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晟王看向自己,于佳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转向顾南烟。
“佳佳可是得罪过公主,您为何要出言污蔑。”
那语气娇娇怯怯,像是被谁欺负了。
顾南烟斜睨着她,视线在她身上巡视一圈。
“多虑,你能手脚健全的站在这里,应当是没有得罪过我的。”
不然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只用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成几节。
于佳哽住,显然没想到她说话如此不客气,心下更加忿忿不平。
她自小由母亲教导,一言一行都有官家小姐的风范,不管是容貌还是学识,自认样样不输给任何女子。
可晟王也不知是不是眼神不好使,偏偏看中了如莽夫般的顾南烟,处处护着她。
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与她出双入对,丝毫不知避讳。
于佳差点咬碎后槽牙,暗骂顾南烟不要脸。
认定她使了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将晟王迷的晕头转向。
她低下头,低垂的眸子一闪,抬首间面上闪过惧怕之色。
“公主怎能说出如此恐吓之语,您吓到佳佳了。”
她望着李逸,委屈道:“佳佳自小熟读闺训,拘于深闺很少出门走动,不似那些乡间野妇那般整日抛头露面。”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顾南烟一眼。
“对于民间之事更是不了解,可能无意间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公主,才让她这般针对于我。”
“还请晟王看在你我曾经议过亲的份上,为佳佳说几句话。”
她的眼眶发红,脚步缓缓移动,往李逸的方向走去。
乡间野妇顾南烟:“……”
乖乖,第一次见人把“宅”跟“没见识”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伸出大拇哥,给这女人点个赞。
此时的于佳已经走到李逸身侧,双眼迷离的望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心中狂跳,只觉脸上滚烫一片。
她与李逸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
以前也只远远的见过他几面,那清冷的气质和伟岸的身影便深深印刻在心中。
如今喜欢的人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却始终凝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让她更加嫉妒顾南烟。
她觉得,若是晟王与自己相处过,察觉到她的好,定会喜欢上自己,而不会选择那个粗俗的女人。
于是她红着脸,鼓起勇气伸出右手,纤纤玉指往他衣袖上拽去。
“王爷……”她娇嗔的唤道。
见她一个人演的起劲,顾南烟并没打算打断她,此时也不过凉凉斜了二人一眼。
李逸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顾南烟身上,冷不丁被扯住衣袖,只觉厌恶不已,刚准备抽走,就感受到她的视线。
他后脊一凉,不知为何脑中警铃大作,瞬间肌肉紧绷,手上的动作改抽为拂,将于佳甩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的半晌回不过神。
冷着脸拔出佩剑,将被她抓过的衣袖一剑斩去,李逸浑身冒着冷气。
“放肆,谁让你靠近本王的!”
脏死了!
让烟儿误会了怎么办!
他的反应实在太大,抽剑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将审案的宋轶都吓的冷汗都出来了,腾的站起身。
还以为他要杀了于佳。
见他只是斩去一截衣袖才松了口气,嘴角抽搐着又坐了回去。
格老子的,他还以为今日要血溅公堂!
这个晟王怕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人家小姑娘刚碰到他衣角,至于那么大反应么,不知道的还当他被人那啥了!
顾南烟同样无语,她从来不知道李逸竟还有洁癖?
摸了摸下巴,顾南烟回想片刻。
他们两人相处过程中难免会有碰触,也没发现他有这毛病啊!
被甩在地上的于佳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双美目,原本红彤彤的脸早已面白如纸。
李逸却如同没看见一般,紧绷着着一张俊脸。
“谁允许你碰本王的!”他怒气冲冲道。
“以后离本王远点,再有下次本王斩了你的手!”
他说罢,眼尾悄咪咪扫向顾南烟,见她挑着眉看自己,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
“还有,在烟儿之前本王从未与旁人议亲,以后也不会有,你胡言乱语坏本王名声,这事定不会就如此算了。”
他眯了眯眼,既然于伟升连女儿都教不好,那他这个吏部尚书也别做了!
这一副贞洁烈女的架势,着实让在场的人错愕不已,纷纷张着嘴呆愣愣的盯着他看,仿佛不认识这人是谁一般。
顾南烟眼皮子跳了跳,牙疼的咧了咧嘴。
“你这反应会不会过分了点?”
这厮今日实在反常,该不是压力太大神经错乱了吧。
“本王并不觉得过分。”李逸严肃着脸,一本正经的道。
“虽还未正式向你提亲,可我既心悦于你,又如何能与其他女子走的太近,更何况是方才那种亲密的举动,更加不能忍,自然要划清界限才对。”
“否则在我二人成亲之后,若是因这种事产生误会,影响了夫妻感情,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罢,他还问顾南烟道:“烟儿,本王这样说可对?”
顾南烟:“……”
“对……”
是我小瞧你了!
没想到你身为古人,还是个手握大权的王爷,竟有如此高的觉悟。
得到顾南烟的肯定,李逸这才放了心。
他转身坐下,扫了眼依旧趴在地上出神的于佳,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起身让人将他的座椅搬到顾南烟身边,方才心满意足的朝宋轶吩咐道:“宋大人可以继续了。”
宋轶:“……”
继续啥?
他们刚才审的什么案子来着?
宋轶只觉自己三观都被震碎了,惊堂木握在手中半晌没动弹一下。
从始至终垂着眼,未曾表露出任何情绪的郭青松抬了抬眼皮子,从他手中接过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声音之响亮,震的一侧的宋轶抖了抖。
忽视他投过来的视线,郭青松沉声道:“犯妇于佳,跪上堂前。”
宋轶:???
这就犯妇了?
还没审呢就给定罪了?
斜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郭青松,宋轶抓了抓后脑勺,总觉得这老头今天怪怪的。
莫不是失误喊错了?
他跟郭青松二人虽分属两个部门,可刑部跟大理寺时常有案件需要交接,倒是有些交情。
于是宋轶低声提醒道:“郭老,您的称呼错了。”
郭青松捋胡子的手顿了顿,半晌后恍然,感激的朝他颔首致谢。
“多谢提醒,老夫年纪大了,记性有点差。”
说罢他又抬手拍了下惊堂木,语气沉沉的喊道:“罪女于佳,跪上堂前!”
这女子还未成亲,喊人家犯妇确实不合适。
宋轶:→_→
没看出来,老爷子还挺幽默……
两侧为首的衙役听命上前,将回神后羞愤难当,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于佳架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拖到顾佩兰身侧,毫不怜香惜玉的压着她的肩膀跪下。
对于这些衙役来说,吏部尚书官职太大,离他们太过遥远,还是顾着眼前要紧。
因此对于于佳这个官家小姐,没有丝毫忌惮,下手不轻。
于佳自小娇惯,肌肤细嫩的很,哪经得起这么粗暴的推搡,衣衫下的肌肤顷刻红肿起来。
她揉着疼痛的肩膀,眼中含泪恨极的瞪着顾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