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卫皇后殡天举国哀悼,谁知不过一日的功夫皇帝便下旨下葬,尸身入皇陵。
十六年后,与太子有七分相似的顾南烟横空出世,先后大败卫阳军,擒获主将宁宗远,并斩下他一臂。
如今,就连宁家唯二的嫡子宁宗清都落在她手里,这一连串的“巧合”,让宁宗远不得不深思。
当年卫皇后是在八月殡天,而宁家收集到的有关于顾南烟的情报中,她的生辰恰好是在五月份。
“宁某素来久仰顾老将军威名,他的二子顾慎也不遑多让,多次立下战功,年纪轻轻便已在军中担任副将。”
宁宗远眯着眼一脸假笑。
“想来公主的生母定然也是一代英雌,才能生养出如此出色的女儿,只是……”
他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
“听闻顾二夫人于几月前突然染上恶疾,不过几日便去世实在令人扼腕。”
见他一副怅然的模样看着自己,顾南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你若是觉得她死的可惜,老子可以送你去见她。”
葛氏不是她生母的事情虽然已经在京城中传遍,可情报更新不及时的宁宗远显然并不知情。
宁宗远闻言脸皮子抖了抖,努力让自己忽视顾南烟言语中透露出的杀意。
“呵呵,公主说笑了。”他干笑两声。
“宁某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将公主教养的如此出色。”
他顿了顿,试探道:“不知令尊祖籍何地。”
顾南烟翻了个白眼,全副心神都放在那箱子银票上,十分不耐烦的道:“老子怎么知道她是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她又不是老子亲娘……”
她话音一顿,眯了眯眼看向不怀好意的宁宗远。
“你打探这么多做什么,莫非……”
宁宗远心中咯噔一下,刚要解释一下,便听顾南烟幽幽道:“莫非你与葛氏有一腿!”
她脸色一变,手指握住椅子扶手用力一掰,拎起木棍子就要往宁宗远那边冲。
安阳帝等人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暴走,傅拓眼疾手快的想拉住她,却慢了一步。
顾南烟三两步冲到宁宗远身前,一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襟,一手举起木棍就要敲下去。
“说,你跟那姓葛的什么关系!”她声色俱厉的怒喝一声。
宁宗远被吓了个激灵,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下意识的回道:“我们是清白的!”
此时的宁宗远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俘时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声音急切又凄厉。
“你确定你们是清白的?”
“确定!”
“真的是清白的?”
“真的!”
“没有骗老子?”
“没有!”
“既然你们是清白的那宁宗清欠老子那十万两伙食费你给不给?”
“我给!”
“很好,老子相信你了。”
古代的银子真好赚!
顾南烟感叹一句,松开手顺便给他理了理被自己拽的皱起来的衣襟,心满意足的拎着棍子回到了座位上。
宁宗清:“……”
安阳帝&傅拓:“……”
所以你搞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再讹人家十万两银子?!
安阳帝眼角跳了跳,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突然庆幸顾南烟不是在自己膝下长大,否则他怕是早就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德行给吓死了!
傅拓也是一脸无语,哭笑不得的抹了把脸。
“烟烟现在很缺银子?”他忍不住问道。
顾南烟朝他翻了个白眼:“银子这东西还有不缺的时候?”
别说她现在还欠着商城不少,光是她那封地就是个吃钱兽!
顾南烟忧愁的叹了口气。
傅拓噎了噎,对于妹妹的回答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见她依旧满脸愁绪,傅拓不忍心。
他忍不住又道:“你若是有急用,孤那里还有一些,不够的话我再将名下的铺子转出去一些……”
顾南烟却摆了摆手,眼神坚定的望向他,一副要强的模样。
“不用了,老子要靠本事赚钱!”
别的不说,就这宁家她至少还能搜刮个几十万两,而且……
顾南烟眼神幽幽的看向安阳帝,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国库里转一圈。
安阳帝正一脸鄙夷的看着白着脸哆哆嗦嗦的宁宗远,突然觉得背后一凉,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朝顾南烟那边看去,却见对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金掌柜忙活。
安阳帝:这种不详的预感好生熟悉……
已经被吓瘫了的宁宗远也顾不得打探顾南烟的生母是谁,直到金掌柜点完箱子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才精神恍惚的回过神。
顾南烟收了银子也不赖账,让人去驿馆将宁宗清接过来。
阿狮兰早就在驿馆准备好了,见宫中来人,气定神闲的吩咐手下把他抬了出来。
那人见到宁宗清的瞬间差点惊呼出声,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的脸仔细打量,意图从一堆肉里找出一丝宁宗清的影子。
“这位军爷,您确定这位就是宁、宁大人的弟弟宁宗清?”小太监哆嗦着嗓子问道。
他是许公公收的干儿子,平日里是个十分沉稳的性子,颇得他干爹重用。
可眼前这一幕却着实惊着他了。
阿狮兰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主子向来一言九鼎,说将他还给你们就绝不会食言,公公放心就是。”
主子嫌这厮吃的多,巴不得早日脱手,又怎会用别人顶替!
小太监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带着人转身就走。
不管是宁贵妃还是嘉南国公主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这事他管不了,还是带回去让皇上头疼吧!
驿馆距离皇宫并不算远,来回也就不到一个时辰。
安阳帝虽然也在驿馆中安插了人手,可神风小队防守的太过严密,便是他也不知道宁宗清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他从始至终没踏出过房门半步。
他也想过顾南烟会不会像对待宁宗远一样砍了他的胳膊或是一条腿,让他不良于行才会连门都出不了。
又或者给他下了药,让他没有力气出门行走。
他甚至怀疑过那屋内的人根本不是宁宗清,顾南烟怕他暴露才不许他出门。
可他想了那么多种可能,独独没有眼前这一种!
看着胖到连他御书房的门都挤不进来的宁宗清,安阳帝咽了咽口水,偷偷往顾南烟那边看了眼。
突然觉得这个女儿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宁宗远霍然起身,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从小带大的弟弟。
此时他也顾不得惧怕,颤抖着手指指着宁宗清,朝顾南烟怒道:“宗清呢,宗清在那里?”
“顾南烟,本将已经给了你银子,你却抬了个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假货充数,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罢他怒气冲冲的看向安阳帝:“恳请皇上给微臣做主!”
“臣为了将弟弟赎回几乎倾家荡产,顾南烟却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糊弄微臣,她分明是故意挑衅陛下!”
他说的义愤填膺,一张脸都扭曲了。
安阳帝嘴角抽了抽,朝顾南烟干笑两声。
“那什么……确实不太像,要不你再去换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