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拓的脸一黑,手伸向被顾南烟手肘捣过的地方,轻轻揉了揉。
“宁贵妃的意思是,你与孤长的很像,好似孪生兄妹一般!”
什么叫跟他一样老,他还没过二十岁生辰呢!
顾南烟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所以她就是在骂我老!”
傅拓:“……”
随便你吧……
宁贵妃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先是怔了怔,待想明白“老娘们”的含义后,一张脸涨的通红。
“放肆!”
她怒气冲冲的瞪着顾南烟道:“你竟敢出言侮辱本宫!”
顾南烟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问道:“老子什么时候侮辱你了,你别冤枉好人!”
一屋子人都看着呢,她从进门开始可没跟这娘们说过一句话!
“还不承认,你方才明明跟太子称呼本宫为……”
“老娘们”三个字,自认为知书达礼的宁贵妃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口,直憋的一张脸红里透青。
顾南烟见她支支吾吾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没忍住接了句嘴。
“老娘们?”
宁贵妃:“……”
顾南烟没理她青白交错的脸,摇了摇头,似乎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贵妃娘娘未免太多心了,这怎么是侮辱你呢,你确实比我老,也确实是个娘们……”
她说到这顿了顿,一脸迟疑的看向一旁看戏的安阳帝:“……吧?”
安阳帝:“……”
啥意思,他怎么觉着这死丫头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呢?
宁贵妃气了个倒仰,自从进宫后,已经十几年没人敢跟她这样说话了。
而且安阳帝并不算一个长情的人,后宫中每年都有新人加入,各个年轻貌美。
再加上安阳帝保养的好,宁贵妃看起来就比他大上不少。
如今顾南烟左一个“老娘们”右一个“老娘们”,字字往她心口上戳,一向在后宫说一不二的宁贵妃又怎么受得了。
“顾南烟!”宁贵妃再次站起身,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你再三出言不逊,如此嚣张,以为你是嘉南公主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吗!”
在她看来,对方即便是异国公主,可自己好歹是三大国之首的安阳国贵妃,这死丫头不说行礼问安,还敢辱骂于她,根本是在故意打她的脸!
顾南烟听出她话中的不善,歪了歪头斜着眼看向她。
“你怕是误会了。”她语气平淡,似乎在为刚才的话做解释。
宁贵妃冷笑一声,以为她知道怕了,昂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还想狡辩,你倒是说说本宫误会了什么!”
顾南烟向前走了几步,将手背在身后眯了眯眼。
“老子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并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贵妃娘娘看起来并不了解我。”
她说罢,伸出手拿起安阳帝面前的镇纸,手中用力一握。
只见几声令人牙酸的喀嚓声后,无数玉石粉末从她手中滑落,房内一片寂静。
安阳帝倒抽一口凉气。
他早就知道顾南烟力气之大非比常人,却没想到竟然大到这种地步!
那块镇纸可是他皇祖父用过的,他上次拿它扔傅拓都没摔烂,这丫头竟然用一只手给它磨成了粉!
他捂着胸口急喘几下,不知该心疼自己的家传之宝,还是震惊顾南烟深藏不露。
宁贵妃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花容失色的后退几步,却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一屁股坐了上去。
宁宗远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当初跟顾南烟对战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死丫头力气大,却还是低估了她。
在场之人最为镇定的莫过于傅拓,他之前就从顾慎口中听到过妹妹的事迹,并不觉惊讶。
“公主确实无需靠那些身外之物衬托,贵妃娘娘若是还有疑问,不如等回去后再好好问问宁大将军,当初是怎么落败的。”
他从怀中掏出帕子,担心的递到顾南烟手边,见她的手并没有被碎玉扎破才放下心。
宁宗远一张脸青白交错,紧咬着牙根才稳住情绪。
“公主武艺非凡,臣确实技不如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安阳帝弯了弯腰,同时朝宁贵妃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只是今日请公主过来并不是为了说这些,臣已经将银子准备好,就放在殿外,还请公主将微臣的弟弟带过来,早些完成约定。”
安阳帝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也对,随即看向顾南烟。
“南烟意下如何?”他这声“南烟”叫的亲密,让在场的人齐齐愣了愣。
顾南烟却翻了个白眼,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宁宗远。
“老子会这么傻将人带到你们的地盘?若是你们使诈把人抢走岂不是得不偿失。”
”况且谁知道你准备的银子够不够,可别是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老子。”
宁宗远心中咯噔一下,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干笑两声道:“公主说笑了,有皇上做见证微臣怎敢做这种事。”
顾南烟不置可否:“那就先将东西抬上来,清点一下吧。”
宁宗远准备的是四百五十万两的银票,外加房契地契无数,因此虽然听起来不少,也不过只装了一箱子而已。
银票上盖的是安阳国最大钱庄的印章,顾南烟看不出真假,便让跟着过来的金掌柜帮着检查了一遍。
宁宗远见状眼神闪了闪,朝宁贵妃看了一眼。
宁贵妃接受到他的暗示,整了整表情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太子殿下,这些东西还是要公主亲自验看的好,你就不要掺和了,免得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公主说我们联合起来骗她。”
宁宗远也附和道:“的确如此,太子殿下还是避嫌的好。”
傅拓坐在顾南烟旁边,低垂着眸子并没有回答他们。
反倒是顾南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本宫信得过太子,他跟你们不一样,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她这话一出,再次将宁贵妃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公主这是何意,你是在说在场的人除了太子殿下都是鸡鸣狗盗之辈?”
她看向安阳帝,声音中带着委屈。
“皇上您看看,这回公主可把您都骂进去了!”
她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冷笑。
安阳帝面无表情的看向她,那一眼中含带着警告。
“朕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与朕何干?”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这位贵妃是想把他扯进来,好让他治罪于顾南烟。
常年玩弄权术的皇帝又怎会上她的当,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后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装哑巴。
宁贵妃讨了个没趣,脸上扭曲一瞬干笑道:“是臣妾误会了,只是臣妾相信宁将军在您面前,不敢做那种欺上瞒下的事。”
安阳帝挑了挑眉,很想问一句是不是背着他就敢了。
“他确实不敢。”顾南烟翘着二郎腿不咸不淡的道。
“不然即便宁宗清回了宁家,老子也有办法再抓他一回,到时候……”
她咧了咧嘴,表情阴森森的,看的人心里发慌。
“少一两银子我便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少一百两便卸他一根胳膊。”
她看向宁宗远的断臂,意味深长道:“宁大老爷应该最清楚,我向来说到做到!”