有几个甚至化了脓,今日竟然消了不少。
这张脸一点也不可怕了。
“可是擦了胡太医的药?”梅姑姑问。
桃枝连连点头:“是的,梅姑姑!”
梅姑姑会心一笑:“胡太医的医术从不让人失望啊。”
静宁公主道:“不是胡太医。”
她记得很清楚,擦完胡太医的药,只是清凉了一小会儿,便再次痛痒交加了起来。
倒是用了同窗给她的药后,她舒适了许多。
也正因为太舒适,才会结结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由苏小小的药,静宁公主想到了苏小小送给自己的点心。
她看向桌上不翼而飞的点心盒子,问道:“我的点心呢?”
桃枝道:“您是说原先桌上那一盒吗?陛下吃掉了。”
景宣帝原本是来探望静宁的,坐着坐着,就看见了上次坤宁宫送来的点心,随后他一不留神,全干掉了。
一个也没给静宁留。
静宁公主黑下脸来。
-
梨花巷。
苏小小也起了。
她又将昨晚的事回味了一遍,心情有点不错。
然而看着一旁呼呼大睡的三小只,她一巴掌拍上脑门。
“让这家伙撩的,忘记问他,三个孩子是不是当真是他哥哥的骨肉了?果然,美色误人啊。”
苏陌昨日说了自己的揣测后,她拜托苏陌暂时先不要告诉秦沧阑与老侯爷。
苏陌答应了。
但也只有三天,因为三天后,探子回来,一定会向老侯爷禀报。
“三天内,我应该能见到卫廷吧?”
苏小小去把苏二狗叫了起来,姐弟俩做完点心,三小只也差不多醒了。
早饭是羊肉包子与杂粮粥。
羊肉肥瘦相宜,用香料去了膻味儿,再搭配一点羊肉汤熬过的胡萝卜丁,肉香四溢,油润咸鲜,微带了一丝甜。
杂粮粥里切了红薯块儿,红薯的甜味被彻底熬制出来,粥体浓稠,清甜软糯。
刚出锅,蹭饭的来了。
苏祁、苏钰露出一口小白牙,只差没端个钵钵来化缘了。
三小只刷完小牙牙,一家子上桌吃饭。
苏祁、苏钰没料到小表妹点心做的好,饭菜烧的好,就连包子也比府上的厨子蒸的香。
与他们以往吃的老面包子不一样,一口咬下去,面团子软乎乎的,有极鲜的汤汁爆出来,并且一点儿膻味也没有。
这可是羊肉啊羊肉。
他俩从来不吃羊肉的!
俩兄弟埋头干包子,吃得停不下来。
苏二狗啃完一个包子,一伸手,摸了个空。
他怔怔抬头,望着已经空掉的大蒸笼。
呃……包子呢?!
苏祁、苏钰吃得意犹未尽。
要不是三小只的包子是独特造型的猪猪包,他们不好意思抢,可能连三小只的盘子也空了。
国子监有早课,苏二狗三人吃过饭便出发了。
三小只磨磨唧唧地吃完,苏小小给他们把兜衣取下,洗了小手,漱了口,才送往凌云家。
静宁公主虽是无碍,可她“昏睡”一天一夜也着实令人担忧,皇后让人去宫学给她请了一天假。
今日又是江夫子的课。
江夫子早已将苏小小视作朽木,不去雕琢。
因此苏小小这一日过得还算风平浪静。
放学后,苏陌来接她。
苏小小上了马车:“我想和二狗去看看我爹。”
苏陌没有反对:“好。”
傍晚,苏陌的马车抵达了秦家的马场。
说是马场,却并不仅仅是养马、驯马的地方,它有兵器库、箭靶、操练场,可谓练武的绝佳之地。
苏承刚拉完弓,一双胳膊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正郁闷着呢,苏二狗撒开脚丫子奔过来了。
“爹!”
苏承回头,眸子一亮。
“闺女!”
他自苏二狗身边呼啸而过。
被当了空气的苏二狗:“……”
苏承抓住苏小小的胳膊,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闺女……你终于来看爹了……爹想死你了……那两个老家伙把我困在这里,天天逼我习武,不让我回去……我又打不过他们……”
提到这个他就来气。
打不过那个大个子也就罢了,那个坐轮椅的看着好欺负,结果一招就把自己撂趴下了。
他撩起袖子:“闺女你看。”
苏小小捏了捏他手腕:“爹,你壮了。”
苏承:“……我是让你看我的伤。”
苏承被秦沧阑与老侯爷急训了几日,人都晒黑了,肌肤呈现出浅浅的小麦色,但也诚如苏小小所言,他变得更加壮硕了,精气神也好多了。
苏小小仔细检查了他的右手。
手腕上的确是有一块淤青,那是被老侯爷摔的。
老侯爷心疼得要死,面上不敢表露,依旧狠狠训他。
除了那块淤青,他的手腕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也不疼了吗?”苏小小问。
“不疼啦。”苏承说。
给女儿看淤青,那是显摆一下,并没有真让女儿担心的意思。
苏承往草场望了望:“咦?女婿和大虎二虎小虎呢?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苏小小道:“没有,卫廷带他们去上课了。”
苏小小原本也是打算带三个小家伙过来的,刚到凌云家门口,碰到了尉迟修。
卫老太君思念小家伙了,尉迟修来把三个孩子带过去让卫老太君瞧瞧。
苏小小自然没意见。
只不过,若说是接回卫廷家了,苏老爹一定会问,女婿有家人吗?那赶紧见一下?
