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莞王妃带着女儿连夜逃出城。殠
生怕身后有追兵,她命人马不停蹄的跑,直到第二日快晌午才在一处密林附近停下来。
“启禀王妃,属下已查探过,并未发现晟亲王的人。”
她身边的第一侍卫,也是随行人员里最强壮的勇士回禀道。
达莞王妃蹙了蹙眉:“可看仔细了?”
不可能啊,九弟明明想留下她们母女做人质,为何不派人追踪?
这不像九弟一贯作风。
“属下已经确认过,这方圆十几里都没见到晟亲王的人,而且……”殠
第一侍卫有些犹疑道:“据属下查探到的消息,王爷并未派人跟着咱们。”
对于这一点他也觉得意外。
如果那人当真如王妃所想,想要利用王妃与小郡主威胁他们的王,怎会这么轻易放他们出城。
除非他有自信,这一行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一侍卫默了默,看向达莞王妃。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达莞王妃摸不清李逸的心思,正头疼的揉着额角。殠
闻言不耐烦的道:“有话就说。”
没看她烦着呢。
“属下觉得,也许晟亲王并没有想抓您与小郡主。”
达莞王妃闻言,揉太阳穴的手一顿。
“这话何意?”
若不是想要控制她们母女,又何苦处处为难,借机生事?
吃顶了吗!殠
达莞王妃心中不痛快,对质疑她的第一侍卫更加没了好脸色。
那侍卫明显感觉到主子的不满,却也没在意,继续说道:“属下听闻,晟亲王妃……洒脱不羁,生性……不拘小节,不为世俗所困,唯一的爱好便是金银之物。”
所谓的洒脱不羁,翻译过来便是没规没矩。
第一侍卫绞尽脑汁。
才想到两个听起来不像是骂人的形容词。
好歹是王妃的弟妹,即便王妃对她再不满意,也不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可以随便说道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晟亲王与其王妃成亲时间不短了。”殠
“属下在想,晟亲王会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敲诈您……”
第一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也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虚幻。
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晟亲王丝毫没有追回他们的意思,甚至在他们出城以后,连查探他们往哪跑的想法都没有。
就这样将他们放走了。
要非说人家不怀好意,似乎有些牵强。
由此看来,王妃的想法显然是不成立的。殠
再想想那一百万两银子,还有晟亲王言语之中对其王妃的维护。
第一侍卫觉得,他的怀疑还是很有道理的。
达莞王妃不以为然。
仔细一想,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如此说来……
九弟做那副模样,是故意吓唬她的?
一张脸瞬间青了红,红了紫,手都气哆嗦了。殠
不仅是因为被坑了一百万两银子,还因为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只因为一点怀疑便狼狈逃窜。
意识到自己上当。
它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
好啊,九弟这是拿她的银子去讨好自己媳妇呢。
简直岂有此理!
想她李家男儿个个顶天立地,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没出息的!
“母妃,既然晟亲王对我们并无恶意,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吉兰郡主满脸期待的问道。殠
想到李逸那张出尘的俊脸,心中如猛虎乱撞。
父王说了,只要她能嫁入晟亲王府,以后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在达莞的地位也会节节攀升,成为除了父王以外地位最高的人。
吉兰本还不想离开达莞,离开母妃身边。
她虽不是母妃亲生,可母妃却疼她入骨,想到以后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母妃,她就觉得委屈。
可自从见到李逸本人之后,那点对母亲的不舍便烟消云散。
父王说的对,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与其嫁给一个毫无感情的,还不如嫁给自己心仪之人。殠
第一侍卫也觉得回去比较好,毕竟这次是带着和亲的任务来的,若是郡主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最好不过。
达莞王妃抿紧唇,眼神变的气势汹汹,一掌拍在桌子上。
“不回!”
吉兰:“……”
第一侍卫:“……”
不回您拍什么桌子?
把气势搞的这么足。殠
还当您想冲回去讨说法呢。
“为什么。”吉兰不甘的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的达莞王妃心中酸软。
她早就知道自己无法生育,因此对这个膝下唯一的女儿百般疼爱,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便是倾全国之力,她也要捧到她面前。
可这次不行。
九弟与自己预料中不同,对她没有半点血脉亲情。
那她回去做什么,看人脸色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吉兰乖,咱们先去京城拜访你皇帝舅舅,由他亲自下旨赐婚,岂不更好?”殠
即便吉兰再不懂嘉南文化,也知道奔为妾,聘为妻的道理。
虽说侧妃原本也不是正妻,可若有了皇帝圣旨为媒,以后在王府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吉兰知道母妃是为自己好,虽然舍不得离开,却也没再质疑,乖乖的点了点头。
见女儿虽然委屈,却还是听了自己的话,达莞王妃欣慰不已。
她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吉兰放心,母妃一定会仔细为你筹谋,让你得偿所愿。”
……
顾南烟偕同李逸去了船厂。殠
顾老将军与顾慎亲自出来迎接。
见二人对自己与李逸拱手弯腰,顾南烟急忙侧过身去。
“祖父这是做什么。”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您是要折煞孙女儿吗?”
对于顾南烟来说,除了将原身养大的刘氏,顾家人就是她今生最亲的人。
而且相比于刘氏,她反而更亲近顾家一点。
不是她嫌贫爱富,而是刘氏的恩德基本上都给了原身,反而是顾家人,一直以来与他们相处,受之照顾的都是她本人。殠
因此对于顾老将军与顾慎的举动,顾南烟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
顾慎闻言哈哈大笑,大咧咧的上前拍了拍顾南烟的肩膀。
“爹爹早就说过,我家闺女不是那种端架子的人,偏你祖父规矩多的要死,说什么君臣有别……”
顾曜警告的咳嗽两声,听儿子将锅扣自己头上,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