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这张脸看向妍妃,扯了扯嘴角道:“娘娘方才不是喊人护驾吗?”
“微臣今日负责围场安全。”
什么毛病!
让人来又让人走,欠你的!
顾慎忠君,却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妍妃再三为难他们,连造反这种诛九族的罪名都敢说,顿时气愤不已。
就连面对孙叔裕时都没了好脸色。
孙叔裕急的跳脚,暗骂妍妃嘴上没个把门的,几句话把顾家和晟亲王府都给得罪了。
他有心替顾南烟说几句话,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即便众人早已对她与皇上的相处方式心知肚明,可她对皇上不敬是事实。
要命的是,这个事实还不能说破!
否则不仅皇上没面子,一国之君的威严荡然无存,就是晟亲王府和顾家都下不来台。
为今之计……
就只能扭曲事实了!
孙叔裕思绪急转,使出了当年参加科举时都没用到的聪明才智。
干笑着看向倒塌的围墙,提着小心肝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
意图从中和稀泥,将此事一笔带过。
“妍妃误会了,其实王妃方才只是在试用金弓的威力。”
孙叔裕呵呵,恭维的对着李密道:
“如今看来……效果甚好,不愧是皇上的御赐之物,比普通弓箭结实很多啊!”
李密:“……”
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丢脸。
因为该丢的脸早八百年就丢尽了。
想想人家安阳太上皇还是顾南烟的亲爹呢,还不是一样被她揍。
这样一想,反而觉得她的举动再正常不过。
不过臣子给他递台阶,他顺着往下爬就是。
掩耳盗铃……
也算是一种独特的行事风格吧。
“丞相说的对,弓箭就是要试试才知道合不合手,晟亲王妃也是无心之失,妍妃就不要乱给人盖罪名了。”李密不耐烦的对妍妃道。
这个女人私下里倒是温柔小意了,没想到这么上不得台面,每次开口都会把场面闹的更僵。
偏偏她还毫无所觉,自以为是。
李密对妍妃那点热度瞬间降为冰点,要不是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都想把她赶回宫去。
且不说妍妃的脸色有多精彩。
众臣瞅着那碎成一坨的围墙,心中有一万个槽点想吐。
试弓……
谁家试弓用扔的?
这到底是弓箭还是暗器啊!
况且就那么个巴掌大的玩意儿有什么好试的,怕是连油皮都蹭不破吧!
也就人家王妃能使出这种威力了。
众人见皇帝分明是不想计较的意思,有人欢喜有人失望,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纷纷昧着良心点头附和。
另一头顾南烟还在琢磨怎么才能将自己应得的奖赏讨回来。
双眼直勾勾仿佛冤魂索命般看着李密。
李密僵硬侧过身去,垂下头在万千围墙残渣中寻找那象征着无限荣耀的御赐金弓,以掩饰心中的忐忑。
同还不忘拼命给亲弟弟使眼色,让他想办法安抚住自家媳妇。
若不是人太多,李密都想哭给自家弟弟看。
明明是自己差点被打,还要想着法的为凶手辩护,历代哪位皇帝有他这么憋屈的?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皇位谁要谁拿去,他保证立马退位!
李逸无奈的看着自家兄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四处乱瞄,就是不敢与媳妇对视。
心中涌起一阵久违的熟悉感。
那种自懂事以来,兄长闯祸他善后的熟悉感。
明知道他家媳妇是个小财迷,皇兄还敢高克扣赏赐,不是自己作死吗!
这会倒是知道怕了。
李逸嘴角抽搐一下,面无表情的将赖在他肩膀上的混沌兽提起来抱在怀里。
大概是觉得被人抱着很没面子,混沌兽挣扎几下,被李逸安抚的撸了两把毛,舒服的它差点打起了呼噜。
想着这里应该没人能认出它凶兽的身份,混沌兽想了想,在顾南烟鄙夷的眼神下挑衅的抬了抬眼珠子。
犹豫半晌,索性自暴自弃放弃挣扎,任李逸的手在它身上撸啊撸,并享受的眯起了眼。
顾南烟:“……”
她都还没享受过李逸伺候,狗东西皮痒了?
李逸淡定的走到兄长身后,在废墟中扒拉出被自家媳妇当暗器扔出去的金弓。
见金弓毫发无损,不由感叹:“自从顾清顾大人任工部尚书以来,工部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若不是知道顾清不会坑自家亲侄女,他都以为这金弓是用精钢打造的,只是在外面包了一层金箔!
他一手抱着恬不知耻装傻卖萌的混沌兽,一手拿着金弓翻看。
“不过本王记得,皇兄曾与本王提过,要在这金弓上刻上“免死”二字,怎得没有?”
在金弓上刻“免死”二字,可就跟免死金牌一个作用了。
虽说他家媳妇大概率用不到,拿出去卖个好价钱也挺好的。
李密一怔,瞬间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确有此事,可能是工部一时给忘了,回头朕再让人刻上去便是。”
有了“御赐免死”,这金弓的价值可就大不相同了,与正常大小的御赐金弓不可同日而语。
应该能抵消死丫头的怒气吧!
李密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弟弟。
逸儿当真是他的救星!
今天不用挨打了!!
就是娶的媳妇有点糟心……
看着眉目传情的兄弟二人。
顾南烟:“……”
免死金牌……她记得空间里好像有一块。
不过算了,李逸都出面了,总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
况且免死金牌这种东西不嫌多,拿出去也能卖高价!
见顾南烟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李密松了口气,赶忙让一头冷汗的赵公公拿上金弓去工部重新加工。
其余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
这里不仅有一头母老虎,还有只真老虎。
可要了个命了,下回围猎说什么都不能来了。
他们宁愿自己打断自己的腿在家装病!
众人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还没等他们一口气松完,皇上的亲弟弟又发话了。
“今日夏猎本该君臣尽欢,却因为皇兄的妃嫔几次妄语坏了气氛。”
李逸垂眸挠着混沌兽的肚皮,嘴角带着浅笑,眼神却异常冰冷。
他愿意打圆场,只是不想媳妇与皇兄之间闹的太僵。
可不代表这事就翻篇儿了。
自己的媳妇自己疼。
他都舍不得说她一句不是,哪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
李逸的眼神越发冰冷。
“皇兄后宫之事臣弟无权过问,只不过妍妃几次对臣弟妻子出言不逊,是否该给我晟亲王府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