如今两家这水火不容的关系,还是别让她爹去卫家送死了。
“我下次带他们过来。”苏小小岔开话题,“爹,之前的药吃完了吧?”
苏承道:“来马场之前刚吃完。”
苏小小取出小背篓里的小药瓶:“我这里还有一瓶,你记得吃。”
苏承摆摆手:“我已经不疼了,这药怪贵的,你留着。”
苏小小坚持道:“就是给爹的。”
她觉得,药房的黑科技壮骨颗粒不仅仅是有疗伤的功效,也能在极大程度上强健体魄,她爹能承受如此急高强度的训练,想必也有一定的关系。
苏承拗不过女儿,把药收下了。
“小川。”
他招招手。
一个小厮小跑着上前。
苏承犹豫了一下:“算了,我自己拿着。”
闺女送的药,他得抱好。
苏承发现闺女又瘦了,儿子又长高了。
他又问了女婿与三个小外孙的情况,得知大家一切安好,他稍稍放下心来。
“二狗,你先和爹说说话,我出去一下。”
她要去找秦沧阑。
秦沧阑正在草坪上刷马。
他虽是老护国公,可有些事他喜欢亲力亲为。
见到苏小小,他很开心。
可当苏小小道明来意,他的笑容又一点点淡了下去。
“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苏小小道:“不是突然,想很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机会。”
秦沧阑吃味儿地问道:“卫家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苏小小道:“与他无关,是我自己想知道。如果,你不方便说,当我没来过。”
见都见着了,怎么能当你没来过呢?
小丫头扭头就走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苏华音。
苏华音总是用这一招,屡试不爽。
他知道,可他就是心甘情愿往里跳。
“你站住!”
他对华音毫无办法,对这个小丫头也没辙。
他问道:“当年的事,你听说了多少?”
苏小小转过身来,再次看向他道:“也没多少,就是,武安君被北燕大军围困,派人乔装打扮混出去,找你增援,你拒绝了。”
秦沧阑点了点头:“没错,确有此事。”
苏小小有些意外:“为什么拒绝出兵?”
“为什么?”秦沧阑停下了刷马的动作,冷冷一笑,“姓卫的谋反,他与北燕沆瀣一气,使了一出苦肉计,我若是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苏小小闻言皱了皱眉:“竟有此事?”
秦沧阑正色道:“你是我亲孙女,我难不成会骗你?虽说我厌恶卫廷那小子,但也不至于用此法去抹黑一个已死之人。”
苏小小:“哦。”
秦沧阑:“你不信我?”
苏小小:“我和你又不熟。”
秦沧阑:扎心了……
苏小小又道:“武安君既然勾结了北燕,为何最后又被北燕给杀了?”
秦沧阑冷冷一哼:“他对我动了杀心,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就从后面突袭北燕大军,并放出消息要与他里应外合,让北燕认为,他投敌是假,实则是想与我一同端了北燕。”
苏小小沉思道:“所以北燕一怒之下,将武安君杀了?”
她曾怀疑过是景宣帝见不得卫家好过,可从秦沧阑透露的实情来看,景宣帝与卫家的惨案没有直接关系。
她没怀疑秦沧阑在撒谎,因为没这个必要。
秦沧阑哼道:“若非他与北燕勾结,对北燕毫无防备,又怎会让北燕轻而易举地灭了他满门?”
这算是变相承认了武安君的厉害。
天底下,能与他打成平手的,只有已逝的武安君。
苏小小纠正道:“不是满门,卫廷还在。”
秦沧阑满不在乎道:“他很快就不在了。”
苏小小问道:“你要杀他?”
秦沧阑没说话。
苏小小转身就走。
又来!又来!这丫头又来!
简直和苏华音的臭脾气一模一样!
“我不杀他就没人杀他了吗?”秦沧阑眼珠子一转,抬手一指,“老猴子要杀他!”
刚推着轮椅过来的老侯爷虎躯一震!
作什么要甩锅给我?!
姓秦的,我看你是又想干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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