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倒是不难规划。
当初那前朝南渭国的老头说过,前朝宝藏最后出现的地方在西北的钟陵县附近。
而钟陵县正是靖王的封地,靖王府就在那里。
顾南烟觉得,这绝对不是巧合。
也许身怀前朝血脉的沈太后早就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将养子弄到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鸟不拉屎或许夸张了点。
钟陵县虽然穷,那也是相比较而言。
可靖王堂堂一个王爷,又没犯过大错,按理说应该能得块更好的地界。
除非那里有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
照之前的情况来看,或许靖王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辖区可能有一处藏宝地。
否则当初被抓时完全可以说出来将功抵罪,至少能免一死。
而沈太后那里……
恐怕没想到自己会突然下杀手,还没来得及将筹码说出来,就一命呜呼。
顾南烟咂了咂嘴,就算这样她也不后悔杀了那老妖婆。
当时若不是她动作快,李旭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成年人的争斗,不应该将无辜的孩子牵扯进去。
顾南烟看着面前的舆图。
她记得曾在哪看到过,前朝败退逃走的时候,曾在葫芦谷藏身。
也就是她当初救下镇北军的那处山谷。
而葫芦谷是京城到钟陵县的必经之路,两处相距不远,大概一日的路程。
也就是说,宝藏很可能在钟陵县附近。
在舆图上圈出大概范围,顾南烟扔下笔揉了揉眉心。
路线规划好,接下来就是运输问题。
路途遥远,若是用马车,一来一回至少两三个月。
太久了。
不是她心急,而是拖得时间久了不安全。
若是用蒸汽车倒是快,在后面加个装东西的车斗也不难。
只是不知那宝藏都是些什么东西。
现如今的蒸汽车,也不知道马力够不够。
等到第二日,顾南烟一大早就将余管事叫了来。
并交给他一张图纸,让他按照图纸做几个车斗。
余管事最近忙得很。
为了以后的发展,顾南烟打算单独开设车厂,并将他提拔为厂长。
如今车厂还没建好,他作为兵工厂管事兼车厂厂长,两头盯着来回跑,忙的晕头转向。
接到顾南烟的指示后,余管事几乎小跑着回了兵工厂。
将事情安排好又往车厂那边跑。
累的直翻白眼。
没办法,顾南烟倒是想给他配辆车,可余管事他晕车啊!
他不会骑马,马车的速度还没有他两条腿快,只能用跑的。
还好车厂这边马上建好了,等他正式升任厂长,兵工厂那边就交给别人管了。
……
车斗做好还需几日时间,如今已是五月,未免夜长梦多,顾南烟决定先去钟陵县踩点。
先将宝藏找出来,再派车队过去,更保险一些。
省的打草惊蛇。
有蒸汽车在,一来一回外加寻宝,至多七八日。
顾南烟也就没通知顾慎那边,留下话有事等她回来再说。
就带着云曦独自上路。
云初则留下来打理府中事物。
因此当李逸知道媳妇又跑了的时候,除了满脸无奈,实在做不出其他表情。
缅怀了一下自己的追妻路,心塞的李逸继续投入到水师的训练工作。
经过一段时间的招兵买马,水师营迅速扩充。
由之前的不足一千人,到现在的五千人。
顾慎本还想继续招人,李逸却说她闺女要求将人数控制在五千人左右。
还说什么兵在精不在多,目前五千人足够了。
在顾慎心中,兵强马壮才是打胜仗的关键。
五千人对于一场战争来说实在太少了。
更何况每场战役都有人员损耗,到时候再招人连训练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顾慎的担心并没持续多久。
李逸将船舶设计图以及水师营训练计划扔给他看。
顾慎瞬间闭嘴。
乖乖这哪是战船。
明明是人间凶器!
瞅瞅那嵌在船身上的一圈大炮。
还有正中间那个,由一根根铁管排列而成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闺女管那个叫啥来着。
哦对,连击炮!
据说打出的炮弹只有男子拳头大小,威力没有城防炮大,却是能连发的!
连击炮一排九个炮筒,总共五排,也就是四十五发炮弹,一个接一个的连续打出。
那个场景,光是想想就激动!
这么大的攻击力,就算对方的船同他们一样都是钢铁铸成,怕也顶不住第二轮发射。
而且一艘船只需一百人便能操控,就算加上后备人员也不过两百。
也就是说,这五千人能装备二十多艘战船!
怪不得闺女说人够了,依这战船的威力,别说二十艘了,两艘都没人能扛得住!
顾慎抓着那图纸,整个人激动的颤抖,双目通红。
他们顾家耗材耗力,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将水师壮大起来。
每年光是那些破船的维修费用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却一直没有成效。
没想到,竟让他闺女做到了!
顾慎手指抚过图中央的连击炮,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骄傲。
闺女聪明啊,简直就是天生的战争奇才,如此凶悍的武器都能做出来。
嘉南国百年安稳可期。
与此同时,安阳国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正往嘉南国而来。
这些人全都是安阳国水军。
顾南烟以友好交流为由,让傅拓将人送到顾慎那边一同训练。
傅拓虽不知缘由,依旧二话不说亲自点了一千人出使嘉南。
并且下令到了嘉南国,一切都听公主号令。
御书房中,已经回国的安阳帝,百无聊赖的坐在御案前,翻着顾南烟寄给傅拓的信。
心中涌起一阵阵不爽。
没良心的臭丫头,就知道给她哥哥寄信。
他的呢!
多写一封能累死吗!
而且,瞅瞅她都写的啥。
代我向那老头问好,顺便让他把城防炮的银子结清。
这是问好还是讨债呢!
还有“那老头”是谁,谁老了,连声父皇都不会叫吗!!!
安阳帝气到心梗,捋着胸口半晌缓不过来。
再看看面前正襟危坐的儿子。
安阳帝啪的一声将书信朝他扔过去。
“你都把人派出去了,还过来给朕看个屁的信!”
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是在炫耀!
安阳帝气结。
政务还是太少了,回头得让那些老东西多上些折子。
忙不死你!
看你还有这闲心看信!
装作没听到他磨牙的声音,傅拓勾着嘴角缓缓起身。
将安阳帝扔过来的书信捡起来,怕弄脏了一般拍了拍,轻轻收入怀中。
“父皇乃一国之君,这等小事怎好拿来烦您。”
他的语气温润又平静,面对安阳帝的怒火丝毫没有动容。
“呵!”安阳帝冷笑。
“说的倒是好听,那你倒是别告诉朕啊!”
人都走了才来知会他一声,妥妥的先斩后奏。
其实他现在已经是半养老状态,大部分朝政都交给了太子傅拓。
傅拓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问题。
说到底他也只是不忿顾南烟厚此薄彼罢了。
傅拓也知道他为什么发脾气,笑容愈发灿烂。
丝毫不遮掩心中得意。
安阳帝:“……”
这个儿子没法要了。
他现在废太子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