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二百六十五章真实或幻境
事关弟子的安葬，林烨几个外人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打扰，他们先回了林烨的房间。
一进门，官莫瑶这个一直在宗门内养胎的人便忍不住问道：“相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战况会如此惨烈？”
她虽然知道了五官山有鬼王出没的消息，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毕竟在引仙城时，他们就听闻过望仙城的美名。这里宗门林立，天才修士层出不穷，而且是天地灵气十分浓郁的地方。而且这里的子民他们也见过，肉眼可见的安宁幸福。像这样的地方，是很难有那么大的怨气滋养一只鬼王出世的，更何况一来就是两只？
汉川尽管经历过此事，可是对于鬼王的出现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将目光投向了林烨：“林兄，还是你来说吧。”
“嗯。”林烨觉得，既然这几人如今已经是伙伴了，有些事情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他便坐下来，将在五官山上发生的事情先说给了在场几个没上去的人。随后，又提到了他在临仙界遇到方邈柯的事情，和他们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毕竟方邈柯如今已经是真仙境界，若要说他强行将普通的鬼物提炼成鬼王，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林烨和崔沐嫦都曾经见识过方邈柯的恐怖，那时的林烨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在场之人包括当时陷入昏迷的叶梦瑶在内，都不知道真仙境界究竟有多恐怖。但他们是知道林烨的实力的，曾经凭借人族之力，便战胜了桀苍，其实力绝对是不容否定的。可现在听到他说自己在方邈柯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汉川几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官莫瑶怀有身孕，本身便是个慈悲心肠，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引仙城内追杀罗红娘护佑无辜婴孩的性命。
现在听到那两只鬼王的出现、导致十几名无辜弟子死亡竟然很有可能是人为的，她的脸上也显出了几分怒色：“可恶！有如此手段，却不想着为人族造福，反而为祸一方，此人不仅不配被称之为’仙‘，甚至应该被称为’魔‘了！”
见他如此恼怒，林烨倒是淡然许多：“像他这种人，活在世上的时间太长了，又被镇压太久，心中的怨气只怕早就超越了他本身的人性。在他眼里，我们这些尚未修炼成仙的普通人，性命只怕如同蝼蚁一般，甚至比蝼蚁还不如。面对蝼蚁，他又怎么会心慈手软呢？”
林烨是见过方邈柯的，说起来他们也算是老对头了。
此人早早飞升成仙，却在仙界犯下滔天大祸被赵无命镇压在临仙界。他所积攒的怨气，只怕不比那两只鬼王加起来轻。而且在他眼里，早就没把人族的性命当回事了。
慈悲是什么？他只要报仇。
不过林烨有一点很奇怪，按理说方邈柯这样的个性，应当是睚眦必报。自己在临仙界的时候坑了他一回，若不是赵无命的分魂出现，自己早就死在他手上了。那时杀自己不成，到了引仙大陆之后他应该第一时间来除掉自己才是。可是按照珞珈的说法，从他们来到引仙城的时候，方邈柯便已经在那里了，但为什么他却从来没来找自己报仇呢？
这段时间他进步了不少，接连突破，可是和方邈柯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现在不杀自己也就罢了，反而躲躲藏藏，这是为何？
要知道就凭方邈柯的手段，哪怕整个望仙城联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境界之间的差距，本来就不是人数能够弥补的。更何况方邈柯与普通的人类修士之间，早就不是一个两个境界的察觉了。
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无法比拟。
当提到这个的时候，崔沐嫦思索了半晌，倒是有了个猜测：“之前我便听父亲提起过，引仙之境是踏入飞升大道的最后一步，却也是由一名金仙修为的高人制造出来的幻境。而那名仙人在神战之中销声匿迹，引仙之境也随之崩塌。不过后来，引仙之境莫名其妙地再度重建，却和从前流传下来的截然不同。”
这一点崔沐嫦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在忘幽大陆和江澄的故乡，都有传言过引仙之地只是一道幻境。可是现在他们身处的土地却好似是真实存在的，这里的人都是那样的鲜活，各自有各自的性格，绝对不是引仙城那样的傀儡之城。这样的地方，能被称之为“幻境”么？不过他们都没见过金仙修为究竟有多强大，说不好，他们现在真的就处在别人制造的幻境之中呢？
若是如此的话，想必方邈柯在进入了引仙大陆之后，也受到了某种限制，倒是他不能出手露面，或者是修为受损。不过林烨更倾向于前者，毕竟他若是修为受损的话，就不可能一口气制造出两只鬼王了。更何况，还有一只逃走的狼妖王，不知道其他宗门有没有堵截到。
而若是前者的话，毕竟赵无命便是那个镇压了他几百年的人，如今进入了他的地盘，方邈柯受到限制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赵无命也要拦着他重回仙界，避免几百年前的大乱重现。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无法下定论。林烨便让大家先回去休息，等逍遥门的丧事办完，他们再去调查一番再说。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林烨刚一关门，身后便出现了一道中年人的虚影，是珞珈。
林烨回头，发现他的面目虽然还很年轻，可是眼神却格外苍老，他看着窗外，房间里传来的是门内为弟子们送葬的悲歌和哭泣声：“这便是生命，美好，却脆弱。你们人族的生命，总是如同一朵花，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盛放的时候便突然经历暴雨，转眼凋谢。”
看来，他竟然也在为逍遥门的悲剧感到难过。
不过看着他，林烨倒是突然多了一个想法：“珞珈前辈，倘若这引仙大陆是幻境的话，那您呢，也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